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停電了
第二天上午,王梓明剛到工地,就接到了報社同學賀方的電話。賀方在電話中告訴他,農民工杜鵬的詩被江南一家出版社看中,對方想和作者商談一下具體出版事宜,簽訂相關協議,讓他馬上帶著作者趕到報社。
王梓明聽了很興奮,去橋下找到了杜鵬,杜鵬正趴在自己的小木箱上寫詩,聽到這個消息,激動地語無倫次,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坐上王梓明的車,在去報社的路上,還反反覆復地說:王部長,我們不是遇到騙子了吧?我胡亂寫的那些東西竟然會被出版社看中?
王梓明說是的,你很可能要出名了。
趕到報社,出版社的一位編輯已經等在賀方的辦公室了。原來這個出版社在各地設有辦事處,這位編輯和賀方經常打交道,關係比較好。出版社提出了兩條出版方式,一是簽作者,就是簽杜鵬,以後他的作品必須在這家出版社出版;二是簽作品,出版詩集,向作者支付一定費用后,出版社負責出版並銷售。杜鵬經過慎重考慮,決定和出版社簽作品。由他提供了自己創作的100多首詩,出版社等詩集出版后,支付其稿酬3萬元。協議簽訂的很順利,不到上午10點就簽完了。杜鵬沒有筆名,決定就用真名杜鵬,詩集的名字就叫:《農民工的夢》。
回到工地,杜鵬為了表示感謝,送給了王梓明一件特殊的禮物――一雙繡花的鞋墊。他告訴王梓明,這鞋墊是他在老家的對象送給他的,是一針一線縫起來的,自己從來捨不得用。王梓明不肯收,說這是你們愛情的信物,我決不能奪人之美。但杜鵬不答應,說已經給對象商量過了,徵得了她的同意,對象答應還會再繡鞋墊給他的。並說,我對象對你也十分感謝。王梓明還是堅持不肯收,但杜鵬送的實在,沒辦只好收下了。
王梓明說杜鵬,你對象叫什麼名字?杜鵬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叫小芳。王梓明想到了那首歌,就說小芳一定很漂亮吧,是不是紅撲撲的臉蛋,有一條又粗又長的辮子?杜鵬驚訝地睜大眼睛說:你怎麼知道的?王梓明笑著說我是猜的。
杜鵬告訴王梓明,自己出來打工,就是要掙錢蓋房結婚的。等出版社支付了這3萬元,自己就可以提前結婚了。說著話眯著眼睛望著家鄉的方向,一副對未來的幸福生活很憧憬的樣子。沉浸在喜悅中的他哪裡知道,命運並沒有公平對他,這個靦腆的農村小夥子,一位才華橫溢的農民工詩人,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他出版的詩集,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心愛的小芳了!
中午王梓明沒有回家,隨便吃了點飯,回到工地辦公室,把空調開的大大的,脫的只剩下個褲頭,把自己扔到了那張單人床上。躺下來,翻來覆去,竟然沒什麼睡意。就又很自然地想到了楊秋香。想到自己昨天在圖畫辦公室為楊秋香說情的一幕,心裡有點堵。心想如果不是他出謀劃策,利用孫小柔整倒了朱銀龍,圖畫她怎能有今天?不過自己沒有對圖畫說出來罷了,她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很感激的。圖畫所說工程部副部長的人選要走民主推薦的路子,實際上是婉轉拒絕了王梓明的要求。想到此,王梓明就有點不平衡,心想還是應該找個機會,告訴圖畫自己曾經為了她做出的努力。
其實圖畫作為公司的一把手,是完全說了算的。提拔一個副部長,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一句話的事情。只要她發話,下面自然會有人事部去操作,並且操作的還完全符合程序,天衣無縫,讓大家無話可說。王梓明努力地想,想不通圖畫為什麼會拒絕他。難道是因為自己推薦了楊秋香,圖畫在心裡產生了醋意?憑圖畫的作風和肚量,她絕對不會為了這個去吃什麼醋,那顯然是很可笑的事情。只是自己在楊秋香面前已經做出承諾要幫她,如果楊秋香不能被提拔的話,自己面子上顯然是很過不去的。
想起楊秋香,王梓明又想起了那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那晚的楊秋香,就像是一座醞釀了兩年的火山,終於爆發了,烈焰騰騰,來勢兇猛。王梓明沒有想到她會那麼饑渴,慾望會那麼強烈,她結實、飽滿、柔軟、火熱的身體就像一台真空機似的,強有力地收縮著,很有一種要把他抽干、抽成一張相片的勁頭。而他也在這種強大的吸引力下,體會到了靈魂出竅的快感,那種感覺就像吸食鴉片似的,很讓他迷戀,很讓他上癮。看來世上再深的溝壑,也深不過女人的慾望。又想到自己之所以能把她弄了個死去活來,除了自己的恣意奉承外,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使用了那個挺著大乳奶孩子的女人推薦的秘密武器,讓楊秋香猝不及防地直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中,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就被刺激的一塌糊塗了。王梓明想起她在雲端時,那身體抽搐,雙眼翻白,眼淚橫飛的滿足表情,身體不由自主地有了反應。
