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溫柔陷阱

  高萬山狡黠地看著張曉卉說,卉娃啊,我看你不是沒掌握好力度,是你的心裡不平靜了吧。怎麼樣,你展叔要給你壓壓擔子,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干不出成績,可就辜負了我對你的一片苦心啦。


  張曉卉作為萬川第二大的開發公司――銀河公司的老總,日子過的可以說是風光無限,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地位有地位,要名譽有名譽,可以說什麼也不缺。在萬川,不管黑道白道,她是通吃,沒有她辦不來的事情。但她缺少一個字,那就是,權。幾年來,混跡於商界,和大大小小的官員們打交道,她有個非常不爽的地方,就是最看不慣個別懶政怠政官員的嘴臉。因為說到底,她是個企業的老總,政府機關里甚至是一個月只拿2000多元的小科員,在她面前都會做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牛叉的不行,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上個月,市建築協會的會長(某機關一年輕科長兼任)撥通了她的手機,接通就很不客氣地吵她,說你們銀河公司有多牛啊,協會的會議從來不參加,會費也不繳,真不像話!明天召開年度會議,你張曉卉必須親自參加!

  張曉卉被人捧慣了,哪聽得下這些話?氣得對著話筒罵,媽的你什麼東西,敢這樣對老娘說話!啪地掛了電話,扭頭命令一旁的副總說,按照這個號碼,去給我查查剛才是哪個雜種!

  到了晚上,那會長電話又打過來,孫子似的道歉,張曉卉一句話沒說就掛了電話。雖然解氣,但心裡畢竟不爽。今天,聽未來的市委書記親口說出要讓她往政界靠攏,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她的心情怎麼能不激動?所以當即向乾爹和展宏圖表態說,我就是披肝瀝膽,也要把這幅擔子挑起來,不幹出成績,絕不再見乾爹!


  高萬山愛憐地輕撫著張曉卉的後背,對展宏圖說,哈哈,看看吧,你的愛將在表決心哩!


  從乾爹房間出來,張曉卉沒讓展宏圖送她,而是一個人走到了街上。她太激動,太興奮了,很想找個人說說話。就很自然地想到了王梓明,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王梓明剛和一幫同學在夜市上喝了啤酒,喝的暈乎乎的,這會正打的往家走。坐在計程車上,大腦很興奮,心想不應該這麼早就回家睡,應該再做點什麼才對啊。正這樣想著,張曉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問他在做什麼。王梓明說,剛從夜市上回來,正在寂寞空虛中。


  張曉卉笑他,說,那你過來吧,幸福路口,姐是老中醫,專治各類寂寞和空虛。


  王梓明大著舌頭說你這個光榮的人大代表不是在萬川飯店住嗎,怎麼跑街上來了?張曉卉說,誰敢限制我自由啊?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王梓明掛了電話,對司機說,師傅去幸福路。


  王梓明這一來,可就出大事嘍!


  王梓明酒喝得興奮。大凡男人喝多了酒,就特別想和女人親熱,說話和動作都比平時放得開。所以王梓明下車看到路邊站著的身材婀娜的張曉卉,上來就想來個大擁抱。張曉卉卻後退一步,推開了他,把他往樹影下拉,說,梓明你喝多了吧?在大街上也不注意影響了。


  王梓明嘿嘿笑著說,喝了點酒,但沒醉,心裡清楚的很。張曉卉說,看來你是醉了,因為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就像有精神病的人都說自己沒病一樣。


  王梓明看她心情好像不錯,說,看你春風得意的,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


  張曉卉本來是有好消息要給王梓明分享的,這會卻多了個心眼,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說,沒有好消息就不能見你嗎?你說,想你算不算好消息?


  王梓明心裡湧起一陣暖流,抓住她的手說,當然算,這是最好的消息了,我心中的頭條。


  張曉卉掙脫他的手說,傻子,你又來了,這是在大街上,被人看到了,對你影響多不好。你想我了等會去我那裡好好表現,不要在這裡拉拉扯扯。


  王梓明說,那現在就去?


  張曉卉嘴巴一嘟,說,見了面就做啊,我豈不成了你的瀉火工具了?

  王梓明說,你怎麼不想到我也是你的瀉火工具呢。


  張曉卉說,少耍貧嘴,今晚我也想喝酒,你得陪我,喝醉了我們再做。


  聽張曉卉這樣說,王梓明心裡就有了壞壞的主意,心想自己今晚要略施小計,把張曉卉灌醉了,看看她喝醉了到底會是什麼樣,在床上會有多瘋狂,於是趕緊答應到:奉陪到底,不醉不歸!

