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非輸非贏
毒蜂是特戰隊員，針對的是我們這個圈子，對付的也都是超自然生物。那一夜，在小洋樓攻擊我們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這些特戰隊員，都是『死士』一般的存在。而此刻，毒蜂卻哭了。
眼淚不斷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那是一種悲傷欲絕，無聲的哭泣。
許久之後，毒蜂在鷹眼的陪伴下，低著頭，默默地離開了。等鷹眼回來收拾遺體的時候，沈留白問鷹眼，毒蜂和棕熊的關係。鷹眼深吸了口煙，嘆了口氣：「夫妻。」
這一戰，我們贏了，也輸了。
為了對付一個應龍，特別行動組死傷慘重，尤其是戰術小組，總共五個人，死了三個。
「是趙廣泰讓你們來支援的？」沈留白看著鷹眼問道？
鷹眼聳了聳肩，伸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肩章：「是職責派我們來的。」鷹眼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撕下肩章，沖我和沈留白揚了揚：「我們的肩章，是兩把槍，一個骷髏，國內沒有這個標誌的隊伍，我們也並不在編製內。說白了，我們其實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死了不會有厚葬，贏了不會記戰功，甚至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就像這枚骷髏肩章一樣，根本不存在，可是我們都知道，它是值得信仰的，必須要有人肩負它。」
鷹眼用他的陰陽眼掃了一圈院子，語氣深沉：「在這個院子里發生的事情，外面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會照常上班，遊玩，戀愛，他們也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些安居樂業，是靠著某些人在見不得光的陰暗角落裡用生命爭取來的。畢竟，總要有一些人肩負一些東西。」
鷹眼將煙屁股彈飛，把肺里的煙氣吐出，轉身而去：「你們為了愛情奮鬥，我們為了信仰奮鬥，總要有犧牲，也總會有回報。走了，參加戰友們的葬禮，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以後我們可能還會再見面，但希望還是不見的好。」
防爆車開走，這支永遠不會被記錄在案，也永遠不會被人所知的隊伍，默默地離開了他們為止奮鬥過的戰場。
沈留白將視線收回，落在我的身上，撫摸著我的臉頰，輕聲道：「鷹眼說得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而你便是我的信仰。」
我是你的信仰，而你是我的一切。
沈留白將我抱起，沒有離開，而是走進小古樓。因為太陽升起的緣故，隨我一起來戰鬥的莫嵐等『鬼』，被困在小古樓無法離開，我們只能進入其中，等待夜幕降臨再離開。
在進入小古樓的剎那，眼前可以用『熱鬧』來形容。
莫嵐、吊死鬼、骷髏怪、膽小鬼，全都在看著我們。
「沈公子！」莫嵐立刻走了上來，臉色懊惱道：「我們沒用，三樓的大門似乎被封住了，我們根本進不去，而外面太陽又升起了，無法出去，沒有幫上你們。」
沈留白擺了擺手：「沒關係，畢竟應龍的實力我知道，沒有幫到，好過全軍覆沒。」
沈留白的話正是我想說的，畢竟特別行動組雖然都是陽人，但是戰鬥素養極高，當初進攻小洋樓的時候，光是一個五人小組，就壓制住了吊死鬼、骷髏怪和膽小鬼。而整個特別行動組傾巢出動，面對應龍也只有被秒殺的份兒。莫嵐他們沒能出去送死，對我來說反倒是一個好消息。
大廳里除了莫嵐他們之外，還有那十個兇殘的死亡女僕，不過因為戒指在我手上，因此她們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什麼反應。
因為暫時無法離開，沈留白便讓莫嵐他們去二樓找房間躲起來，免得被陽光照到，然後抱著我來到三樓。
應龍已經被擊敗，封印三樓的力量也隨之消散，大門很輕鬆的被沈留白推開。黑百合還躺在地上，似乎傷得很重，不過已經蘇醒。見到我們回來了，黑百合輕輕地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抹苦澀的笑容，有氣無力道：「看樣子能夠安寧一段時間了。」
當沈留白抱著我走到黑百合身邊的時候，黑百合看到沈留白冰藍色的眼睛，先是一愣，隨即一抹喜色爬上臉頰：「哥哥，你……」
不等黑百合說完，沈留白便嘆了口氣：「柳露把楊柳甘露給了我。」
「什麼？楊柳甘露已經與柳露融為一體，怎麼可能給你？」黑百合眼神中儘是疑惑。
沈留白的臉色變得很是心疼，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將我的兩條胳膊展現在黑百合的眼前。
黑百合眼神中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看我的眼神變了又變：「真是個瘋女人。」
沈留白靜靜地抱著我，片刻的安靜之後，一陣『嘎達嘎達』的高跟鞋聲音從樓下傳來，片刻之後，一個熟悉的嗓音在大門方向傳來。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顏如玉站在門口，手裡拎著應龍的腦袋，另一隻手拿著細長的煙嘴。
應龍沒有死，只剩下腦袋，眼睛還是會眨，嘴巴還是會動。顏如玉將應龍的腦袋放在我的面前，然後走到角落，將之前應龍坐過的椅子搬過來，坐在上面，一隻腳踩在地上，另一隻腳則踩在應龍的腦袋上，一邊吸著香煙，一邊眯著眼看我：「我會把應龍的腦袋用器皿收藏起來，放在我的收藏櫃里。猶記得他變成魃的過程，經歷了數次生死，既然他這麼不肯死，那就別死了，只剩下個腦袋一直活著吧。」
我知道顏如玉是真的生氣了，畢竟我和花春流都傷的這麼慘，顏如玉自然不會無動於衷。
她看了一眼我的胳膊，以及我左胸位置的傷口，抿了下嘴：「傷成這樣，想要恢復，恐怕需要好些日子才行。」說到這，顏如玉站起身，沖沈留白一挑眉：「把她交給我吧。」
「交給你？」沈留白眉頭微皺。
「怎麼，護住她的靈魂，難不成你還有辦法治好她的身體？九尾妖狐可不是大羅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