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感負擔
尖銳的吼聲，像是殺豬般刺耳，與此同時，陰屍猛地從天花板上竄了下來。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伴隨著槍口閃爍的火焰，昏暗的房間像是被閃光燈照著一般，時亮時暗。每一次閃亮的時候，陰屍都會變換一個位置，像是瞬移似得。
也就一秒鐘的時間，槍聲停止，陰屍再次不見了。
趙晗端著槍，渾身劇顫，因為驚嚇過度，還在不斷地重複著扣動扳機的動作，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嗓音顫抖道：「剛……剛才那是什麼東西？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鬼！」
因為緊張和驚嚇，趙晗說完便趴在地上一陣陣的嘔吐起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就在這時，沈留白的嗓音再次響起：「準備好黑狗血。」
聞言，我心裡一陣疑惑，明明沈留白那麼強悍，為什麼從開始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出手？難道是為了幫我壓制體內的熱量，還沒有從疲勞狀態恢復過來？
我不敢多想，趕緊取出黑狗血。
幾乎是我剛拿出來，沈留白就伸手抓在玻璃瓶上，輕輕一用力，玻璃瓶就被捏碎。沈留白的速度極快，黑狗血飛濺的同時，沈留白就已經把手縮了回去，因此沒有沾染上半點，反倒是濺了我一身。
我剛要埋怨，話到嘴邊卻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因為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自走廊傳了過來！
身上的黑狗血散發著腥臭難聞的味道，很顯然，沈留白將黑狗血濺在我身上，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心之舉！
他能夠感覺到危險的逼近，因此第一時間做出了抉擇，便是用黑狗血保護我，但是黑狗血只有一瓶，因此捨棄了趙晗和趙小倩！
意識到他們倆有危險，我仰頭看著沈留白，近乎哀求道：「救救他們，求你了。」
「是他們自己要來。」沈留白嗓音冰冷的令我絕望。
趙小倩何其精明，從我和沈留白的對話中意識到不妙，愣愣的看著我和沈留白。
趙晗還沒有從嘔吐中恢復過來，並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而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來不及多想，沖趙小倩大喊道：「快跳窗戶！」
趙小倩先是一愣，隨即二話不說就往窗戶方向跑，從三樓跳下去，頂多摔斷腿，但至少不會死在這。
可是，沈留白卻潑了一盆冷水：「雞蛋只能減緩陰屍的速度，並不能殺掉陰屍，外面還有一隻在守株待兔。」
趙小倩近乎絕望的站在窗邊，不可置信的看著沈留白：「從一開始，你就故意把我們帶到這個火坑裡，想要害死我們？」
沈留白不閃不避的迎接著趙小倩憤怒且錯愕的眼神，平靜道：「如果你離柳露遠一點，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惜，你屢次挑釁我的底線。」
難怪沈留白會這麼輕易的答應我們來找左道人，合著他是想藉機除掉趙小倩和趙晗這兩個麻煩。
危險一步步逼近，雖然趙小倩每次都在利用我，但那夜在公司，我被劉艷堵在辦公室里，她確確實實的沖回來救我了，而且是單槍匹馬！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純粹的好人和壞人，只不過是在自保的前提下，才能釋放出力所能及的善意罷了。
拋開趙小倩不談，趙晗就更沒理由死在這了，他只不過是秉公執法罷了，何罪之有？
聽到腳步聲在門口位置戛然而止，我幾乎沒有多想，猛地掙脫沈留白的手掌，衝到門口，呈大字型擋在門框上，邊哭邊喊道：「你將人命視如草芥，可曾記得，我也是個人啊。」
沈留白臉色鐵青，看我的眼神，異常憤怒。
趙小倩的眼神則是從驚訝轉變為複雜：「柳露……」
她沒有說完，話便僵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身後。
我感覺到一陣陣涼氣撲在後背，同時耳邊傳來陣陣『哈……哈……』的聲音，似乎是冰冷的喘息，很近，近到呼出來的惡臭冷氣，全都吹在我的耳朵上。
我害怕極了，不敢回頭去看，只是一個勁兒的流著眼淚。
時間彷彿凝滯，直到一個重度腐爛，呈現出『腐敗巨人觀』的臃腫頭顱，緩緩從我臉頰一側伸出，側著頭，用醬紫色的眼珠子打量我時。
極端恐懼，讓我再也忍受不住，大哭了起來。
之前黑狗血掩蓋住了我的氣息，我這一哭，瞬間引起了陰屍的注意，張嘴就朝我的臉咬了過來。
就算是黑狗血能夠起效，我的臉也會被生生咬掉！
在我近乎絕望之際，眼前閃過一道白影，那張臃腫的爛臉被狐尾直接刺穿，緊接著，狐尾捲住我的腰，將我從門框拽了過來。
整個過程極快，再加上房間里異常昏暗，別說是趙晗和趙小倩，就連我都有些沒看清楚。
狐尾消失，沈留白抓著我的手，俯視著我，一字一頓：「感情是絆腳石，一旦你太過注重於情感，就極容易落人把柄。感情有多深，負擔就有多大。」
「我也是你的負擔嗎？」我眼淚不止的看著沈留白。
沈留白楞了一下，眼神閃過一抹錯愕，然後立刻換回冷漠。儘管一閃即逝，但還是被我看到了。
我們倆都沒有再說下去，沈留白瞥了一眼趙小倩和趙晗，冷冷道：「感謝柳露吧，是她救了你們。」
趙小倩始終只是看著我，一言不發。
趙晗剛剛從地上爬起來，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不過門口除了那隻被沈留白秒殺掉的陰屍之外，還有兩隻。看到那兩具陰屍，趙晗失聲道：「難……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
沒有人回應他，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門口的陰屍身上。
其中一具，嚴重腐爛，而且像是被水泡過，身上的皮都皺皺巴巴。而另一個，皮膚相對新鮮，而且是個女人，身上穿著褐色職業套裝，很顯然便是之前失蹤的那個女白領！只可惜，她的脖子印著兩個手掌印，很顯然是被掐死的，雙眼還保護著臨死前的惶恐與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