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借酒消愁
危機已經解除,我一直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積壓在心頭的悲痛如同狂風暴雨一般蔓延開來,我再也無法像個女強人一樣死撐了。
在我坐下的剎那,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似得,被榨乾了體內所有的精氣神。我就這麼坐在凳子上,獃獃的等待著老闆上酒。一醉解千愁,酒是好東西。
劉二狗撓了撓腦袋:「等會兒不是還有大事要幹嗎?這個節骨眼上喝什麼酒?」
張嘎連連點頭:「喝酒誤事,要不改天?」
「費什麼話!」趙小倩瞪了他們倆一眼,沒好氣道:「讓你們喝就喝,我姐們兒心裡不痛快!」
不開眼的老三問我究竟碰上了什麼事兒,我沒有回答,並且向他丟了一瓶酒,讓他幹了。
等老三一口氣將啤酒喝了個精光,我沖劉二狗勾了勾手指,要來手機,撥通了納蘭莊園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一個小服務員,當我自報家門,並且指名道姓要找韓星時,服務員這才一掃不耐煩的情緒,麻利兒的將韓星叫來了。
「酒店的事兒我聽說了,這事兒怨你,明知道會自討沒趣還跟上去。」韓星一開口便戳我脊梁骨。
我忍了,一字一頓:「半個小時內,出現在我面前,不然後果自負!」
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之所以敢這麼囂張,是因為韓星的計劃還沒有實施,而我又不能出半點岔子,至少現在韓星和其他人一樣,都不希望我死了,然後引來黑百合的怒火。
拉麵館老闆其貌不揚,卻是個老江湖,我讓他給我來瓶最烈的酒,這傢伙直接從骨子裡捯飭了半天,捯飭出一瓶水晶骷髏頭。
一看到這酒,趙小倩張口就罵:「你想錢想瘋了吧,這酒能喝?我看你這是黑店!」
老闆一臉委屈:「姐姐,天地良心,這酒是朋友送我的,不是用來喝的,是用來珍藏的。這位姐姐非要最烈的酒,我這就數它烈。」
劉二狗接過骷髏頭酒瓶,很是感興趣道:「這酒瓶子有點意思。」
趙小倩白了他一眼:「裡面的酒更有意思。」
「多有意思?」
「醫用酒精七十五度,工業酒精九十五度,這酒號稱生命之水,九十六度。你說有沒有意思?」
劉二狗嚇得一個哆嗦,把酒瓶子掉在桌子上:「有意思,真他媽有意思!」
九十六度?喝下去能死人不?我本著為科學獻身的精神,抄起酒瓶子,在趙小倩阻止我之前,將瓶蓋擰開,猛地灌了一口。
僅僅是一口,我就感覺眼前一陣眩暈,胃裡一把火焰騰地燃燒了起來,這哪裡是喝酒,分明是喝汽油!
趙小倩一把將酒躲了過去:「不就是失戀嗎,你至於嗎!」
我沒有理會趙小倩,而是滿腹狐疑,這酒相當之烈,甚至到了足以致命的地步,可是胃裡的灼燒感很快就消失了,而且酒精竟然也沒有發揮出它應有的效果。難道是時間不夠?就算是如此,至少也應該死去活來才對,尤其是像我這種不會喝酒的人。
思來想去,我強行把酒瓶子搶過來,又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這一次竟然連灼燒感都弱了許多。
當喝下第三口的時候,連酒味都變淡了。
並非是我被酒精麻痹失去了知覺,而是我九十六度的酒精與我的血液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要知道,現在的我,就連屍毒都無法入侵,更何況區區酒精了。
人生最苦惱的事兒,不是借酒消愁,而是千杯不醉。
我一口氣將整瓶生命之水因盡,然後在現場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將酒瓶隨手往桌子上一扔:「有沒有更烈的了?」
半晌沒人回答,我指著老闆沒好氣道:「你朋友送了你假酒。」
老闆先是一愣,隨即惱羞成怒:「媽了個蛋的,這瓶酒我用兩筐葡萄乾換回來的,這孫子!」
「假酒?」包括趙小倩在內,所有人都拿起酒瓶子,一人蘸了點抹舌頭上,結果五個人,有兩個半出去吐去了。
趙小倩回來見我鬱鬱寡歡,把我從桌子上拽起來:「你不就是想要斷片,想要忘記心中的痛嗎?走,我帶你去新世界闖蕩一番!」
趙小倩一腳油門下去,我們六個人就從拉麵館,轟到了火塘。
火塘是燒火做飯的坑,又叫火鋪,不過在我們市,火塘是酒吧,而且是最瘋最鬧最離譜的那種,瘋子聚集地,神經病的搖籃。進來是三好青年,出去就是社會不安分子。正是深夜,也是買賣最好的時候,破破爛爛的裝修,卻人滿為患。
趙小倩白了我一眼,說我沒見識,這能叫破破爛爛嗎?這叫草根風。
啥風不重要,我現在只想瘋。
瘋之前,一個陌生電話號碼打響了劉二狗的電話,接通一聽,是韓星的。
韓星在電話那頭有些沒好氣:「有譜沒譜?我來了,你人呢?你那邊怎麼那麼吵?」
「不愧是納蘭莊主啊,我之前沒跟你說地址,你都能找到那。既然這麼厲害,那肯定能再次找到我。」說完,我就再次把電話掛了。
趙小倩眉頭緊鎖,心虛道:「柳露,你就算再有氣,也不能往外人身上撒呀,那可是納蘭莊主。」
「那又如何?以前我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現在我也想牽牽別人的鼻子,感覺,一個字!」
「爽?」
「超爽!」
「那是兩個字。」劉二狗糾正我。
我扔過去一瓶啤酒:「你平常也這麼和你女朋友較真兒?」
「沒有。」
「那你就是針對我。」
「真沒有。」
「那你喝一瓶吧,喝了我就信你。」
看著劉二狗咕咚咕咚的把酒瓶喝了個底朝天,趙小倩沖我伸出大拇指:「我這夜店女王的頭銜讓給你算了,真沒想到你在這方面的天賦這麼高,無師自通啊。」
趙小倩一個勁兒的轉移話題,一個勁兒的叫酒,可是,酒精對我無效,無論喝多少,我都沒有半點醉意,漸漸地,悲痛由心中蔓延開來,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