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自成規矩
蛇精女放下酒杯，盯著我嗓音犀利道：「剛才我只跟你說了在這座城市處事要低調，現在聊聊老院子的處事方式吧，你知道老院子有多大嗎？」
「不知道。」我很誠實的回答。
「很好，那我現在告訴你，老院子佔地三十畝，裡面有上千個小院子，每一個院子代表一個組織。法律也好，秩序也罷，無法觸及到這裡，但不代表這裡便是混亂之地。所有人都謹小慎微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儘可能的低調。老院子有自己的規矩，不可殺院子的戶主，不可與外面的人勾結，誰若是膽敢違反這兩點，群起而攻之！」
說到這，蛇精女的嗓音變得不屑起來：「當然，作為一個沒有院子的散人，你在這裡的生命並不受保障，也就是說，你能在這裡活下去，要時刻感恩，否則殺你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罷了。死在這裡，沒人會幫你收屍，外界也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將如同老鼠一樣爛在泥土裡！」
「說完了嗎？」我看著蛇精女，輕聲問道。
蛇精女冷哼一聲：「我在盯著你，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隨著蛇精女不再言語，痦子男也鬆開了手，女僕推著我離開了酒吧。雖然剛才被恐嚇了，但我並不後悔來到老院子，相反，我覺得這個決定非常正確。其一，冷月和沈留白也在老院子，而不是什麼玉鑲村。其二，蛇精女很顯然知道冷月的身份，否則不會為了冷月敲打我，如此一來，這個蛇精女就成了我了解冷月的一個渠道。
與此同時，蛇精女的一番話，也讓我意識到，找房子成了在老院子立足的重中之重。
回到周蒙的飯館，周蒙正在算賬，見我回來了，他趕緊湊了上來：「柳姑娘，你去哪了？」
我不答反問：「院子找好了嗎？」
周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我眉頭微皺。
「是這樣的，老院子裡面的戶主都擁有非常大的權力地位，如果不是主動賣院子的話，任何人都不可以強求。我打聽了所有我認識的人，現在的確有一個戶主準備賣院子，但是以拍賣的形式，而且就在今晚。」周蒙給我倒了杯水，謹慎道：「今晚參加拍賣的人不少，估計競爭很大，說實話，你給我的那筆錢放在外面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是在老院子性質就不同了，能不能拍下來，我心裡也沒底。」
我接過水喝了一口，輕描淡寫道：「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把院子拍下來，錢好說。」
聞言，周蒙鬆了口氣：「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拍賣會什麼時候開始？」
周蒙看了下表：「還有一個小時，我現在帶您過去？」
我搖了搖頭，指著對面的椅子讓他坐下，沉聲問道：「跟你打聽幾個事兒。」
「您說。」
「你認識冷月嗎？」
周蒙低著頭想了想，然後搖頭道：「不好意思，還真不認識，至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這個答案算是預料之中，我沒有遲疑，繼續問道：「那你知道呂雯嗎？」
聽到『呂雯』這兩個字，周蒙愣了一下，眼神急轉直下，透著濃濃的忌憚：「柳姑娘，難不成你遇到她了？你們有沒有結下什麼恩怨？」
「算不上什麼恩怨，就是聊了幾句。」我隨口說道。
周蒙長舒了口氣，語氣嚴肅道：「柳小姐，在老院子有幾個人不能惹，這個呂雯就是其中之一。」
我示意周蒙繼續說下去。
「呂雯可以說是整個老院子最毒的女人，死在她手裡的人沒人能數的清，甚至有傳言，她每天都會殺一個人，用來祭天，畢竟在老院子里，人命是不值錢的，尤其是那些誤闖進老院子的愣頭青，或是一些散人，殺了也不會有人找。如果只是殺普通人也就算了，她連戶主都殺過！」
聞言，我一陣詫異：「在老院子裡面不是不能殺戶主嗎？」
「這就是她的可怕之處！」周蒙眼神凝重：「當初她跟一個戶主產生過節，結果當天晚上便將那戶主的腦袋砍了下來。後來這事兒被揭發，很多戶主去找她興師問罪，最後都被她師傅給壓了下來。」
「他師傅？」
周蒙用力一點頭：「炎陽會的會長，老院子資歷最深的長輩，也是最有權勢的那一個，沒人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哪裡人，大家都稱呼他為馮老先生。呂雯是馮老先生的愛徒，也因為有這份寵愛，呂雯在老院子橫行霸道，沒人不忌憚。」
「這個炎陽會又是怎麼回事？」
「有點類似於玄術組織，凡是炎陽會的門徒，全都是懂道行法術的，像是出馬仙、道士、巫蠱。而且很多在外面犯了事兒的道士，來到老院子之後，都會投奔炎陽會。可以說，掌握炎陽會的馮老先生一跺腳，整個老院子都顫三顫。」
聽了周蒙的一番話，我腦海中不自覺想到之前在酒吧，除了冷月、呂雯、痦子男之外，還有一個老者。那老者白髮白須，面前擺著一杯黃酒，耳朵里插著耳麥，自始至終都在閉目養神，偶爾會發出一聲哼哼，似乎在哼唱著小曲兒。
難不成，那個老者便是馮老先生？
我心裡一陣后怕，剛來老院子竟然就遇到了這種大人物，幸虧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除此之外，我心裡又有些茫然，若馮老先生和冷月關係匪淺的話，我該如何與冷月斗？
就在我毫無頭緒之際，周蒙的嗓音再次傳來：「柳小姐，時間差不多了，院子還買不買？」
「買，當然要買。」我一口答應，無論我和冷月差距有多大，只要沈留白一天不跟我回家，我就一天不會放棄。
周蒙在前面帶路，女僕推著我，朝著老院子的西北方向而去。此時已經是晚上兩點多，老院子非但沒有絲毫的靜謐，反倒越發的熱鬧起來，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