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立自強
人最喜歡的就是『玩兒』，這個詞，有的時候很積極向上，有的時候也很陰暗，時而令人身心愉悅，時而令人渾身膽寒。因為人們喜歡玩兒，所以孫健被玩死了，到最後他都不知道是怎麼被玩的，被什麼人玩。
沈留白撫著我的臉，一個細微的動作，務實也務虛，女人是虛的，喜歡這種實際上沒什麼意義的動作。而同時又是實在的，需要依靠沈留白為我壓制著體內的熱量。
整個過程，都與我的『平凡世界』相去甚遠。
見我有些受寵若驚，誠惶誠恐，沈留白看著我的眼睛，輕輕的說：「生在這世上，就要學會適應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很殘酷，唯有你更加殘酷，才能守得住真心人，護得住身邊人。感情這種事向來很自私，那些自詡胸懷大愛的男人，只不過是為自己的花心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沒有一種真愛是不自私的，因此想要守住一個人，就要學會兩面，溫柔的一面留給身邊人，殘忍的一面留給外人。」
我不敢聽『愛』這個字眼，它若即若離，又殺傷力無窮，我擔心自己承受不了。
沈留白躲開我的手，繼續說：「寧可付天下人，不付你。」
眼淚噴涌之際，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我茫然無措的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西餐廳里所有的女人，全都站了起來，興奮無比的鼓著掌，看沈留白的眼神是那麼的炙熱。
沒有一個男人吭聲，因為沈留白說出了女人的心裡話，戳破了絕大多數男人的謊言。
眼前這個知性感性的男人，真的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冷血無情的妖怪嗎？
掌聲一浪高過一浪，一個胖胖的女人，一巴掌拍在男伴的肩膀上，憤憤不平道：「學著點，這才叫男人！」
趙小倩一臉茫然的出現在大廳，疑惑道：「剛才發生什麼了？孫健呢？」
旁邊一個姑娘，眉飛色舞的將剛才發生的事兒說給趙小倩聽。
趙小倩聽完一拍大腿：「真他麻麻的過癮啊！」一說完，趙小倩就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帶上『面具』，嬌滴滴道：「呵呵呵，聽到這麼美麗的故事，有些失態了呢。」
那個講故事的姑娘，被趙小倩出神入化的演技驚得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熱量已經快要不受控制，我被沈留白抱起，碾壓著無數炙熱的視線，走出西餐廳。
坐進趙小倩的車裡，我心有愧疚道：「小倩，對不起……」
「對不起？為誰？」趙小倩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笑道：「為了孫健？那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吧，那孫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就是可惜沒了他的渠道，有些東西不太好搞。沒事兒，我認識的下三濫牲口多得是，大不了再找一個。」
我輕聲問道：「你真正的愛過嗎？」
趙小倩的身體抖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她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哪有女人生來便是如此薄情？就算是趙小倩，也曾刻骨銘心的愛過，最終又不得不將自己的真心封印。至於這其中又有什麼故事，我沒有問下去，時機到了，她自然會說。
不斷升溫的熱量，折磨的我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悶哼，身體已經開始被汗水浸透。
沈留白眉頭緊鎖，沖趙小倩說道：「先去你家吧。」
「我正想這麼說呢。」
這一夜，沈留白比以往更溫柔了一些，自從我和那兩隻陰屍拚命之後，他似乎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其中緣由是什麼，沒有什麼細究的必要。
次日醒來時，沈留白竟然破天荒的沒有『消失』，在陽光的照耀下，沈留白顯現出原形，九條大尾巴漂浮在空中，美輪美奐。
趙小倩依舊毫不避諱的穿著內衣，坐在沙發上，滿眼小星星的看著沈留白。見我出來了，她瘋了似得跑過來，抓著我的胳膊一陣搖晃，差點沒給我晃脫臼。
我又不是果粒橙，喝前搖一搖，趕緊停下！
趙小倩一臉諂媚道：「露露，我的好露露，你跟沈留白說說，讓我給他拍幾張。」
我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啥都行，唯獨這個不行。趙小倩有多講義氣，就代表她有多追名逐利，前腳照完相，我保證她後腳就會送到報社裡，明天的頭版頭條就是沈留白！
見我態度堅決，趙小倩很是不甘心道：「麻麻地，沈留白這麼出現在我面前，簡直就像是把一絲不掛的黃花大閨女，躺在流氓面前，我這心裡痒痒啊。」
我不理會趙小倩，抱著沈留白毛茸茸的尾巴：「你今天怎麼沒走？」
「該做的事，我都已經做完了。」
我抱著尾巴的胳膊不禁一陣收縮，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在為離開鋪路。
人一心想要離開，留是留不住的。他幫了我這麼多，最後能夠讓他安心離開，也算是我的報恩吧。
想到這，我輕聲問道：「左道人找到了嗎？」
沈留白點了點頭：「找到了。」
「哪裡？」
沈留白看著我，滿懷深意道：「我好想沒說過，要告訴你他在哪裡吧？」
我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左道人覬覦你，威脅著你，你必須顯示出保護自己的決心，所以整個過程，我不會太過干預，我只會告訴你，左道人在這座城市。」
一旁的趙小倩沒好氣道：「你這話等於沒說。」
我倒是能夠理解沈留白，若是事事都要讓他幫我，那我只能算是一個羽翼未豐的雛鳥，還需要照顧，又豈能讓他安心離開呢？
只是，你真的這麼想離開我？
我一陣黯然神傷，鬆開沈留白的尾巴，默然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要學會靠自己。」
「抱歉，我不能如影隨形的陪著你。」
我搖了搖頭，強顏歡笑道：「有什麼好抱歉的，你能陪我這麼久，我已經很開心了。再說了，如果不是你，興許我早就死了吧。」
我站起身，沖趙小倩輕聲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