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強闖長安京兆府
李寧在咸陽縣西城門下大張旗鼓得表明身份,同時逼得李政諲不敢造次,震懾了百餘名金吾軍士。
李政諲見四周圍了眾多百姓過來,自知今日根本無法留下李寧了。於是拱手道:「方才是在下失言,公子乃皇室宗親,我自不敢強留。不過,張隊正畢竟是金吾衛軍士,我部有權詳細審問,公子還是將其留下吧。」
李寧反駁道:「李中郎所言有理,禁軍確實有權過問。不過,京兆府也有權審理,合該兩部一同調查。不過,金吾士兵涉及此案,人犯實在不宜交還金吾衛,免得落人口舌。」
接著,李寧笑道:「再者,聽聞張隊正乃李中郎內弟,理該避嫌才是,小心引火燒身。」
李政諲被駁得啞口無言,臉色氣得通紅。他身邊一老者在其耳邊說了幾句后,他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留涉事要員。不過,剩餘軍士雖救火有功,但未及時勸諫上官,功過相抵,理應返回軍中。」
李寧一聽就知道是李政諲身邊那位老謀士出得主意,不僅直擊要害,還籠絡了剩下的金吾軍士。
他昨日在興平驛站不僅在屋內,宴請了一起懲奸除惡的夥伴。還在庭院給那二十名金吾軍士同樣,不計前嫌得擺了三桌。兩撥人畢竟有些敵意,分隔開來以免生事。
兩批人的酒菜雖略有不同,但金吾軍士的吃食也比平日好上許多。儘管,這群金吾軍士中有好有壞,但李寧需要他們,便都一視同仁。
他們往日跟著張隊正高高在上,如今都被帶走看管,心中落差極大,沒有趁機逃跑已是萬幸。
當然,這得益於李寧從馬嵬驛出發前向他們保證,若是老實受審作證,會將他們從輕處罰,私自逃跑將株連家族。
但是,若這群金吾軍士被李政諲留下,肯定會恩威並施,逼迫他們篡改證詞,甚至還會推出替罪羔羊。這樣一來,這個案子可能會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李寧駁斥道:「金吾衛與農戶都是本案人員,理應一同看管。防止有人從中作梗,李中郎莫要自誤。況且,這群軍士有救火之功,若是再充當證人,協助破獲本案,定會從輕處罰,說不定還會有所獎賞呢!」
這群金吾軍士聞言明白,他們跟李政諲回去禍福難料,跟李寧去京師更好,便不再像之前那樣眼巴巴瞅著想回到軍中了。
接著李寧重重回擊道:「農田被燒,農戶被殺,又涉及金吾衛,此乃大案,關乎朝政。我昨日已修書數封,分別送往京兆府、刑部、御史台。想來必會朝野震動,少不了三司會審。說不定,還會徹查金吾衛上下呢!李中郎還是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
李政諲聞言驚慌不已,如墜冰窟,他知道這左金吾衛禁不起查。於是,他立刻吩咐剛才那位老謀士好幾句。
李寧雖聽不到,但也能猜出,無外乎是做好假賬、理好賬本,安撫軍中上下,不得查出違法之事。
李寧見李政諲忙於叮囑,於是高聲道:「既然李中郎尚有要是,我也不便打擾了,來日再到咸陽城中一敘。哈哈···哈哈,啟程!」
隨後,李寧一行人過咸陽城而不入,向東南方駛去。行了三里便到了渭水邊,渡河之後僅一里又渡過灃河,接著走十里左右便到了磁門驛。
磁門驛在秦城阿房宮遺址之上。唐代的《元和郡縣誌》中的陳述磁門驛:「秦磁石門,在咸陽東南十五里。東南有閣道,即阿房宮之北門也,累磁石為之。著鐵甲入者,磁石吸之不得過,羌胡以為神。」
將近五十年前,唐肅宗親自送和親回紇寧國公主到此處。《舊唐書》中記載:「肅宗送寧國公主至咸陽磁門驛,公主泣而言曰:『國家事重,死且無恨!』上流涕而還。」
寧國公主是我國和親公主里第一位正派公主。以前歷朝歷代和親都是選良家子、宮女或皇室宗親封了公主,嫁去邊疆,諸如:王昭君、烏孫公主、解憂公主、光化公主、文成公主、金城公主等。
安史之亂后的唐朝,到如今,已經嫁了三位正牌公主,且都是和親回紇。肅宗寧國公主嫁回紇英武威遠可汗、代宗崇徽公主嫁回紇可汗移地健、德宗咸安公主嫁回紇武義成功可汗。原因自然是回紇幫助唐朝平定安史之亂,還與吐蕃連年征戰。
淪落到正牌公主和親,其境況可想而知。李寧突然想起姐姐李容,他絕不會讓姐姐也去和親。
過磁門驛六七里便是長安東面第一個驛站:臨皋驛。臨皋驛在未央宮南一里左右,佔地頗大。
在臨皋驛已經能隱約看見長安城牆了,李寧等人沒在臨皋驛停留,直接東去,走了十里便到了開遠門。
李寧等人出名令牌、過所后,便浩浩蕩蕩得進城了。他們沿著開遠門,過普寧坊、休祥坊,折向南,過金城坊、醴泉坊、西市,再折向東,過延壽坊、太平坊、光祿坊,便到了通化坊。
李寧將袁同直一行人和馬嵬驛案件相關人員都暫時安置在通化坊的都亭驛。此時剛過未時二刻,休整一番后,未時三刻,李寧帶著主要涉案人員出發,去往京兆府衙門。
不久之後,李寧來到了京兆府衙門外,他拿出身份令牌求見京兆尹李實。
不錯,這京兆尹李實就是嗣道王,隱瞞旱災、橫徵暴斂、殺害成輔端、欺壓御史王播的那位。
李寧雖然很厭惡李實,但馬嵬驛火災一案發生在李實治下的興平縣。所以,擅自過問的李寧,必須向李實稟明。
但是京兆府衙的門房卻沒有讓李寧進去,只說:「府尹正在午睡,吩咐一律不見外客。小郎君請回吧!」
楊火長問道:「李府尹何時能醒?我等可否入堂等候?」
那門房傲慢得說:「許是一二刻,或是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也說不定。諸位還是在門外候著吧。」說完就關上了房門。
此時正是未時四刻(下午兩點)左右,按理說早該醒了。李寧看得真切,那小門房反覆看了李寧的令牌,確定是他后才不讓見。看來是李政諲那廝搞得鬼。
李寧見天氣炎熱,酷暑難耐,心聲一計。他吩咐楊火長等半刻后,直接敲鳴冤鼓,然後直接強闖府衙。
一刻鐘后,鳴冤鼓「咚···咚···咚」響震八方,驚動了門房。
等門房開門后,楊火長抱著李寧一腳踢開大門,同時哭喊道:「快來人吶!廣陵郡王長子暈倒了!廣陵郡王長子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