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你不能陪陪我嗎
霧深深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很不耐煩，就跟說誰誰誰哪個明星在紅毯上故意摔跤，故意露胸博眼球差不多。
每一個字眼都充滿了鄙夷和討厭。
簡雨濃倒是沒有這麼想，她是親眼看到白如形銷骨立的樣子，像是丟了魂一樣，「畢竟孩子剛沒了，然後老公也靠不住。一時想不開吧……」
心理問題極不穩定的時候很容易做出一些事極端的事情，這個完全可以理解。
「我跟你說，你看著點霍錦臣。」
「小姨，他平常工作忙，我插手那麼多事情不太好吧。」
簡雨濃說這話有裝傻的意思。
霧深深習慣簡雨濃傻樣了，乾脆把話挑明，「他們兩個人七年的感情，白如現在又這樣。雖然他出於情誼幫忙，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要給人機會。」
簡雨濃幽幽地回應，「小姨，男人……男人要出軌，你24小時盯著也沒有用啊。」
霧深深不以為然，「所以你就要拱手讓人？有時候男人就會鬼迷心竅！你以為誰都有那麼高的自控能力？人再厲害，也還是動物！靈長類的動物！動物性本能到現在還在骨子裡。我不是讓你24小時盯著，我只是讓你防患於未然。不要學所謂的那些聽天由命的說法。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信命的都是弱者。」
霧家老爺子當年過世，多少人等著看霧深深的笑話，她也不能去找自己的大姐，也就是簡雨濃的媽媽。當時簡家一群狼，虎視眈眈，背地裡還嘲笑霧家的女人命不好，觸霉頭。
霧深深把簡家那人嘴都打腫了，她雖然是書香世家出來的，但是從小上樹下河打架沒少干過。
打完簡家的人，霧深深就一個人去了酒店工作，從酒店的小職員爬到酒店管理集團的高管，這些年掙扎過來，說不上命好，也說不上命差，反正絕對不是聽天由命就能走到現在。
「濃濃，你不覺得小姨多管閑事，我是真的怕你這個小迷糊被人綠了也不知道。我家的濃濃啊，雖然笨了點，嬌氣了點，絕對不能被人這樣坑。尤其是白如那樣的，賊心不死。都說前任就跟死了一樣，這個白如怎麼老是詐屍。我看大霍總，也就是霍良臣對她挺好的啊。婚禮大辦特辦，一婚的時候都沒有那麼高興過。這都不能滿足她嗎？」
簡雨濃知道這是小姨的一片關心，外人當然會誤解，也不能怪小姨想太多。
自從她和霍錦臣結婚，這些懷疑的聲音幾乎就沒有停過。
長相和家世來說，她確實不是白如的對手，也沒有白如那樣亮眼。正常人都會覺得，憑什麼別人會不喜歡一個絕世大美人，喜歡你一個勉強清秀的女人？
頂多男人就是審美疲勞之後一時之間貪新鮮換換口味找上了你吧？
簡雨濃都沒有當一回事，反正關上門來，霍錦臣是什麼樣子，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就是個流氓，偶爾脾氣暴躁非常恐怖的混蛋，但廚藝非常非常好，會給她喂吃的，她就是喜歡上他了。
喜歡到什麼地步？
喜歡到願意和他一起睡覺，願意和他一起做羞羞的事情。
「小姨，我知道啦。我會多關注一下他的。」
現在簡雨濃也會說漂亮話啦，只要讓身邊的人開心的事情，有時候只是一句話而已，為什麼不能做呢？
掛了電話，簡雨濃繼續看書，根本沒把霧深深剛才說的話往心裏面放。
霍錦臣的世界很廣闊，她的世界也不是小到只能放下他。
她挺喜歡現在的生活狀態，自己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誰也別耽誤誰。
到了晚飯的時間點，簡雨濃給霍錦臣打電話，問他回不回家吃飯。
「回來。怎麼，你要跟我做大餐？」
「大餐沒有，外賣倒是挺多的。你想吃哪家外賣。」
簡雨濃真的不會做飯，也沒有打算學，按照霍錦臣的說法，她去學做菜，會要人命。
簡雨濃當時聽了就咬他，要誰的命？她又不會在飯菜裡面下毒！不就是做的難吃一點點了嗎？怎麼到他嘴裡就變成要人命了？
就算菜偶爾不熟，或者熟過頭，頂多就是拉肚子或者腸胃炎，怎麼就要命？
簡雨濃不依不饒，直到被霍錦臣壓住，「要我的命，萬一切菜切到自己怎麼辦？要麼就是不小心把自己燙傷了怎麼辦？」
就因為這個，簡雨濃放棄了去學做菜的想法。
霍錦臣沒那些彎彎繞繞，他說不要她學，就是真的不用她學，不像有些男人嘴上說的好聽，等你真的不做事的時候，又會忍不住一頓埋怨。
「點外賣啊？」霍錦臣的語氣很嫌棄。
「那你想怎麼樣啊。難道你在外面有事？」
「等我。我回來給你做吃的。你先隨便吃點墊墊肚子，一個小時之後到家。」
簡雨濃立刻高興了，「嗯。老公最好了，我在家洗白白等你。」
