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笛舞
“多謝笛舞姑娘的指點!”
來客起身,向前躬身拱手,神情恭敬無比,之後迅速的離去。
簾櫳之後,黃裙女子目光平靜,微微向右側臉道;“幾時了?”
“回姐,已經巳時了!”
黃裙女子右側的珠簾之後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似是一位丫鬟。
聞言,黃裙女子輕輕頷首道;“時間差不多了!菱兒,你去告知外麵的客人,讓他們明日再來吧!我要休息了!”
“是,姐!”
嘩啦——
伴隨著掀動珠簾聲,一位身著淡藍素衣的丫鬟迅速從珠簾後走出,向隔間外跑而去。
不一會,門外就出現一陣騷動,又漸漸的複歸平靜,顯然門外排隊之人都已離去,不過大多數人皆是失望而歸。
黃裙女子緩緩起身,微展嬌軀,移動蓮步,向珠簾後走去。還未來得及掀動珠簾,一位丫鬟出現在珠簾之後。
“姐,閣主請您過去一趟,是有要事相商。”
丫鬟亦是身著淡藍素衣,卻不是剛才那位。
“閣主找我?”
黃裙女子美眸微閃,然後淡淡點頭道;“我知道了!”
丫鬟掀起珠簾,黃裙女子移步進入,之後轉身登上一處黃木梯,徐徐而上……
一處鄉道上,一輛華麗無比的馬車正急速前進,馬車前後有幾位護衛打扮的男子禦馬而行。
馬車裏,一位中年男子盤坐一旁,看著椅坐上兩道被五花大綁的身影,目光之中盡是無奈。
這中年男子正是回客樓的王掌櫃,他奉椋昊之命將昭嘯和麻丕兩人押送至臨水城,交由那裏百姓處理。
看著昏迷的兩人,王掌櫃歎了口氣。為了不大動幹戈,他施計派人用迷煙迷倒這兩人,然後綁起來抬入馬車中,將這兩人帶走。按照那迷煙的藥效,在他們醒來之前足以到達臨水城了,也免了他們路上生出麻煩。
不過,他們到達臨水城後,多半凶多吉少啊!
王掌櫃清楚這兩人對臨水城的人禍害至深,他毫不懷疑那裏的人會將他們生吞活剮。其實,對於這兩人的作為,王掌櫃也以為當誅。隻是,一想起大掌櫃,他就頗感萬般無奈。
大掌櫃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恐怕除了跟隨大掌櫃多年的他知道外,也就今日看信的那位主管大人知道了。隻是可惜,那位大人並沒有為此網開一麵。作為昭袂的心腹,王掌櫃知道那件事在昭袂心裏的分量有多重,他也更清楚昭嘯對這件事的意義有多大,如果昭嘯一死,一切怕是煙消雲散了。
“大掌櫃,王斂也是奉命行事,還望您日後莫怪啊!”
默念一聲,王掌櫃緩緩閉上雙眼,於心中禱告些什麽……
客棧房間之內,盤坐修煉個把時辰後,椋昊睜開雙眼,目光閃爍。
在這裏修煉實際上就是在調息打坐,對於修為的增強效果很弱。此地元氣太過稀薄,根本不適合修煉,這也是那些個雜務弟子極不願意來此地的重要原因。
“想必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吧!”
透過支起的木窗,椋昊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若有所思。他清楚這件事對王掌櫃來頗為棘手,這也是他設下的一道考驗。不過,在他看來,王掌櫃應該能夠辦好此事,以其精明的個性,不大可能做出私放昭嘯這等糊塗事。
他不禁想起不久前昭袂遞給他的那封信。實話,當時他也頗為心動,一度想改變主意,隻是考慮下後果,他必須如此處理。隻不過,如此行事,怕是又惹下一番麻煩。這個麻煩,矛頭可是直指他頭上啊!
椋昊頗感無奈,這才剛剛下山,就被卷進一堆麻煩裏了!
心裏安慰一番,椋昊拿出下山時所領的圖紙。那圖紙一麵繪的大秦國的地圖,用來指引他來到此地。至於背麵,則記錄著他所需要尋找的用於修複靈陣的材料。
看著密密麻麻的文字,椋昊頗感頭疼。上麵記錄著至少五十多種材料,他卻一樣都不知道。作為剛剛上山的弟子,明顯他比石卓那些老弟子顯得劣勢多了。其實這些材料中大部分對於除他以外的雜務弟子並不陌生,隻要平時多看些相關書籍,都能識得不少。隻不過他莫名其妙上山,又匆匆下山,哪裏來得及去看那些書籍?
收起圖紙,椋昊感到心亂如麻。
“的”“的”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節奏有度,頗為得禮。
應該是店二送菜來了!
椋昊尋思著,走過去開門。
不過,打開門後,卻讓椋昊愣了一愣。
門前所立之人不是店二,而是一位黃裙女子。
隻見那女子明眸皓齒,肌膚勝雪,容色晶瑩如玉,渾身散發著一股輕靈之氣,不出的動人之意。頗為引人注意的是,其玉額眉間點著一顆朱砂。
女子桃腮含笑,美眸輕掃椋昊胸前玉佩一眼,笑意更甚,輕啟朱唇道;“閣下可是椋公子?”
