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共戴天
我恨透了顏如玉，也恨透了顏家！
我毫不退避顏如玉的眼神，四目相對，眼神彷彿要碰撞出火花一般：「若我身上當真流淌著顏家的血，我寧可用刀子插進自己的心臟里，將這些骯髒的血液放出來！我與顏家之仇，不共戴天！」
「啪！」又是一巴掌。
顏如玉徹底憤怒了，她的眼神犀利的如同鷹目，死死地盯著我：「把你的話收回去！」
顏如玉下手非常狠，我的臉被她打的擺到一邊，緩緩轉動腦袋，再次形成四目相對的局面。
我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甚至說比之前更加堅定了：「呂柯的死，有一半責任也在你的身上！沈留白、呂柯，還有我自己，所有的仇恨，都將由顏家來承擔！」
顏如玉沒有半點猶豫，反手又是一巴掌：「沒有顏家，你是什麼東西？翅膀硬了，竟然膽敢口出這等誑語！」
我的臉被打的僵硬，但是我的心也硬了起來，前所未有的決絕！
感覺到口腔里一陣發甜，我吸了口氣往外一吐，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吐沫。我看著顏如玉，氣極反笑：「你打我的耳光，我全都給你記著！將來必定加倍奉還！」
「哦？」顏如玉將手裡的煙嘴扔到一邊，伸手抓住我的衣領，將我從沙發上拖了起來，另一隻手攥著拳頭，一字一頓：「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我作為你的小姨，也是你的長輩，今天怕是要好好給你樹立一下長幼尊卑的概念，否則今後你在外面丟了人，世人還是要恥笑我顏家！」
話音落，顏如玉帶著戒指的拳頭，撞擊在我的小腹上。
她沒有用太大力，我卻疼的死去活來。一來是因為我現在太虛弱了，二來則是因為她五根手指頭全都帶著戒指，像是『指虎』，打得我止不住的倒抽涼氣。
我的身體不自覺蜷縮了下去，結果被顏如玉再次拎了起來，她盯著我的眼睛，喝道：「從小你一個人浪蕩慣了，不懂什麼是家教，更不知道說話前要先過腦子，導致你步步受限。你真以為，你所有的磨難都是因為我？呵呵，笑話，還不是因為你自己沒有經驗閱歷？今天，我就給你好好上一堂家庭教育課，幫你媽好好教育教育你！」
話音落，顏如玉的拳頭又朝我的肚子打來，這一拳下去，非把我打的口吐酸水不可。
就在這時，身後的房門被推開了。一股狂風吹了進來，將顏如玉的鬢角吹得飄搖不止，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端莊優雅的嗓音：「我錯過什麼了？」
顏如玉立刻停下動作，轉身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身黑色紗衣的黑百合就站在門口處，正饒有興趣的盯著我和顏如玉。
顏如玉鬆開我，沖黑百合一點頭：「我在教育柳露做人的道理。」
「哦？」黑百合邁步走了進來，她徑直走向我，在距離我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壓迫感十足，我跌倒在沙發上，無法站起身來。
黑百合用鼻子嗅了一下，嘴角勾勒出一抹迷人卻又威嚴的弧度：「帝王黑曼巴？你究竟是在教育她，還是在幫她？」
顏如玉面不改色：「尊主，只要您一句話，我現在立刻就會殺了她。」
「那動手吧。」黑百合輕描淡寫的說道。
顏如玉沒有半點猶豫，嬌喝一聲：「瘦子！」
瘦子從二樓跑下來，把一把二十公分長的尖刀塞到顏如玉的手裡，同時將我從山沙發上拽了起來。下一秒，尖刀刺入我的小腹，直接從后腰傳了出來，整把刀都沒入了我的身體。也不知道是因為動作太快，還是我的神經因為帝王黑曼巴的毒素導致反應遲鈍。總是，尖刀入體，卻並不覺得太疼。
鮮血綻放，顏如玉猛地將刀拔出，失去了刀身的阻擋，鮮血流逝的速度更快了，我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天翻地覆。
而這時，黑百合卻走到顏如玉身邊，用手指輕輕撩起顏如玉的鬢角，滿懷深意的笑道：「如玉，你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當初選擇你，也是因為你的智慧。你又豈會不知道，殺人最簡潔有力的位置是心臟？看樣子多年不見，你的想法變得比以前更多了。」
顏如玉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原地，並未表現出太過謙卑的姿態，只是平靜道：「一刀不行，還有第二刀。」
說完，顏如玉便再次揮刀朝我刺來，這一次是心臟！
刀尖已經刺入我的胸口，不斷向心臟靠近，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際，顏如玉的手腕卻別黑百合抓住了。
鋒利的刀尖距離心臟不足一公分，卻再也無法深入分毫。
「她是你的外甥女，你真的這麼狠心？」黑百合輕聲問道。
幾乎是話音剛落，尖刀便掉在地上，顏如玉不卑不亢道：「只要尊主有令，如玉絕無不從。」
「哪怕對親人出手？」
「沒錯！」顏如玉語氣堅定的回答。
黑百合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你的忠心讓我很欣慰，不過你可別忘了，柳露不只是你的親人這麼簡單。」
「這是自然，她還是您的仇敵。」
黑百合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瞥了我一眼，輕聲道：「先給她止血吧，別讓她死了。」
顏如玉將我身上的傷口包紮好，便命人將一個老式錄音機抬了進來，放在之前的留聲機位置上。
「尊主，哪首曲子？」
「出五關。」
顏如玉按了幾下錄音機，正宗的秦腔慷慨激昂的從老古董錄音機里傳出。
「馬童！在！催馬！啊！掛印封金辭漢相，鏘鏘鏘……單騎保嫂出許昌……」
黑百合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欣賞著《出五關》秦腔戲曲，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淡笑，時不時嘴巴開合，附和著錄音機里的戲曲，一問一答。
錄音機：「馬童！」
黑百合嘴唇微動：「在！」
錄音機：「前面什麼地方？」
黑百合眼睛一睜，擺開架勢，嗓音鏗鏘有力：「霸陵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