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骨的味道
我和沈留白的分離，並非是一時衝動的產物，而是長久以來種下的隔閡，結出了惡果。這惡果，只能自己品嘗，自己承受。
我深吸了口氣，看著窗外的月色，什麼都沒有想，就這麼發著呆，何時睡過去的已經不知。
睜開眼睛，天已大亮，小洋樓里出奇的安靜。所有『房客』都歇息了，趙小倩也走了，估計是去上班了。
新的一天開始，亦是嶄新的篇章。
我去廚房隨便弄了點吃的填飽肚子，然後為自己泡了一杯茶，細細品味之際，發現小小露腦袋趴在桌子上，靜靜地注視著我。
「主人，你今天要幹什麼？」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熱情，平靜道：「去見一個老朋友。」
小洋樓里還有一輛車，是沈留白留下來的，可惜，我始終是不會開車的。與往常一樣，打了個車，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一個陌生的小巷子里。
這小巷子古老而簡樸，可以從斑駁的牆壁看到歷史沉澱下來的韻味。不遠處有一家咖啡廳，推門進去，點了一杯冰美式，找了個臨街靠窗的位置坐下，細水長流的喝著。一杯喝光，又續了一杯。
在續到第三杯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叮鈴鈴』的鈴鐺聲。
咖啡廳的門上掛著一個鈴鐺，有人進來就會響。我順著聲音看過去，會心一笑。進來的人徑直朝我走來，然後坐在我的對面。
雖然是中午，但咖啡廳里除了我之外，還是有那麼幾個客人，全都是女性。所有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往我對面的男人身上瞄。
「快看，好完美的身材。」
「哇……」
「身材這麼好，長得又帥，好有安全感。」
竊竊私語飄進我的耳朵里，我的眼睛則落在對面的呂柯身上。
「怎麼這麼長時間才來？」我端著咖啡杯喝了一口，隨口問道。
我不能未卜先知，沒人能，但韓星是個聰明人，他既然轉移到了這裡，必然會為自己的安全所考慮，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躲得過他的眼睛。所以我一出現，韓星就有可能察覺，而派呂柯來見我，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呂柯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員，微笑道：「來瓶傑克丹尼。」
傑克丹尼，烈酒。服務員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歉意的笑容：「抱歉先生，我們這裡是咖啡廳，不賣酒。如果您需要喝酒，可以去……」
還沒等服務員把話說完，呂柯便拿出手機，掃了一下桌子上面的二維碼。叮的一聲清響之後，服務員拿起手機變得目瞪口呆。
「先生，您給我轉這麼多錢幹什麼？」
「買酒。」
「那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啊，五千塊呢。」服務員眉頭緊鎖，眼神複雜的看著呂柯。
「剩下的錢，算是我打破咖啡廳規矩做的補償。」
「可是先生……」服務員話沒有說完就被呂柯犀利的眼神給堵了回去，短暫的掙扎之後，她便只好去買酒。也不知道是金錢起作用了，還是呂柯眼神的殺傷力太大。
中間無話，等服務員把酒買回來以後，呂柯直接咬開瓶蓋，灌了一大口。這種洋酒很烈，以前我是一滴都不沾的，受不了。現在依舊是一滴不沾，因為酒精對我已經無用。
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呂柯，微笑道：「酒壯慫人膽？」
呂柯也笑了：「你覺得我慫？」
「不然你為何要喝這麼多烈酒？」我反問。
呂柯又灌了一大口，這種需要小杯細品的烈酒，在他的嘴裡如同飲料一般。不到一分鐘，酒瓶就已經進去一半了。
呂柯打了個酒嗝，一隻手拎著酒瓶，另一隻手搭在椅背上，看著我，雲淡風輕道：「酒是狂葯，你不覺得酒和廝殺更配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這種說法，酒只會誤事，想要戰的痛快，就要保持清醒。喝多了，站都站不穩，怕是到時候並非戰鬥，而是純粹的挨揍。」
呂柯仰頭大笑：「這段時間沒見，你成長了太多，連說話都這麼有底氣了。不過看起來，你現在確實有這種實力，咱們是換個地方，還是在這動手？」
此言一出，周圍的視線全都集中了過來。
咖啡廳不大，我們倆交談的聲音又不小，能夠被現場的每一個人聽到。聽到我們要打架，周圍的人第一反應並非是退避或是躲閃，而是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我們這邊，伴隨而來的還有竊竊私語之聲。
「怎麼回事？他們要打架？別開玩笑了。那個男人整整比對面的女人高了一個頭，身上的肌肉像是熊一樣，怎麼可能打得過？」
「就算是同等身材，因為生理方面的原因，女人也很難與男人抗衡。更何況差距這麼大，就那個女人的細胳膊細腿，怕是十個綁在一起也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吧。」
「以卵擊石？」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帶著不解與詫異，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的眼神從詫異轉變為驚訝，再從驚訝變得震驚。
「怎……怎麼回事？」
「那……那個男人怎麼跪下了？」
呂柯手裡緊緊地攥著酒瓶子，雙膝跪倒在地，面朝著我，如同頂禮膜拜一般。在呂柯的身後，小小露一臉不屑。
周圍的人無法發現小小露的存在，也因此，他們無法理解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一個勁兒的倒抽冷氣，然後看我的眼神變得複雜，其中包含著震驚、疑惑、忌憚等等神情。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呂柯，輕描淡寫道：「我說過，想要打架，酒可不是一個好東西。」
呂柯拚命想要抬頭，只可惜，在小小露的壓迫下，他根本無法把他高傲的透露抬起來。因此只能低著頭，牙齒咬的咯吱響：「這好像不是打架，而是處刑。」
我笑了：「你誤會了，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跟你打架，畢竟我是個女人，對打打殺殺這種事兒沒興趣。」
「但是我能聞到你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殺戮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