這時候空調卻突然停止了轉動,停電了。這座院子的主人,就是那個潑辣女校長。當時安裝空調時候,是從她房間里拉了一根線過來。可能是負荷過大,保險絲太細,時不時地跳閘。不過往往是等一陣子就又來電了。
王梓明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等著空調再次運轉起來,但等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來電的跡象。這時候,空調製造出來的那些涼氣已經完全跑掉了,房間里馬上就變成了蒸籠,他身上的汗水源源不斷地淌出來,把身下弄的黏糊糊的。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趙總監總是很積極主動地去到女校長房間修理,但今天他據說是頭暈,請假了。王梓明估計他也不是什麼頭暈,很有可能是身子被強悍的女校長吸空了,自己害了怕了。
其實這個女校長,雖然很潑辣,還有點淫蕩,但王梓明對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感,特別的厭惡,反而覺得她活的很自我,很放鬆,起碼不虛偽,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比公司里那些小肚雞腸的女人們要快樂的多,洒脫的多。人說女人是一朵花,只是到了水比海深的公司,這些花朵就像進了玻璃房,再也得到不陽光雨露的滋潤,能得到的只是公司虛偽氣氛的熏陶。雖然也開花,但都是被焐熟的,焐開的,那花當然就沒有什麼陽光的味道,沒有什麼生命力。而女校長這朵花,雖不嬌艷,卻是長在戶外的原野上,根粗葉壯,貪婪地吸收著天地精華,根部剛好還有一坨牛糞。
聽趙俊才講,女校長離過三次婚。不過說是離婚也不確切,因為她的三任男人都死了,她不離婚也不行。據說他這三個男人都是身強力壯的,一身的疙瘩肉,絕對屬於一代猛男。然而這三個猛男和女校長結婚不到兩年,就都變得面黃肌瘦,精神萎靡,大煙鬼似的病懨懨的,最後都瘦的標本似的,四蹄一蹬,烏呼哀哉了。死一個男人沒什麼,是意外;死兩個男人也沒什麼,是巧合;你一口氣弄死了三個男的,這怎麼說?怎麼解釋?況且結婚前,這些男人無災無病的,結婚不久就像害了癆病似的,實在有悖於常理。於是女校長就當之無愧地落下了「克夫」的美名。她的這個雅號使好多相中她傲人胸圍,一身白肉的男人對她都望而生畏,退避三舍。看著是一塊大肥肉,也只能遠遠地站著看,乾咽口水而已。
女校長還算有商業頭腦,開辦的這家挖掘機培訓學校,實在屬於冷門,在萬川市也就僅此一家。由於捨得投入做廣告,她的生源很好,好多外地的小夥子也來求學,所以效益不錯。女校長對那些來自貧窮家庭的學生很照顧,往往對他們減免學費,在推薦工作方面也非常上心,很多學生對她都心存感激,就業後有不少回來看他的,女校長就帶他們出去大吃大喝一頓,日子過的也挺開心的。
女校長胸大痣大,家大業大,天天開一白色本田鴨闊,招搖過市,基本上屬於富婆級的。不少男人還是相中了她口袋裡的錢,冒著被剋死的危險,躍躍欲試。她喜歡吃川菜,一開川菜館的廚師對她動了心,二人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的,親嘴摸咪什麼的都幹了,就差上床了。男人相中了她的家業和她的一身肉,女校長相中了男人的寬厚老實和出色的做菜手藝。你想啊,以後在家坐著就可以天天吃回鍋肉、毛血旺、夫妻肺片,那還不讓人美死。
就在談婚論嫁的當兒,廚師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女校長是克夫命,心裡著實嚇得不輕,開始打起了退堂鼓。畢竟命重要啊,命都沒了,要那家業有啥球用。廚師的又不死心,剛好自己認識一位看麻衣相的大師,就請他過來,好酒好菜招待一番,要他幫忙看一下,這女校長到底是不是克夫命,有沒有什麼破法。那大師據說相面時不看五官、長相,而是看骨骼,生老病死,富貴貧賤,禍福善惡,一望便知。本市的不少市領導、商界名流,都找他看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