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別動手動腳

  夜淮臉皮一僵,果然,人是不能說謊的,這不,一個謊言之後,還需要另外的謊言來彌補,以免被拆穿。


  在坦誠跟撒謊之間,夜淮鬼使神差之下,又選了後者。


  「反應不夠激烈,我都說琛哥你快要死了,嫂子也沒說要來看你一下。」


  只能這麼圓謊了,否則他要是瞎扯淡到天邊去,子虛烏有編造沈安諾要來看琛哥之類的,對方不來,那不是謊言就不攻而破了嗎?


  靳韶琛臉上先是浮現濃濃的失落,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還是忍不住期盼。


  看來,安諾真的是恨極了他,不然夜淮說自己快要死了,她都能無動於衷。


  「琛哥,我看嫂子對你漠不關心的,你這麼在意她,可不行啊,女人可不能縱容的……」


  夜淮見琛哥失魂落魄的這副模樣,不由怒火攻心,開始發表起長篇大論來。


  此時的他,儼然忘記了祁默的諄諄教導,一個勁的埋怨沈安諾這不好那不好,恨不得琛哥甩了她一了百了。


  他不遺餘力地給琛哥洗腦。


  「夜二,你無緣無故詛咒我死,我剛才沒聽錯吧?」


  靳韶琛的面色隱隱發黑,疾言厲色地問。


  夜淮頭一縮,閉口不言,「.……」琛哥這分明是變著法子,給沈安諾找場子。


  得,他嘴賤,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靳韶琛並沒有這麼輕易放過他,眸色沉沉,「夜二,我樂意。」


  夜淮望了望天,可惜仰頭看到的只有天花板,沒有天空。


  還有什麼樂意的,無非是樂意縱容沈安諾。


  幸好,祁默在這個時候敲門進來,打破了尷尬,夜淮對祁默先前的抱怨一掃而空,突然覺得祁默就是一個小天使。


  女人真麻煩,還是兄弟好,當然是單身的兄弟好,拖家帶口的,就要靠後站了。


  琛哥有了沈安諾,變得一點也不像他自個兒了。


  「在說什麼呢?」


  祁默唇角揚起一抹笑容,漫不經心地問,宛若沒有察覺到先前室內空氣的暗潮湧動。


  「在說你啊,說你怎麼還不來。」


  指望琛哥,肯定冷場,夜淮只能自救。


  ……


  有祁默從中調和,室內的氛圍重新活躍了起來。


  靳韶琛去洗手間的時候,祁默忍不住問夜淮,「我剛來的時候,你們到底怎麼了?」


  夜淮還以為這傢伙是真不知道呢,沒想到是假裝的,假裝得也太好了點,滴水不漏。


  於是,他壓低聲音一五一十招了,得來的非但沒有祁默的安慰,反而是這傢伙的兩記白眼。


  夜淮深深覺得自己血淋淋的傷口撕開后,又被撒上了鹽。


  祁默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無奈,矜貴地坐在了陪護床上,「不聽高人言吃虧在眼前。」


  言下之意,他就是那個高人。


  夜淮呸了一聲,這個臭不要臉的,把「老人」篡改成「高人」,為了抬高自己。


  靳韶琛從洗手間出來后,這兩人又變成了哥倆好。


  醫生過來,要給靳韶琛輸液,他不肯就範,板著一張俊臉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夜淮要勸,被祁默眼疾手快拉了回來。


  「你幹什麼啊?」


  夜淮沒好氣地瞪他。


  「稍安勿躁,」祁默安撫性地伸手拍了拍夜淮的手背,拍得後者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祁三顏色再好,也更改不了他是個男人的事實,偏偏這人云淡風輕地貼在自己的耳邊吹氣,「琛哥想要多住幾天,你別多事。」


  「你離我遠一點。」


  夜淮嫌棄地睨著祁默,還不忘警告,「別動手動腳。」


  祁默額頭滿是黑線,「……」這個夜二,腦子進水了。


  醫生最後還是端著來時的東西出去了,靳韶琛如願以償在這間病房紮根住了下來。


  夜淮跟祁默並沒有這麼閑,無所事事一直待在醫院病房,一個回家一個回公司。


  快到中午的時候,靳韶琛讓高峰把東西送過來,便在病床上支起了一張小桌子,將就著當成辦公桌,工作起來。


  高峰頭疼,但還是沒有揭穿他內心陰暗的心思,想要見人,去隔壁不就行了嗎?非要搞這麼一樁迂迴策略。


  他還私底下不小心被叮囑,若是出去碰到隔壁的看護,漏點口風,就說他的病情很重,是被勒令住進來的。


  「你怎麼還不走?」


  靳韶琛十指如飛地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高峰還賴在這,趕人的口吻很明顯。


  高峰是要走的,突然想起了件事還沒來得及彙報,「靳總,洛城那邊我們的人傳來最新消息……」


  「我知道了,洛城那邊的人繼續看著,別插手,但該收集的證據,也不能錯過,不要驚動對方。」


  靳韶琛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高峰頷首,「我會通知下去的。」靳總料事如神,提前就在洛城布置了人手,藺家人想要蹦達,也掀不出風浪來。


  自以為能翻身了,殊不知這是最後的喘息機會了。可怕的不是沒有希望,可怕的是給了希望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跟靳總做對的,都沒有個好下場,尤其還是靳總關照有加的,那就更不會翻騰出什麼花樣來了。


  *

  鄭唯一今天來的時候,給沈安諾帶了紙筆外,還帶了筆記本電腦。


  她有些心不在焉,或許說從未進入正確的狀態中,從昨晚知道隔壁住了靳韶琛后。


  「安諾,你是不是不歡迎我來啊?」


  鄭唯一分外無語,這已經是安諾第五次走神了,自己進來還不到五分鐘呢。


  「沒有啊,」沈安諾回過神來,揚起一個笑容來,卻聽到唯一還在數落她,「你這麼頻繁走神,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得了相思病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沈安諾大腦里的某根神經倏然斷裂,聲音忍不住拔高,有那麼欲蓋彌彰的嫌疑,「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鄭唯一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不敢置信地問,「安諾,你不會是後悔離婚想復婚了吧?」


  沈安諾蹙眉,「你當真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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