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紅茶館

  王梓明坐下來,看著苗苗說,苗苗,你總是這麼漂亮。苗苗嘟起紅嘟嘟的嘴巴,嘆口氣說,唉,漂亮有什麼用,麻煩。梓明哥,說實在的,我現在倒是希望自己不漂亮呢,那樣我就能省心好多!


  王梓明說傻丫頭,又說傻話。沒有哪個女孩願意做醜八怪的。


  苗苗說我就願意做醜八怪。我想過了,我的漂亮,帶給我的只是煩惱,只是憂愁和提心弔膽。自己喜歡的人對我視而不見,麻木不仁;自己討厭的人卻像蒼蠅似的轟都轟不掉,你說,我是不是很悲哀?


  王梓明轉移話題說苗苗,我們喝什麼茶?先來些點心吧,我餓了呢。


  苗苗說,梓明哥,聽說你離婚了?是真的嗎?

  王梓明心裡一驚,又裝作滿不在乎地說,聽誰瞎說的,真是捕風捉影,哈哈。


  苗苗盯著王梓明,說,在我面前何必說謊呢。梓明哥,我覺得你變了,變得離以前的你越來越遠了,變得不敢面對現實了。甚至可以說,你變得有些虛偽了。你是在逃避什麼,掩蓋什麼,或者是在假裝糊塗?

  王梓明笑了一下,說苗苗,今天你約我出來,就是想研究我的變化嗎?


  苗苗說不是。我只是忍不住去關心你,關注你。我今晚是想告訴你,我升職了。


  升職?王梓明驚喜地說,恭喜你啊苗苗,這可是個大好事,告訴我,你升到哪裡去了?


  苗苗苦笑一聲,說效能監察部部長。


  王梓明說,這個部門好像政府機關里才有,怎麼咱們碧海集團也設這個部門?


  苗苗撇撇嘴說,原來也沒有,是這次大調整時新設立的部門。蘇總說是許多分公司人浮於事,必須加強效能督查,落實責任追究制。不過,我更覺得,這個職位好像是他為我量身定做的。


  王梓明說,苗苗呀,不管是不是為你定製的,但你這麼年輕就做了部長,前途肯定要比我光明多了。怎麼,你還不滿意啊?

  苗苗垂下長長的睫毛,說,可惜,我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看吧,給我了這麼個大恩惠,不出半個月,他就該找我談話了。至於談什麼,你能猜出來的。


  王梓明望著苗苗漂亮的臉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真奇怪,苗苗高升了,但兩人卻都高興不起來。他知道,苗苗今晚是來尋求他的幫助的。這個時候她太需要有人給她拿主意了,哪怕能得到一句安慰的話也好。但王梓明實在想不起來給她什麼建議。想了半天,說,苗苗,不要總把事情想的那麼壞嗎,也許真的是你時來運轉了呢?


  苗苗切了一聲說,時來運轉?我怕是厄運連連呢。不是我把事情想的那麼壞,是因為事情本來就有那麼壞,甚至比想象的還要壞。蘇熔安的什麼心,我心裡清清楚楚。他不把我弄到手裡,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對了,梓明哥,那傢伙還曾經親口警告過我,要我遠離你,否則他會找人關照你的。苗苗抓起王梓明手,說,梓明哥,這就是我最近總推脫不見你的原因,你今天明白了吧。


  王梓明嚇了一跳,就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他不自覺地往左右看了看,似乎蘇熔的爪牙就在旁邊的某個地方潛伏著,隨時都會竄出來。


  花香蝶自來。這句話也可以引申一下,男人官做大了,女人自然會投懷送抱,投桃報李,甚至是應接不暇,揮之不去。蘇熔作為碧海集團總經理,位高權重,最不缺少的,就是願意和自己上床的女人了。這些女人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欣欣然朝他張開了腿,捧屁啜臀,下作得和街上的雞沒什麼區別。這也給蘇熔造成了一個假象,讓他誤以在碧海這個系統里,沒有自己征服不了的女人。


  然而蘇熔也非常清楚,這些女人只是拿身體在和自己做等價或不等價的交換,她們看中的,是自己手中的權力。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這種權力,這些女人連看都不會再看他一眼。蘇熔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也就不那麼認真。脫了褲子辦女人,提上褲子為女人辦事,就像一次平平常常的交易,不管是否公平。這些曾經和自己上過床的女人,他從不刻意去記住誰,轉臉就忘了。和她們做愛,對於蘇熔來說,就好像是去公共廁所撒了一泡尿。因為上女人對他來說,太容易了,根本沒有什麼難度,缺少那種來之不易的刺激。直到他遇到了含苞欲放的苗苗。