“呃……”見此一幕,椋昊有些發愣,他跟此女子素不相識,對方如何知道他名字,莫非她是回客樓之人?
可是她在回客樓又不可能是個店二,至於各分層掌櫃,他雖隻見過王掌櫃,但其他的也不大可能有個女子吧!
“在下的確姓椋,不知姑娘你是……
椋昊疑惑著看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嫣然一笑;“果真是椋公子。女子名笛舞,是長春閣的人。聞公子到來,特來拜見!”
“長春閣?”
椋昊微微皺眉,他好像在那地圖上見過這個名字,按照地圖的標注,這長春閣在這長山鄉好像也是個不俗的存在。
“原來是長春閣之人,在下也略有耳聞。不知姑娘找我,有何貴幹?”
雖然不清楚這個長春閣是幹什麽的,麵子上還是要撐起來的。椋昊心裏暗道。
名為笛舞的女子輕笑一聲,樣子頗有些勾人心魄。她左右環顧一眼,然後看向椋昊,眼底藏著一絲俏皮;“椋公子確定要在他人目光中與女子談話嗎?”
“嗯?”
聞言,椋昊楞了一下,然當他視線轉向女子身後的場景時,一股尷尬的神色頓時湧上臉龐。
隻見客棧大堂之內,此時一片寂靜。數十桌食客包括諸多店二在內,上百道目光此刻都聚焦在這裏。有驚訝,有好奇,有疑惑,更有甚者,隱隱透露出的,似乎是羨慕?……
不過椋昊來不及想那麽多,他匆匆收回視線,幹咳幾聲,然後側身站到一旁,做出“請”的姿勢。
“多謝。”
女子又是一聲輕笑,移動蓮步,走了進來。走到椋昊身邊時,玉臂有意無意的輕揮了下,衣袖拂過椋昊脖頸。
椋昊本能的倒退一步,尷尬之色更深。待女子裙擺拖過門檻後,上前關上了門。
在門徹底合上之後,安靜的大堂頓時嘈雜了開來,食客們議論紛紛,很是熱鬧,就連賬桌後的掌櫃都出來尋個熱鬧。
“笛舞姑娘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是向來足不出戶嗎?除了每日上午定時在隔間裏指點消息,她一般不麵見於外人啊?”
某桌的一位頗為瘦削的食客看著椋昊的房門,一臉震驚。
“是啊!傳聞這笛舞姑娘很是不凡,常人難得見其一麵,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又一位食客接話道。
“你們確定那少年對於笛舞姑娘是外人麽?”
某位食客似乎對這個話題不甚感興趣,隻顧吃菜喝酒。聽聞周圍嘈論,實在忍不住,冷冷丟出一句話。
“呃……”聞言,與他同桌的食客皆是一愣,的也是哎!
“掌櫃的,您看呢!”
一位食客嗬嗬幾聲,看向一旁的掌櫃。
“笛舞姑娘那等奇女子,豈是我個算賬的老頭能揣測的。”
掌櫃眯了眯渾濁老眼,搖了搖頭。
見掌櫃如此,眾多的食客也少了不少討論的興趣。或許,那少年真的和笛舞姑娘有什麽關係吧!
來此食客都頗為健談,很快就丟開了這個話題,南海北的聊了起來。
關上門,椋昊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過身去,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正笑盈盈的看著他,看的他很是不自在。
“姑娘請坐吧!”
椋昊走上前去,沏了一杯茶,推到女子桌前;“請慢用。”
“多謝公子款待。”
女子輕撫裙擺,優雅落座,接過沏茶,向著椋昊含笑點頭。
“姑娘現在可以下來此的目的嗎?”
椋昊也坐了下來,與女子對桌而坐。落座之時,椋昊有意的將椅桌距離拉遠了些。
見到椋昊的動作,女子美眸一閃,隱隱有狡黠之色浮現。
“剛才在外不方便透露公子身份,現在女子向公子賠一禮,以表女子對公子的敬意。”
女子徐徐起身,玉手相倚,微弓嬌軀;“笛舞見過回客樓巡查主管大人!”
椋昊亦起身;“大人不敢當,在下不過一山野出身。姑娘無需多禮!請坐吧!”
對於女子的稱呼,椋昊絲毫不感意外。這長春閣的人,能知道他名字,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他很是好奇,他到來的消息就是回客樓那幾個掌櫃現在都未必知道,這長春閣是如何這麽快知道他身份的?
“多謝公子!”
女子複坐下來,美目輕掃,上下打量著椋昊。椋昊感到那股不自在的感覺又來了,隻好端起茶杯,以喝茶平複心情;“姑娘有什麽事情請吧!”
女子輕眨右眼,朱唇輕啟,語氣有著一股不出的誘惑;“公子,可需要一些姑娘……
“噗——。
聞言,正在喝茶的椋昊一口噴了出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