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真心如金
亞當luo露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我的視線里,近在咫尺的觀察下,我發現他的身上遍布著無數痕迹。雖然這些痕迹非常淺,像是陳年老傷,但是從那些痕迹的分佈規律來看,全都是被『指甲』抓出來的。
這些痕迹,便是最有力的證據,亞當就是昨晚那隻強大又兇猛的血狼。
恢復了人類的姿態,他臉上掛著慣有的陽光笑容:「看樣子已經不需要再解釋什麼了。」
我笑了笑,無可奈何道:「我是該害怕,還是該驚訝?」
「真正應該驚訝的人是我。」亞當看著我,滿懷深意道:「一開始,我以為你只是一個膽大妄為的遊客,經過昨晚的事情,我才發現自己低估了你。用你們的話說,人不可斗量?」
「是人不可貌相,你的中文是英語老師教的吧?」我笑著打趣道。
亞當撓了撓腦袋,有些尷尬:「你們為什麼來這裡?」
我注視著亞當,沒有任何隱瞞,直截了當道:「找你。」
「找我?那為什麼去招惹那個怪物?」亞當不解道。
很顯然,他指的是穿刺公爵。
我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亞當,輕聲道:「只有找到穿刺公爵,才能把你給引出來吧?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公爵古堡的看守者。昨晚你那副樣子,和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是天差地別。不過轉念一想,還真是走運,如果昨晚不是月圓之夜,我恐怕就被穿刺公爵殺掉了。」
「月圓之夜?什麼意思?」亞當疑惑道。
我眉頭微皺:「狼人不是只有月圓之夜才能變身嗎?」
聞聽此言,亞當笑了起來:「你電影看的太多了,如果只有月圓之夜才能變身,那麼我們這個族群早就被吸血鬼殺光了。月圓之夜,只是會擾亂心智,和能不能變身沒有直接聯繫。」
原來如此,看樣子電影中講的事情,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對了,你還沒說你來找我幹什麼?」亞當好奇的問道。
「解毒。」
聞言,亞當的眼神中-出現一抹異色:「血狼毒?」
「沒錯。」
聽到我的回答,亞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惋惜:「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就白跑了。」
「為什麼?」我心裡咯噔一下。
亞當嘆息道:「血狼毒,只有分娩時期的母血狼才能產生,同樣,也只有母血狼才能解開這種毒素。雄性血狼和血狼毒沒有任何關係。而且……」說到這,亞當的嗓音變得惆悵:「這片土地已經沒有母血狼了,甚至血狼也只剩下我一個。至於這世上還有沒有其他血狼,我也不知道。」
不得不說,亞當的話無疑澆了我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我們不遠萬里來到這裡,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且,解毒這件事,不只是關乎鹿鳴,也關乎著沈留白。畢竟昨晚面對穿刺公爵的時候,沈留白體-內的毒素就已經發作了。
雖然沈留白中的毒沒有鹿鳴那麼深,但想要完全清除也是難比登天的事情。
見我臉色不好看,亞當立刻出言安慰:「或許,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怎麼說?」我趕忙問道。
亞當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穿刺公爵的古堡收藏著無數奇珍異寶,而且他本身也是一本活歷史書。如果在這片土地上,誰知道解除血狼毒的辦法,那麼肯定是穿刺公爵。」
此言一出,我更絕望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穿刺公爵肯定已經對我恨之入骨,下次再見到我,別說是幫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我薄皮抽筋。短暫的遲疑之後,我突然心生一計,看著亞當請求道:「你能不能幫我對付穿刺公爵?」
我的意思很簡單,現在穿刺公爵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用強硬手段逼穿刺公爵就範,那麼事情便有轉機。
得知了我的想法,亞當搖了搖頭,歉意道:「我幫不了你。我不能讓穿刺公爵離開古堡,同樣,我也不能進入他的古堡。這個相互制衡的規則,只有到我死的那一天才能被打破。」
難怪之前亞當送我們去古堡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肯跟著一起進去。
我看著亞當,感慨道:「吸血鬼只要不被殺掉,壽命幾乎是永恆的。而你總有老死的那一天,到那一天,他還是可以離開古堡。」
亞當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到那時,會有新的守門人出現。可能是其他怪物,也有可能是人類。總之,穿刺公爵罪孽深重,上帝將他囚禁在古堡里,刑期是永恆。他越渴望自由,就會越痛苦,越痛苦,刑期就會被無限放大。永恆,有的時候並不是好事,反而是詛咒。」
看樣子,穿刺公爵那邊,只能是求人不如求己了。
我坐在木板床上,很是好奇的打量著亞當:「你既然是守門人,怎麼會跑到那座城市去?還給我們當上了導遊?」
亞當看著我,很是真誠道:「我之前已經回答你了。」
「你該不會真的是為了賺錢吧?」我目瞪口呆。
亞當不明白我為什麼反應這麼大,疑惑道:「賺錢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衣食住行都要花錢。而且守門人是上帝交給我的任務,並沒有人會給我發工資。我只能一邊看守穿刺公爵,一邊兼職賺錢。」
我不知道是該好笑,還是該同情亞當。不過轉念一想,我又對亞當肅然起敬,它明明有著一個必須到死才能結束的『工作』,看守著這片土地最殘暴的怪物,每次傷痕纍纍,只能一個人默默地承受。可是他的性格卻沒有絲毫受到侵蝕,依舊是樂天,陽光,積極。
我不禁回想起初次相遇,他熱心腸的把我這個迷途羔羊送回住處,而且純粹是好意,不求任何回報。
這對於一個肩負著重擔,卻又為衣食住行奔波的人來說,簡直是難得可貴。
我突然意識到,亞當似乎有一顆金子般的心。難怪他口中的『上帝』會如此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