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起床困難
「柳露,你夠了!」花春流一聲怒喝,她的眼睛近乎噴火一般。可惜,在我看來,她只是用憤怒和凌厲,來掩飾她心中的慌張和錯亂罷了。面對花春流的威脅與咆哮,我無動於衷,然後伸手一指停屍房門外,一個正捂著襠部,一路小跑著沖向廁所,嘴裡還一個勁兒的嘀咕著『憋不住了,憋不住了』的男人:「剛才在休息室和這個男人聊過,挺好的一個人,人家還是警察,公務人員,長得也不錯,最關鍵的一點,年輕啊。現在不是流行姐弟戀嗎,我覺得你們倆挺合適的。」「神經病!」花春流一甩手,扭頭走了,甚至連她此行『毀屍滅跡』的目的都忘了。花春流這一走,無疑證明我這種方式完全是對的。很多時候,為人處事的方法,直接決定了會得到怎樣的回饋。面對罪大惡極之人,當然要雷厲風行,比如董強。但是面對花春流,若我也用強硬的手段對抗,那麼以花春流的性格,我們勢必會成為強敵甚至死敵。我經歷了太多這種事情,我已經不想甚至是厭煩了爭鬥,若是可以用柔-軟的手段化解花春流心中的怨氣,又何樂而不為呢?最關鍵的一點,花春流的年紀確實不小了。當我走出停屍房的時候,那個年輕警察正好從廁所里出來,一臉舒爽的模樣。見到我,年輕警察一愣,然後疑惑道:「那邊是停屍間,你去那邊幹什麼?」我聳了聳肩:「走錯了。」「停屍間啊,你不怕?」「怕,怕死我了。」我故作害怕,拍了拍胸口。年輕警察一臉鄙夷:「你這演技有點尷尬。」「給你介紹個女朋友,要不要?」我半開玩笑的隨口問道。年輕警察剛才還跟我沒大沒小,歡聲笑語,結果聽到我這話,他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然後身體站得筆直,緩緩彎腰,沖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然後鄭重其事道:「我代表我孫家所有人,對您致以最崇高的謝意。」我愣了一下:「你用得著反應這麼大嗎。」「那必須的,我還以為自己打不破那個魔咒了呢。」「什麼魔咒?」「窮不過三代。」這話我聽說過,富不過三代,窮也不過三代,意思是風水輪流轉。問題是,這話至少有一半是積極陽光的,怎麼就變成魔咒了?年輕警察攤開手:「你看,我爺爺是地主家的長工,窮吧。我爸雖然是搞工程的,但是欠了一屁股債,也窮吧。再看我,一個月賺幾千塊錢,在臨海市也窮吧?到我這就是第三代了,現在臨海市房價一天一變,結婚買車怎麼著也得十幾萬吧?再加上各種婚禮花銷,以及日常約會,這一系列算下來,那可是天文數字。像我這種窮diao絲,哪裡找得到女朋友。然後我孫家不就絕後了嗎?」好嘛,窮不過三代,原來是這種理解,因為窮,找不到女朋友,所以就沒有第四代了。我一陣好笑:「你的腦迴路還真夠驚人的。」年輕警察撓了撓後腦勺,一陣輕笑,然後小聲問道:「你真打算給我介紹個女朋友?」「我就隨口一說。」年輕警察愣了又楞,然後一陣哀嚎:「不帶這麼玩人的。」「你叫什麼?」「孫堅強。」「呵呵,好名字,等著吧,有機會我就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那敢情好,我等著。」揮手道別,我返回小洋樓,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小洋樓卻反倒更加熱鬧,而且這是我自從北方回來以後,第一次在小洋樓過夜,吊死鬼,骷髏怪,膽小鬼,圍著我一通轉,就連暴發戶都跟我東扯西扯了半天。等我好不容易回到房間時,沈留白尚沒有睡覺,說起今天的事情,沈留白伸手在我鼻子上一點:「沒想到你竟然也學會變通了。」我鄭重其事的看著沈留白:「難道女人單久了,確實會變得神經質?」沈留白想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道:「會不會變得神經質我不知道,但女人是感性的動物,所謂感性,自然需要情感的滋潤,若是一個人久了,不僅會變得強勢,也會變得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也是為什麼,戀愛-經驗多的人,越好相處,反之越難相處的原因。」「這麼說起來,花春流的確應該找個男朋友了。」聞言,沈留白故作驚訝道:「你該不是想要當媒婆吧?」「怎麼,不行嗎?」「倒也不是不行,而是花春流的為人品行,一般男人還真不敢接觸他。馬如龍高低也算是個人物了,還不是因為年少時得罪了花春流,結果被她追殺了一輩子。換做其他男人,運氣好點,興許會有個善果,運氣差點,就可能是人命案一樁。」聞言,我一陣沒好氣道:「怎麼在你眼裡,花春流已經變成怪物了。」沈留白伸手一拉,將我拽上床,笑道:「她肯定跟你沒辦法比。」「那你是拐彎抹角說我戀愛-經驗多了?」「我可沒這麼說,至少你的情況我是知道的。」「那按照你的理論,戀愛-經驗多的人好相處,戀愛-經驗少的人難相處,我是屬於好相處還是難相處的。」在我的一番狂轟亂炸之下,沈留白糾結萬分,最後也索性不回答了,直接一吻封住了我的嘴唇。很多時候,男人覺得面對女人的質問,往往會遇到送命題,其實這種題的答案很簡單,很多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回答,沈留白這種方式,就已經是正確答案了。一陣親熱之後,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感慨道:「為什麼我總感覺,現在的生活有些不真實。」沈留白輕輕地攬著我的肩膀,柔聲細語的安慰:「咱們就像是一葉扁舟,一直在狂-風-暴-雨之中飄搖,突然來到了風平浪靜的港灣,反倒是覺得不適應了。其實換個思維去想,不是我們的生活不真實,而是驟然之間失去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