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表白
當魏然再次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公寓對外面的霓虹燈照亮裡面的每一樣傢具，所有的東西都帶著過去的記憶，不停地在自己的腦海中旋轉。不知道現在此時此刻徐佳音在什麼地方。不知道她是否也在被思念而折磨著。又是否知道自己已經按照她所想的去做了。
緩緩的將自己陷進沙發里，沒有約束的思緒漸漸飛揚起來。他還記得那個明媚的早晨，她捧著書本因為看得太專心差點撞到了樹上。他也記得在西餐廳里的偶遇，她那麼矜持羞澀。還有那麼多的記憶，都那樣深刻的烙印在自己的腦海里。
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他絕對不會讓她等那麼長的時間。曾經的美好有多美如今的現實就有多殘酷。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會有再見的那一天呢？
遙遠的城市另外一頭。同樣有一個人正在沒有開燈的房間里思緒混亂。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徐佳音。每一天每一天，思念如一把鋼刀一般插進了心臟里。不能去想他的名字，不能去念及他的面頰。只要一想起來就是那樣的痛。痛到骨髓里。原來自己根本不夠堅強。在分開的日子裡她才真正地體會到魏然對於她的重要性。
「佳音，你在嗎？」輕柔的聲音忽然打斷了靜謐的房間氛圍。徐佳音茫然地抬頭看向黑幕中那背著光的身影。陳思思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從她到這個地方來找自己之後。表面上看起來依然是堅強快樂。可是多年的了解，她卻看出她滿腹心事。終於，現在這一刻她還是暴露出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真的不能告訴我嗎？」陳思思柔聲問道。
徐佳音本就被思念折磨著，此刻這一句關心的話語，忽然擊潰了她所有的防線，下一刻淚水洶湧地流淌出來，幾步衝上去緊緊的抱住的陳思思終於將心事吐了出來「思思，我好想他……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陳思思眉頭不由緊緊地皺了起來。輕輕的拍著徐佳音的後背安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請？告訴我吧，佳音，看到你現在這樣痛苦，我的心裡也不好受啊。」
「思思，我把魏然讓給了另外一個女人。可是我真的好後悔……現在我才發現我也不能沒有他。我們都已經快結婚了呀。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
「什麼？你居然把魏然讓給了別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陳思思一把推開了徐佳音不敢置信的問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徐佳音不是那麼喜歡魏然嗎？怎麼會讓給別人？
徐佳音退後了幾步，無力地坐進了沙發里失魂落魄地嘀咕：「是啊，我怎麼這麼傻呢，我不想做什麼聖母，也不想做救世主，我為什麼會讓給她呢……為什麼！」
陳思思越發不耐煩，上前搖晃她的手臂「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徐佳音失神的抬頭望了她一眼才說「我的一個朋友她叫葉悠雪，她生了很嚴重的病，她也喜歡魏然，沒辦法……我只能把他讓給她，你知道嗎，只要魏然和她在一起，她也許就不會想要死了……」
陳思思的眼睛驀然睜大。下一刻忽然暴跳如雷「你這個傻瓜，你怎麼能這麼傻呢？這是可以相讓的東西嗎？萬一她的病真的好起來到時候他們再有了真的感情，你又要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那樣做，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因為葉悠雪是一個天真純潔的女孩，本不該遭受這樣的殘酷命運，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還有希望，卻將魏然留在身邊，我不能！」
「你！你簡直讓我無話可說！」陳思思氣得一屁股又坐進了沙發里。望著自己這個滿面傷痛的朋友，又是難過又是心痛，許久之後才緩緩的將她摟進懷裡「哎呀！算了，既然已經這樣你就不要再想了，魏然對你的感情我想也不會那麼糟糕，再說哪有那麼多的奇迹，說不定……總之，不到那個時候你就不應該胡思亂想了，打起精神來，明天我就陪你回去。」
「回去？不，我不回去！如果我回去看見魏然的話，我根本沒有勇氣看到她和葉悠雪在一起的畫面，那樣我也會死的，不，我不要這樣，思思，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朋友的話就不要逼我，讓我在這裡安靜地等待這件事情過去，也許……也許我們還會在一起，如果真的老天爺安排我們沒有那樣的緣份，我也至少還有你可以依靠，好不好？」
「你簡直要氣死我了……好吧好吧，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想，那麼你放心，我一定會做你最堅強的後盾，真是個傻瓜！」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管家跑了上來「夫人，客廳有一位客人說要見徐小姐。」