說完，還狠狠親了一下。
心裡頭一熱，那種衝動的感覺在骨子裡面躁動。
簡雨濃就是在電話裡面撩撥一下，真到了他面前，肯定不會這樣。
真想現在回去把她做到求饒。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霍錦臣掛了電話，轉身，看向病床上的人。
「你走吧。」
不用說，白如也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能讓霍錦臣用這樣溫柔語氣說話的，估計也就家裡那位簡雨濃了。白如也不是第一次見到。
從前，這個男人也這樣對過她呢。
「我一個人可以。反正我一直都是一個人。」說著說著，白如又開始掉眼淚，語氣變得無比幽怨，「小海豚也走了。我想死也死不成。救我做什麼呢？」
霍錦臣掃她一眼，「霍良臣送你來的醫院。你們兩個人的問題，自己解決好。我不方便插手。」
先前霍錦臣並不是這麼說的。
白如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他，「錦臣，你先前不是這樣說的。」
先前霍錦臣是有意幫著她離婚的。
最開始在霍家的時候，他還伸出了援手，給了她離婚的證據。
怎麼現在又變得這麼冷淡了？
想來想去，當然只可能跟一個人有關係。
「是不是簡雨濃生氣了？不高興了？我可以去給她解釋，請她諒解，不要誤會，我們之間沒什麼。」
確實沒什麼，就算是有什麼，也是她心裡有什麼。
「她哪兒會生氣。她脾氣很好。」霍錦臣嘴角帶著笑意神色溫柔，「跟個小孩似的，沒有那麼小心眼。」
白如張了張嘴，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小人，霍錦臣一句話就把她給堵回去了。
「我沒有說她小心眼的意思。」
白如低頭。
霍錦臣其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身體是自己的，折騰來折騰去，全是你自己受罪。」
「沒人心疼，我知道。」
白如咬唇，可憐兮兮地望著霍錦臣。
霍錦臣英俊的面容沒有任何神色變化，沒有軟化的跡象，也沒有心軟的意思。
「我走了，有什麼事聯繫我的助手，他會給你安排好。」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會親自出面幫忙。
白如感覺自己回到了第一次自殺的時候，那個時候霍錦臣也是心如鐵石。當時白如就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過分，翻臉無情，每一句話都能讓她眼淚掉下來。
那個時候白如就覺得沒有比他說的那些話更傷人的了吧?
結果，看到現在的霍錦臣一副懶得多說的樣子，她才知道原來還有更傷人的。
「錦臣……你不能陪陪我嗎？」白如放軟了聲音哀求，她覺得自己幾乎要低到塵埃裡面去了。
以前她總是高高在上呢。
原來登的太高，摔下來的時候很疼，特別疼。
「白如，我可以給你幫助，但是我不能給你陪伴。」霍錦臣雙手插袋，心裏面生出了不耐煩，他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補償的方式有很多種，嫁給霍良臣是你自己的選的。不是別人，不是我家裡人逼你的。」
白如眼裡都是恨意，「那為什麼我要嫁給你的時候，你們全家人都攔著。輪到我要嫁給霍良臣了，你們家裡就沒有一個人說話了。明擺著這是一個火坑讓我跳呢！」
指不定就是覺得她要是嫁給了霍良臣，成了霍錦臣的大嫂，就會一切煩惱都沒有了？就會覺得她和霍錦臣再也不會有牽扯了？
霍錦臣皺眉，眉眼間的線條瞬間變得十分凌厲。
「成年人，說話之前過過腦子。」
霍錦臣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少有的耐心和溫柔都給了家裡那個。喜歡你的時候，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喜歡你的時候，你說你是什麼？
白如就是擺不清自己的定位，怨天尤人，動不動就埋怨別人不在自己身上找借口的，都不會討人喜歡。
霍錦臣離開病房，走出去的那一刻聽到病房裡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抬眼，霍錦臣看到了站在一米外的霍良臣。
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了，手裡捏著一根煙。
走廊上禁煙的標誌在他眼裡就跟裝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