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成功敗敵
四目相對，迸發出無限敵意的激烈火花，氣定神閑，眼帘帶笑的鹿鳴，因為我的所作所為變得面目猙獰，他的怒火似乎已經無法壓制，若眼神如刀，那麼我早已經死了好幾遍了。但是我看得出他在斟酌，在衡量，若是殺了我代價是什麼。畢竟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會產生反饋，這也是代價的一種。
我不想讓他深思熟慮做出最優的選擇，憑什麼這些自詡智慧超群的人，只能牽著我的鼻子走？既然掌握主動權可以佔據上風，把局勢變得對自己有力，那麼我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因此在鹿鳴沉思之際，我火上澆油，趁熱打鐵道：「你知道我和沈留白的關係，所以你膽怯了，你不想因為我而打亂你的計劃。很抱歉，你之前說我是攪屎棍，那麼我現在就是要讓你的計劃一團糟！你不殺我，那些骨灰罈子就會被毀！」
鹿鳴的眼神逐漸沉靜了下來，他看著我，語氣深沉道：「為何一味求死？」
「若我不做些什麼，我最愛的人就會受到傷害。若是我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面臨了危險，那麼無所謂。但我知道了，我就無法承受這些。我是個害怕疼的人，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我不敢承受，所以與其看著沈留白走在我前面，不如我先去奈何橋外的酆都城等著他！」我看著鹿鳴沉聲說道，表達著自己的決心，沒有什麼能夠阻止我！
鹿鳴深吸了口氣，他看著我，眼神變得讚賞：「沈留白乃是現在青丘一族唯一的支柱，你為了他可以做到這一步，我很佩服你。可惜，屍骨罈子不能有絲毫差池，兩害相權取其輕，既然你求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說完，鹿鳴張開嘴巴朝我的脖子咬來。我趕緊伸手阻止他。
「怎麼，怕了？」鹿鳴看著我滿懷深意的笑道。
我搖了搖頭：「不要咬我脖子，女人天性-愛美，就算死，我也要以最完美的姿態死去。咬我的心口，那裡是外人所看不到的地方。」
「看在你為青丘一族做了這麼多的份兒上，我成全你。」說完，鹿鳴便對著我的心口窩，一口咬了下來。
他的咬勢非常兇猛，幾乎一瞬間鋒利的牙齒就刺穿了我的皮膚。劇痛令我止不住的倒抽涼氣，鮮血瞬間將我前胸的衣服染紅，綻放出一朵妖艷的紅花。與此同時，他的牙齒也咬到了一個東西，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並且聽到『咔嚓』的脆響。
鹿鳴也察覺到了那個東西的存在，他先是一愣，然後瞳孔驟然放大，猛地將我甩了出去。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渾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再加上心口的咬痕非常深，鮮血不斷的往外流，雖然這兩種創傷都不致命，卻依舊讓我有些死去活來。相比之下，鹿鳴則看起來『光鮮』很多。
他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的瞳孔卻不斷的放大，眼神變得越發錯愕。
他緩緩抬起手，用手指摸了一下嘴角的紅色液體，分不清是我的鮮血，還是玻璃瓶破碎流出來的血狼毒。只見鹿鳴用拇指擦了一點紅色液體，然後湊在鼻子前聞了聞，眼神從錯愕變得震驚，再從震驚變得死寂如灰。
他那高傲的尾巴逐漸萎靡了下去，彷彿一瞬間失去了精氣神，整個人都頹廢了下去。
他有氣無力的站在原地，止不住的搖頭苦笑：「打了一輩子鷹，竟然被麻雀啄瞎了眼睛，難怪她會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你身上，是我太低估你了，我的低估加上她對你的了解，造成了現在這種結果，可笑，真是可笑。哪怕是失去了心魔，失去了楊柳甘露，化作區區陽人之軀，竟然依舊能夠攪動風雲驚變，難道這就是你那不滅的宿命嗎。」
我不明白鹿鳴究竟在說什麼，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眉頭微皺，注視著他，沉聲道：「現在你還怎麼傷害沈留白？」
鹿鳴緩緩抬頭，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嘴角勾勒出一抹凄厲的弧度：「瞧瞧你乾的好事。」
「殺你，乃是我應做之事！」我注視著鹿鳴那逐漸暗沉的臉色，沉聲說道。
鹿鳴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凄厲，凄厲中又帶著悲慘與不甘：「殺我？不，你殺的是整個青丘一族。」說到這的時候，鹿鳴的語氣已經開始變得微弱，他已經站不穩，身形開始搖晃，他幾次想要將尾巴抬起來，卻顫抖了幾下就落在地上，像是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
就在鹿鳴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之際，突然，我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結實的防盜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碎，鐵片與木屑四處紛飛。混亂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貼片與木屑之間穿過，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沈留白？
在我錯愕的注視下，沈留白像是一陣狂風，衝到鹿鳴的面前，身後的九條白色狐尾同時出現，從四面八方刺在鹿鳴的身上，剎那間，巨大的精氣在房間內肆虐。他要殺了鹿鳴？不對！滂沱精氣不斷從沈留白的體-內湧入鹿鳴的體-內，他竟然是在救鹿鳴！
「沈留白，你瘋了！」我不解且憤怒的大喊著：「我好不容易打敗他，就算他是你的族人，你也不能黑白不分，好壞不分！」
沈留白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似得，瘋了似得往鹿鳴體-內灌輸著精氣，甚至有些不惜代價。如此灌輸之法，就算是沈留白強為九尾妖狐，依舊無法承受。在我的注視下，甚至連沈留白自己都開始變得搖晃起來，他雖然背對著我，但是我卻能清晰地看到不斷有虛汗從沈留白的後腦勺沿著後頸流下。
沈留白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如此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救一個壞人！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大約幾分鐘之後，因為精氣損耗過大，沈留白一個沒站穩，一頭栽了下去。
「留白！」
我擔憂無比，驚呼了一聲，趕緊跑上去攙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