第839章 永恆守衛
絡腮鬍子吸血鬼，像是一個氣質優雅的紳士，他沖我和沈留白行了一個西方禮節，面帶微笑，輕聲道：「兩位從東方遠道而來的客人，能否將屬於這片土地的東西留下？如此一來，我們依舊可以相敬如賓。」
我舉起緊緊攥在手裡的逆十字和惡魔之書，沖鬍子紳士說道：「你們想要這個？」
「不不不，姑娘您誤會了，若你們能夠把這些東西帶走，我們反倒會非常感謝你們。這些東西，只會帶來無盡的蠱惑與災難，是不祥之物。我們想要留下的，僅僅是姑娘您而已。」說到這，鬍子紳士對著我單膝跪下，右手撫胸，鄭重其事道：「公主殿下。」
很顯然，當顏佳人的力量進入我的體-內那刻起，整片土地都已知曉。
鬍子紳士跪在地上，看著我，輕聲道：「在那個黑暗的年代，您守護了我們這片土地最後的榮耀與人性，您是我們的信仰。幾百年也好，千年也罷，我們都會像以前那樣守護您。就像您當初用自己的光芒，照亮這片黑暗的土地一樣。」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我仰頭看著沈留白，疑惑不解的問道。
沈留白凝視著對面的吸血鬼，一字一頓：「當初生活在古堡周圍的居民。他們看著戰火吞噬了城堡，看著顏佳人被封進聖父雕像里。他們發誓像菲羅南一樣守護她，所以他們主動要求菲羅南將他們轉化了。」
「那為什麼菲羅南已死，他們卻沒有死？」我不解的問道。
沈留白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道：「因為菲羅南沒有把他們當成傀儡，菲羅南敬仰他們，就像敬仰他麾下的每一名騎士。所以菲羅南並非是用精血轉化他們，而是用杯子里的惡魔之血。」
原來如此，我將視線轉移到鬍子紳士身上，苦澀道：「她已經進入了我的體-內，不可能再離開了，而我是不會留在這片土地的。」
聽到我的話，鬍子紳士緩緩站起身，嘆息道：「那就太可惜了。」說完，他的眼神從善意轉變成了凌厲：「殺了他們，奪回公主，將他們的軀體像那些敵人一樣刺穿，掛在城堡旁邊示眾！這世上，沒人能夠染指公主，永遠沒人！」
幾乎是話音剛落，所有吸血鬼便同一時間向我們撲了過來。
沈留白的尾巴盡出，因為實力差距，每一次攻擊，必然會一擊秒殺。哪怕是明知道無法戰勝沈留白，那些低級吸血鬼仍舊如飛蛾撲火一般衝上來。我能夠感受到他們的決心，可惜，我卻沒辦法順從他們。而且作為吸血鬼，死亡卻也是一種解脫，就像顏佳人自己的玉屍化作飛沫，自我解脫那般。
一個個吸血鬼死在沈留白的尾巴之下，當現場只剩下半數吸血鬼的時候，這種一面倒的屠殺停止了。
剩下的吸血鬼站在原地，凝視著沈留白，幾秒鐘的對視之後，先是有四名吸血鬼同時向我們發動了攻擊。這四名吸血鬼的速度更快，更迅捷，沈留白的幾次攻擊都落空了，竟被他們衝到了面前。
當沈留白將其中一名女性吸血鬼殺掉之後，另一名吸血鬼已經到了我的面前，鋒利的爪子直接朝我抓了過來。沈留白猛地一個轉身，將我護在懷裡，用後背硬抗了這一擊。雖然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卻能夠感受到指甲刺穿沈留白的肌膚，鮮血飛濺的痛苦！
「讓我幫你！」我沖沈留白大喊道。
沈留白卻看著我，堅定不移道：「騎士未倒，又怎能輪到你舉劍？」話音落，他的九條尾巴同時出擊，將那三個吸血鬼盡數殺死。
可是吸血鬼還剩了很多，而且剩下來的吸血鬼實力更加強悍。
沈留白深吸了口氣，伸手將我推進旁邊的房間，抓住門把手，看著我，一字一頓道：「等我！」
我伸手想要拉住他，可是門卻在我的眼前緩緩關上了。
咔嚓一聲，門閂扣死。我想要出去，不想要一個人都藏在安全的角落心神不寧。可是當我的手幾乎剛剛觸碰到門把手，一陣激烈的戰鬥聲音便從外面傳了進來。這聲音嚇得我猛然一個哆嗦，抓住門把手的手也僵住了。
我自認見過很多大場面，這種場面應該不會嚇住我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就是動不了，或許是因為沈留白的守護讓我不敢反抗，也或許是沈留白的決心，讓我對他堅信不疑。
那聲音越來越強烈，伴隨而來的還有陣陣嚎叫聲。是吸血鬼的叫聲，因為男女不同，而且聲音都是從嗓子里發出來的，所以這聲音不像是狼嚎那麼統一。有尖銳的，有沙啞的，更有如同野獸-般低沉的咆哮。
砰！似是什麼東西砸在了牆上，發出一陣巨響。
咚咚咚！又有什麼東西連續的往牆上撞，而且從這聲音來判斷，應該是腦袋撞擊在牆面發出來的悶響，而且是連續性的！
各種各樣的聲音匯聚在一起，不斷地湧入我的耳朵里。就這樣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聲音漸漸開始變弱，最後完全停止。
幾秒鐘的等待，卻遙遠的如同光年。戰鬥停止，我去不知道究竟是誰贏了，更不知道下一刻打開房門的會是誰。如果不是沈留白，而是其他的什麼人，興許我會墮-落吧，如同菲羅南那樣弒殺那樣瘋狂。這並非是被手中的逆十字和惡魔之書影響，僅僅是隨著心而動罷了。畢竟在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菲羅南。
終於，門把手緩緩轉動，門被拉開了。
是沈留白！
看到他那雙眼睛，我長舒了口氣，所有的壓力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但是很快，取而代之的便是心疼。
沈留白的身上滿是鮮血，幾乎被染成了紅色，他的身上布滿傷痕，就連臉上都未能倖免，一道觸目驚心的抓痕鑲嵌在沈留白的臉上，鮮血順著他的下巴，吧嗒吧嗒的滴落。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已經是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