  為了讓苗苗這個水嫩的女孩乖乖地爬上自己的床,蘇熔可謂是用心良苦,煞費心機。一切都始於那晚他在飯桌上的召見。當時苗苗和王梓明作為巧拔釘子戶的典型,治好了他的一塊心病,蘇熔對兩人懷有感激之情。看到苗苗的第一眼,他就眼前一亮,暗下了一定要把這個女孩壓在身下的決心。因為他認為這根本就不是一件事的事。一個20出頭的女孩子,能有多大的定力?還不是如探囊取物,手到擒來。為了讓苗苗感激他,也為了自己辦事方便,蘇熔動用手中的權力,把苗苗調到了總公司,這樣可以天天看著她。他滿以為這個女孩會知恩圖報,也像別的女人那樣投懷送抱,或者是半推半就地張開雙腿,沒料到苗苗脾氣倔強,就像一支帶刺的玫瑰,把他扎了個滿手流血。逼得急了,又踢又咬,甚至以死相威脅,讓蘇熔非常頭疼。看著是顆讓人垂涎欲滴的鮮果子卻吃不到口,他心裡急得貓抓了似的,急癢難耐。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想到得的慾望就更強烈,苗苗的多刺和不馴,不僅沒讓蘇熔知難而退,反而更刺激了他的獸性,他發誓要把這個小妮子搞上床,用野蠻的衝撞狠狠報復她的傲慢。他認為苗苗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很有必要給她點顏色看看。於是就把她安排到了機要室,做了一年多又苦又累的打字員。他幻想著某天苗苗會哭哭啼啼地找上門,聲淚俱下地求他再把她調回去,但那根本就是幻想。苗苗看不出有絲毫的頹廢和委屈,依然挺著驕傲的胸脯,咯咯地走在走廊里,走出一片靚麗的風景。遇到了蘇熔,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蘇熔意識到,自己的懲罰對苗苗根本就沒起作用。雖然總公司的許多人都對這個女孩充滿了同情,但苗苗對在哪個部門工作,從事什麼工作根本不在乎。蘇熔左思右想,終於意識到,像苗苗這樣的倔女孩,是順毛驢,得哄著來,不能來硬的。他得想辦法感化她,讓她對自己心存感激,這樣事情也許會出現轉機。於是他就說服駱新舟設立了效能監察部這個新部門,出其不意地安排苗苗做了部長。苗苗25歲就做了部長,仕途上的勢頭似乎比王梓明還要猛些。


  自從採用不光彩的手段發現了苗苗手機里的秘密后,蘇熔就深深地記住了王梓明這個名字。他知道,要想讓苗苗死心,必須得讓她遠離她深深暗戀著的那個叫做王梓明的小子,把王梓明從她的心裡拿掉。蘇熔有心在工作上找個什麼差錯,教訓一下王梓明,讓他吃些苦頭,但據他觀察,王梓明好像特別入圖畫的眼,圖畫不但重用他,還處處庇護著他,讓蘇熔投鼠忌器,難以下手。眼看苗苗這個水蜜桃一天天成熟起來,熟得直往下滴水,蘇熔再也等不及了,決定採取一些非常規手段,來達到自己骯髒的目的。


  苗苗做了效能部部長之後,蘇熔給她配了一輛新車,作為苗苗的專車。他特地安排了自己的一名心腹做了苗苗的專車司機,要他務必把苗苗的一言一行及時向他彙報。哪知道苗苗根本不喜歡坐車,上下班要麼坐公交,要麼步行,那輛車就總停在停車場里,司機更是閑得蛋疼,別說監督了,連一丁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提供出來。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蘇熔召來了自己在部隊時的一個心腹,他的下屬彭健。彭建原來是副司務長,因為故意傷害新兵被部隊開除,現在在社會上混,手裡網羅了一批地痞流氓,專做賭場、討債等非法勾當。蘇熔把自己的心事全盤向他托出,讓彭健給他拿主意。這個彭健,心狠手辣,卻對蘇熔死心塌地。聽了蘇熔的話,很輕鬆地說,蘇總,我還以為什麼大事讓您這麼操心呢。讓姓王的那小子永遠消失不就完事了嗎?


  蘇熔知道彭健下手狠,愛開殺戒,趕緊擺手說千萬不要把事情鬧大。我的意思是你派人跟蹤一下苗苗這小妮子,如果沒有發現她和姓王的有來往,就算了,如果發現有,就讓姓王的這小子吃點苦頭,讓他明白自己是為什麼挨打,最好一次把他打怕,讓他再也不敢糾纏苗苗。


  彭健說這事好辦的很,就包到我身上了。蘇總,教訓姓王那小子,這個度怎麼把握?是挑他腳筋手筋,還是卸掉一隻胳膊卸掉一條腿?


  蘇熔又是連連擺手,說,千萬別。我說彭老弟啊,我找你來是解決問題的,你可千萬別再給我添什麼亂子。我的意思是讓他受點皮肉之苦,長長記性就行了。


  彭健撓撓頭上長長的刀疤說,蘇總,這事我聽您的。就怕兄弟們下手的時候把握不住啊!我手下的弟兄們都是些狠角色,這些傢伙往往一出手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也不敢保證他們會做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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