「你說什麼？要見佳音。他沒說他叫什麼名字嗎？」
管家畢恭畢敬地微微點頭「他說他叫葉嘉豪。是專程從A市過來的。」
是他？他怎麼會過來？徐佳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轉瞬站了起來急匆匆的跟著管家跑出去，陳思思也緊隨其後下到了客廳。兩人一眼就望見了客廳里一個身材挺拔面色冷酷的男人。
徐佳音驚訝的就叫「葉嘉豪？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是不是悠雪……？她怎麼了……你快說，她到底怎麼了。」
「佳音，你先不要著急，她很好。我主要是過來看看你。」
「你不要騙我！她真的沒有事情嗎？」徐佳音狐疑的打量葉嘉豪。生怕漏掉一點隱瞞的痕迹。
葉嘉豪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我沒有騙你，現在魏然已經搬到了葉家。悠雪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了。我正好出差路過這邊，所以過來看看你。」
「你說什麼，魏然搬到了葉家。」
葉嘉豪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眉頭不由得皺起來。「是因為……因為我媽覺得魏然在悠雪身邊的話會讓她更高興一點，對身體恢復有幫助……所以。」
一邊的陳思思忽然發飆「喂，你是誰呀？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葉嘉豪冷淡地掃了她一眼。「我是葉嘉豪，葉悠雪的哥哥。想必你就是陳小姐了。這段時間很感謝你對佳音的照顧。」
「什麼叫很感謝我對佳音的照顧？這需要你來謝嗎？還有，原來你就是那個女人的哥哥呀。佳音都已經把自己的男朋友讓給她了。你說話就不能注意點嗎？專門挑著她的痛苦說啊！」
葉嘉豪尷尬的避開她的眼光。的確，剛才看見徐佳音那樣激動，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本來她也知道這些事情不應該告訴她的，這隻會讓她更加痛苦吧。
「思思……我沒事的。其實這樣也好。只要對悠雪的病有利的事情。都要試一試的。否則……」後面的話徐佳音沒有說完，否則她這樣痛苦隱忍豈不是白費了！？
陳思思卻不懂，現在她只覺得恨鐵不成鋼！「你真是個傻瓜，要我怎麼說你的好？」
「思思，你不是說要去看看孩子嗎？快去吧，也許他現在已經睡醒了，我想和葉嘉豪在這邊聊一下好嗎？」
陳思思當然知道這是徐佳音不願意自己在跟前和葉嘉豪吵架罷了，想了想，最終還是不樂意的點頭。「好吧，那我就上樓看看寶寶！但是如果他要是再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你一定要叫我下來啊，我可不允許你在我家裡還被人欺負。」
徐佳音無奈地笑了笑，目睹著陳思思消失在樓梯口，這才轉頭對葉嘉豪說道「他現在還好嗎？」
葉嘉豪當然知道這個他代表的是誰，點點頭開口「他很好。這段時間，悠雪也因為他的到來，身體比以前要好了些，醫生也說這是個奇迹。」
「嗯……那就好。」說完這句徐佳音忽然不知道該怎樣說下去，是的，知道他很好，知道葉悠雪中真的因為他而有復原的跡象，這些就足夠了，這本來不就是她所希望的嗎？可是心底的那股痛又要拿它怎麼辦呢？
葉嘉豪無奈的嘆息，從她那閃躲的眼光里，他知道她深深地思念著他，可是因為葉悠雪就只能把這份感情埋在了心底，這樣的痛苦他自己親身經歷過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佳音，謝謝你的付出謝謝你的成全，我會時刻提醒著魏然，讓他明白，這都是因為救悠雪的非常手段罷了，我保證他不會真的愛上悠雪。」
徐佳音詫異的抬頭看著面前的人。即為他就這樣看穿自己的擔憂而驚訝，也為他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承諾而驚訝、只可惜感情的事情又怎麼能是硬生生的就能壓住的住呢？
「不必了，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如果他真的因此和悠雪能夠好好的生活下去，那麼我也願意成全他們……只要他們幸福就好。」
葉嘉豪突然伸手抓住了徐佳音的手。眼神里隱忍的疼惜：「徐佳音！我知道你喜歡魏然整整四年了。那麼久的等待，你真的願意放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也用這麼長的時間去等待你，你是否能夠看到我的存在？」
這忽然的表白讓徐佳音愣了一下，轉瞬掙扎的分開：「嘉豪你別這樣。我現在心裡很亂，根本想不到這些事情。」
葉嘉豪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放開她的手。「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我會等你的，如同你當初等待魏然一樣。就算沒有結果，我也會給自己一個期限，佳音，你多保重。」
葉嘉豪說完不等徐佳音在說什麼，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徐佳音錯愕的看著那英挺的背影，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