  王梓明提議還去夜市,張曉卉不同意,說那裡鬧哄哄的,人多眼雜,再說那裡的男人都是光著膀子,吆五喝六地猜拳,素質太差,影響市容,我才不要去那裡。王梓明聽了,心裡多少有點不樂意,因為他剛剛就和幾位大學同學在夜市上光著膀子猜拳喝酒。張曉卉沒注意到王梓明的情緒變化,揚手叫來計程車,拉著他上了車。到了車上,張曉卉就主動把自己的手交給了王梓明,把頭也靠在了他肩膀上。王梓明嗅著她頭髮上的香味,心情立馬好了起來。


  張曉卉把王梓明帶到了一個名叫風信子的酒店,要了一個很小的單間。那單間專為情侶設計,只能坐兩個人,布置的非常溫馨。王梓明注意到,房間的牆上掛著一幅油畫,是十八世紀俄國的一位畫家的名作――《九級浪》。畫面上,一艘斷桅的小船在驚濤駭浪里掙扎,最具摧毀力的九級浪正兇猛地襲來,小船岌岌可危。


  兩人對面坐了,要了幾樣下酒菜,一炮黑啤。這酒店的黑啤是自釀的,摻水少,味道還不錯。女服務生上好了菜,又給他們倒上酒,垂手站在一旁。張曉卉嫌她在房間說話不方便,就從包里摸出一張百元大鈔塞到她手上,說,美女,這裡不需要你了,我們不叫你的話你別進來。那服務生可能不大習慣接小費,紅了臉,聲音很小地說了聲謝謝,走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張曉卉把自己舒舒服服地坐了,又把領口往下拉了拉,用手朝裡面扇著風,說,這多好,成了我們的二人世界了。


  房間里光線比較暗淡,是朦朧的橘紅色,那光線撒在張曉卉嫵媚的臉蛋和豐滿的身體上,性感撩人,看的王梓明血脈噴張的,本來就暈乎的腦袋又醉了一層,情不自禁地說,曉卉,你真漂亮。張曉卉故意扭了扭腰肢,讓自己的一雙大胸活活地晃了幾晃,說,性感嗎?王梓明說,很性感。張曉卉莞爾一笑,說,女為悅己者容嘛。王梓明說,你這麼說,我就是你的紅顏知己了?張曉卉說,傻瓜,你是男人,是我的藍顏知己。


  王梓明舉起杯子,說,來,為了知己,乾杯!兩人碰了杯,一飲而盡。張曉卉今天果然放的開,頻頻和王梓明碰杯,說是要不醉不歸。王梓明擔心她喝的太多了瞌睡,耽誤正事,就把她杯子里的酒往自己杯子里倒,說你半杯我一杯吧,誰讓我是男人呢。張曉卉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照顧,也不去勸他少喝。


  喝了一陣,張曉卉忽然問,梓明,你最近去逢仙山了?


  王梓明這會大腦高度興奮,說話已經不經過大腦了,脫口而出,說,是呀,你怎麼知道?


  張曉卉說,哦,我隨便猜的――你去那裡做什麼?

  王梓明酒醒了點,警覺起來,也耍了個心眼,說當然是去看風景了。那逢仙山的風景真是天下一絕,一點都不比那些名山差,我還不知道我們萬川有這樣好的風景,回頭我帶你去。


  張曉卉說,那你說說,就看到了什麼美景?

  王梓明信口胡謅到,哎呀太多了。仙人瀑、蓮花潭、飛石崖,那真是一步一景,步步是景,讓人流連忘返。最絕的是山頂那塊大石頭,豆腐塊似的,那真叫巧奪天工!傳說有仙人經常在上面下棋呢,回頭咱們也去那石頭上溫存一番。


  張曉卉冷眼看著王梓明眉飛色舞的表演,也不去點破他,等他說得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地說,這些景色都是你深夜看到的?有拍照嗎?

  王梓明沒有想到張曉卉竟然連他何時去了逢仙山都掌握的這麼清楚,謊言被點破,一時語塞,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說,當然……是……不是……我白天也去過的。


  張曉卉嗤嗤地笑了,說來來,不說這個了,我們喝酒。喝了幾杯,又說,光這樣碰著喝沒意思,想個什麼法子賭個輸贏唄。王梓明就說,我們猜拳吧?張曉卉說你個野蠻人,就知道猜拳,一會喊起來,別人還以為咱們在吵架呢。說著拿一塊餐巾紙團了,說,我們猜寶吧,文明些,你猜還是我猜?

  王梓明最擅長的就是猜寶,自認為非常會揣摩對方的心裡,今天當然想在張曉卉面前露一手,就很有把握地說你來出,我來猜,不許耍賴。


  張曉卉也不客氣,微微一笑,雙手放在桌子下一倒騰,攥了個拳頭出來,說,說吧,有了誰不喝?


  王梓明心想十寶九空,以張曉卉虛虛實實的性格,這第一寶肯定是個空拳頭,就說,有了我不喝。張曉卉伸開拳頭,果然是空拳,卻把酒端給了王梓明,說,你說的是有了你不喝,現在是沒有,你得喝。王梓明想了想,是這個理,接過來喝了,一抹嘴,不服氣地說,再來。張曉卉又伸出拳頭說注意,這次變了啊,你聽好了,沒有誰不喝?王梓明斷定這次應該是有,怕張曉卉變卦,伸手抓了她的拳頭,很豪邁地說,沒有你不喝!張曉卉一笑,攤開手亮出紙團,說,沒有我不喝,有了你喝。你又輸啦!王梓明又喝了一杯,心想今晚是怎麼搞的,戰無不勝的猜寶秘籍怎麼到了張曉卉這裡就失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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