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面具下的臉
我們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過了很久很久以後，我乾巴巴的道：「如果你能夠遇見我父親的話，能不能通知我一下？」
「好。」面具怪人也乾巴巴的回應了我，說實話，我們兩個沒話找話的聊天過程真的沒有任何營養。
但偏偏我們兩個都沒有結束聊天的慾望，就這麼相對的坐著，誰也沒有提出離開。
繼我沒話找話以後，面具怪人也開始找話題：「我上一次是不是跟你說，讓你生寶寶的時候過來找我，現在想來，你應該知道有關於你孩子的事情了吧？」
「嗯。」我點了點頭，心情一瞬間沉重了起來。
面具怪人忍不住道：「你年紀還小，很容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吃一點虧是很正常的，但是年紀小的時候吃虧，總比年紀大了以後吃虧要好，起碼你還有再來的機會，也有做選擇的機會。」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忍不住道：「女孩子其實還是要更加自尊自愛一點，這對一個女孩來說是好事，其實男人對於輕易到手的女孩，也是不會那麼珍惜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有些煩躁，下意識的道：「沒有人教我，我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我只知道喜歡就可以在一起，也沒有人向我傳授任何經驗，有些事不是簡簡單單的自尊自愛就可以規避的，你講起來是很簡單。」
其實說完以後我就後悔了，這種後悔不知道是要怎麼來形容的，反正就是心裡很不舒服，好像我不應該這麼跟他講話一樣。
面具怪人也沉默了，但是他看起來是比較冷靜的，起碼相對於我而言，是比較冷靜的：「我的確管的有些寬了，但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跟你講一些經驗，畢竟……我跟你的父親是好朋友。」
「抱歉。」我咬著下唇，輕聲道：「是我的反應太激烈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看得出來你的心情很不好，不如出去走走，說不定會對你有所幫助。」面具怪人輕聲道：「一直憋在屋子裡，想必對心情會更不好。」
「謝謝。」我勉強的勾了勾嘴角，然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我們兩個相對無言，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又過了很久，面具怪人才站起來：「有機會的話還會再見面的，我先走了。」
「等等。」我猛然站了起來，面具怪人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就回過了頭，然後我猛然出手，一把揭掉了他的面具。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只是當時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揭掉面具之後，就像在我面前的，是一張和程澄有些相似的面孔，都被毀過，只是他被毀的更徹底，整張臉除了眼睛還是完整的，剩下的幾個器官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鼻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生生剜掉了，留下一個猙獰的傷痕，嘴唇好像被火燒過一樣，帶著奇形怪狀的傷口。
只有一雙眼睛，很明亮很明亮的看著我。
我的心裡突然像被插入了一把刀，還是那種鈍刀，磋磨的我十分難受。
我下意識的道歉：「對不起……」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面具怪人對著我笑了笑，五官變得更加扭曲，顯得十分驚悚：「年輕人有點好奇心是很正常的，但是好奇心太重，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稍微有些詭異：「見過我真正樣子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死了，但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不會傷害你的，但教訓還是要讓你記住的，有時候就算你有好奇心，也不要表現出來。」
「對不起。」我更加羞愧了，看得出來他還是很介意的，而我把他的傷口扒開，暴露在空氣里，這實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面具怪人緩緩的把自己的手套也退了下來，我終於看到了她的雙手，他的雙手也嚴重的燒傷了，看起來十分的扭曲，還有一些詭異。
「我常年的戴著面具，還有手套，並不是為了裝神秘，只是有太多東西，不適合讓人瞧見。」面具怪人冷靜得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希望你記住這一次的教訓。」
「我會的。」我安靜的目送著他離開，最後才露出了一絲苦笑，還在期待什麼呢？
我不得不承認，我幻想過他其實是我的父親，這是很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我還是忍不住去想了，所以才會偷襲，摘下他的面具，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
然後事實給了我一個巨大的打擊，他應該不是我的父親。
我坐在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我剛才揭開他面具的時候，發現他脖子上面有一條紅色的繩子，繩子下面掛著一個墜子。
那個墜子有些眼熟。
我思前想後，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墜子。
想不起來，索性就不想了，還頭疼呢，直到程澄飛快的沖了回來，發現我什麼事都沒有以後，才鬆了一口氣。
「我聽說大龍頭過來找你了，把我嚇了一跳。」程澄忍不住拿起了一邊的杯子，足足的灌了滿滿一杯子水。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害怕。
我忍不住的開玩笑：「你們這個組織的大龍頭其實看起來還蠻和藹的，你為什麼這麼害怕呀？他沒有對我做什麼。」
程澄用一種很寵溺很無奈的眼神看著我，就彷彿在指責我的無知：「你可能是唯一一個用和藹這兩個字來形容大龍頭的人。」
「哦？他平時是什麼樣子的人？」我很好奇的問。
程澄只是展示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後說了一句話：「那一天我回到組織，證據傳回來以後，大龍頭親手扭斷了我的胳膊，是活生生扯下來的，他說他是看重我的才華的，所以給我一次活命的機會，緊接著我就被丟進了無盡煉獄。」
我聽得毛骨悚然，一條胳膊，被活生生的扯下來，是什麼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