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無法原諒

  霧深深握住簡雨濃的手，一個深呼吸之後，臉色終於變得自然，露出驚喜的表情，「不是的，不是要生了。」


  季紹禮在旁邊也是哭笑不得，「你小姨距離生孩子還有一段時間。」


  簡雨濃把剛才差點跳出來的小心肝老老實實放回去，小姨霧深深拖住她的手，往她圓滾滾的肚子上面一放。


  簡雨濃沒有表情的臉瞬間凝固，「小姨……小姨……寶寶……寶寶……」


  激動到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霧深深捂著嘴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第一次感受到胎動，這種感覺如此強烈，又神奇。


  比她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的喜悅來的還要強烈。


  像是北半球的一隻小蝴蝶輕輕掀動翅膀，卻在另外一個半球上引起了強烈的風暴。


  寶寶在霧深深肚子裡面可能只是做了一個小小的伸展運動，讓兩個成年人喜極而泣。


  簡雨濃抬眼，看到一臉懵的季紹禮，立刻騰出位置來。


  「小姨夫，你快來。」


  季紹禮雖然要平靜一些，然而當他單腿跪在霧深深的面前，側耳貼上霧深深肚子的時候，簡雨濃在這個男人的眼裡看到了隱隱的水光。


  霧深深沒好氣，「你跪著幹什麼？你要是能聽到寶寶說話，那不是妖精是什麼？」


  季紹禮的反應卻是，在霧深深的肚子上印下虔誠得一吻。


  一向嘴毒的霧深深難得沒有說話。


  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氤氳出淡金色的光，看上去很養眼也很登對的男女。


  季紹禮忽然間從褲兜裡面掏出一個深藍色天鵝絨的小盒子，「深深。」


  他的語氣也變得無比深情，似乎有點緊張，他望著霧深深乾巴巴地看了一陣，「深深，我本來想在一個更合適的場合向你求婚。」


  季紹禮舔舔乾澀的嘴唇，他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面對難纏的商業對手，幾千億的商業CASE，他都能保持從容，根本不知道緊張到心跳如雷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霧深深臉上的笑意凝固在臉上，明艷張揚的臉蛋並沒有因為懷孕有變化，反倒增加了母性的柔和，更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每一個當媽媽的人，都有一種讓吸引愛人眸光的特殊能力。


  「可是……我覺得，再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合適。」季紹禮這樣的謙謙君子跪著的樣子仍然風度迷人，「深深，嫁給我好嗎？」


  啪嗒一聲，璀璨澄澈的鑽戒靜靜躺在盒子里，被季紹禮高舉到霧深深的面前，像是等待公主的王子。


  霧深深拿起那枚戒指的時候，在旁邊目睹一起的簡雨濃忍不住流下激動的淚水。


  放下，也是對自己的成全。


  簡雨濃真的為霧深深高興，小姨要迎來全新的幸福生活。回憶裡面的污濁，風風雨雨，都要被溫暖陽光一一洗凈。


  願，季紹禮以後就是霧深深的陽光。


  然後，霧深深卻沒戴上那枚戒指。


  「戒指挺丑的。」霧深深把那玩意兒丟回去。


  季紹禮露出受傷的表情，霧深深這是……還沒有原諒他？

  「就想靠著一枚戒指把我坑了？別想那麼多。」霧深深的手指把玩著自己的頭髮，模樣冷艷又透著不可褻玩的高傲，「寶寶有反應是寶寶的事情，又不是我和你產生了什麼昏頭的火花。」


  「深深。」季紹禮站起來，「沒有多久，孩子就會生下來。你忍心他沒有爸爸？到時候它要是問你，為什麼別人的家裡有爸爸，為什麼它沒有的時候你要怎麼回答？」


  霧深深笑了，下巴沖著簡雨濃挑了挑，「濃濃，如果是你，你怎麼回答？」


  簡雨濃很尷尬，這種問題要她怎麼回答？


  「等我有孩子了……大概才會知道。」在小姨的威嚴之下，簡雨濃不敢不回答。


  霧深深抬手點了點她，「說你笨，你還真是笨。這種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孩子當然有爸爸，沒爸爸的，那是孫悟空，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季紹禮感覺到一絲希望，「我……我去換一枚戒指。你喜歡什麼類型的？你開口？想要什麼樣子的都可以。」


  他甚至用上哀求的語氣。


  霧深深嘴角勾了勾，「碰到喜歡的人，不用鑽戒我都願意嫁。然而，不喜歡的人，送我幾千萬的鑽戒我都不要。」


  季紹禮握著鑽戒，臉色沉著不說話。


  「我不會剝奪你做爸爸的權利，我會告訴寶寶，爸爸是誰。我只是單純地不想和你結婚而已。」


  季紹禮這才知道自己做了這麼久的功課，根本沒有軟化這個外柔內剛的女人。


  簡雨濃欲言又止。


  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不好說什麼。


  霧深深繼續拿起刀叉吃東西，招呼簡雨濃也別傻站著。


  她像是沒事人一樣，對剛才的求婚絕口不提。


  季紹禮明顯沉默了很多，吃到一半直接離開。


  確定季紹禮走出去之後，簡雨濃壓低聲音，「小姨……你是不是還在鬧脾氣啊？」


  「鬧脾氣？」霧深深無語，真想戳爆簡雨濃的木魚腦袋，「我哪兒像是鬧脾氣？這種關於孩子人生未來的事情，我經過了慎重的思考。只能說，抱歉，我並不是一個為了孩子委曲求全的女人，我也並不認為假裝恩愛的父母會對孩子的成長有幫助。」


  簡雨濃找不到話說。


  其實她對爸爸的印象都已經很模糊了，只記得媽媽如何辛苦。


  她不是很贊同小姨的話，可是又想象不出來有父親會對成長有幫助的正面例子。


  夜裡，簡雨濃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忍不住給霍錦臣打電話。


  這個時候，國內應該是早上六七點。


  興許……興許他起來了呢？


  簡雨濃知道霍錦臣這段時間很忙，他跟她說了，可能會顧及不到她。


  簡雨濃完全理解，畢竟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僅僅是空間上的，還是時間上的。


  日夜交替的時候，他們永遠交錯。


  但是電話等到第五聲的時候，簡雨濃打算放棄。


  還是不要打擾他吧。


  這個時候電話卻突然間接通。


  「喂。」


  聽筒裡面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簡雨濃懵住。


  電話號碼沒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