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愛恨分明
我隱約明白了呂柯的意思，他似乎意識到，從一開始，他就被顏如玉當成了炮灰，而下一個炮灰，無疑是我。
由於顏如玉潛伏在黑暗之中，看不見她的蹤影，我不敢貿然逃離，又不敢輕易面對死神蝮蛇。
就在我有些進退兩難之際，顏如玉發出一聲輕哼：「若什麼事都要讓我親自出手，還要你們有什麼用？」
話音落，顏如玉終於從黑暗中走出，她徑直朝死神蝮蛇走去，右手攥著拳頭，其中名為『星辰』的粉色鑽戒，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驅散黑暗，將石室照耀的宛如白晝。與此同時，藍色鑽戒也閃爍出淡淡的光華。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藍鑽戒指閃爍的剎那，一個身影從黑暗中閃現出來，不顧一切的朝死神蝮蛇撲了過去。
我仔細一看，竟然是之前和我們一同逃到地下的比特犬！
比特犬一口咬在死神蝮蛇的身上，只可惜，那些黑色鱗片，如同鋼鐵一般堅硬，根本無法撼動。
結果不出意外，比特犬被死神蝮蛇反咬一口，致命的毒液，短時間內便在比特犬的肚子上腐蝕出一個碗口大的窟窿，腸子還沒有流出體外，就被毒液一同腐蝕掉了。
而在死神蝮蛇攻擊比特犬的時候，顏如玉已經到了死神蝮蛇身邊，一把抓住了死神蝮蛇的後頸。
死神蝮蛇無法用毒牙攻擊顏如玉，便扭動著身軀，先是纏繞住顏如玉的胳膊，緊接著是上身，然後急速收縮。
離著好幾米，我都能聽到顏如玉身體骨骼受到擠壓，發出的『嘎吱』聲。
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袖手旁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若是顏如玉能夠死在這，絕對是一大幸事，這種女人，除了直接殺掉她，根本無法用謀略打敗她。
可是當顏如玉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時，我又猶豫了，只有顏如玉才能幫我找到事情的真相。
短暫的遲疑之後，我咬了咬牙，拿著殘刀快步沖了上去。
當我揮刀去砍死神蝮蛇的時候，被顏如玉一聲喝住：「你想殺了我不成！」
「我在救你！」
「死神蝮蛇只有眉心一點血，其餘的血液全都是比王水還要強烈的腐蝕液體，你砍開它的身體，我會被腐蝕成肉渣！」
「那怎麼辦？」
「用蠻力，把它扯開，只要制住它便可。」
蠻力？我心裡一陣犯嘀咕，扔掉殘刀，抓住蛇尾，結果不出我所料，任憑使出吃奶得勁兒，也無法撼動死神蝮蛇分毫。不是我故意放水，而是我的力氣本來就很弱，根本不可能產生什麼實質性的效果。
這個時候呂柯的作用就至關重要了，可是，他似乎並不想來救顏如玉。
顏如玉情急之下嬌喝道：「呂柯，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報恩？報什麼恩？
顏如玉呼吸已經有些急促：「柳露剛才救了你，你若冷眼旁觀，我們都得死在這。黑龍堂口的男人，雖然殺伐果斷，卻也是有恩必報，難道你想讓黑龍堂口蒙羞不成？」
此言一出，呂柯的視線集中在我身上，片刻的遲疑之後，他邁步走了過來。
粗壯有力的雙手，抓住死神蝮蛇的剎那，便依靠驚人的蠻力，強行將死神蝮蛇從顏如玉身上扯開。
我們三人，合力將死神蝮蛇壓在地上，由呂柯控制住死神蝮蛇的身體，我和顏如玉死死按住死神蝮蛇的腦袋，無論誰都無法承受它的毒液。
只需要取出死神蝮蛇眉心的寶血，便可大功告成。
就在這時，一股怪風平地而起，石室內的火焰被吹得飄忽不定，顏如玉手中的粉鑽戒指，似乎受到了影響，也抖動了一下。
顏如玉的眼睛睜的溜圓，眼神中儘是錯愕與憤怒，還沒等我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顏如玉便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喊：「不！死神蝮蛇是我的！」
幾乎是話音剛落，一道白影閃過，重重的抽在呂柯身上，然後一同將我和顏如玉掃飛。那股巨大的力量，如同被瘋牛撞中一般，只覺得眼前直冒金星，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與此同時，死神蝮蛇失去了束縛，重獲自由，可是還沒等它穩住身形，就被一道背影纏住。
那是一條銀色的狐尾！
我順著狐尾往前看去，最終發現了狐尾的主人，正是沈留白！
他的模樣，和我在夢境中見到的身影一模一樣，白髮飄逸，長著一對狐狸耳朵，雙眼血紅，沒有半點感情-色彩。
死神蝮蛇被狐尾捲住，動彈不得，下一秒被拖拽到沈留白的嘴邊。
沒有絲毫猶豫，沈留白一口咬在死神蝮蛇的腦袋上，隨著一陣吸允，死神蝮蛇沒了動靜，掉落在地上時，已經蜷縮成了一圈，顯然已經死透。而沈留白的嘴唇上還掛著一絲鮮紅的血液，被他舌頭一舔，便吃干抹凈！
傳說中的死神蝮蛇，珍貴至極的蝮蛇寶血，就這麼被強行奪走！
別說是我，就連顏如玉都沒有料到，沈留白竟然一直潛伏在附近，伺機而動！
顏如玉被氣瘋了，她站起身，攥著拳頭，沖沈留白怒吼道：「臭狐狸，我幫你掙脫枷鎖，你竟然倒打一耙，吃裡扒外！」
沈留白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九條大尾巴在身後飄蕩，血紅色的雙眼，沒有在顏如玉身上停留分毫，而是直勾勾的盯著我。
難道他還記得我？
這個想法僅僅是一閃即逝，便被殘酷的現實打破。
沈留白的狐尾，猛地將我捲住，然後如同之前的死神蝮蛇一樣，被拉到他的嘴邊，沒有遲疑，沒有憐憫，更沒有半點不舍，鋒利的獠牙，對著我的脖子就咬了下來。
疼，鑽心的疼！
脖子疼，心更疼！
曾經視我如命的沈留白，此刻竟然只是把我當成食物，大快朵頤！眼神中的愛意，早已消失不見，有的只是麻木不仁和冷酷無情。
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並且是死在心愛之人嘴下的時候，已經死透的蝮蛇寶血穩穩的砸在沈留白臉上，伴隨而來的還有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