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交鋒

  秦少虎接了電話。


  趙詩雅開門見山:「你現在哪?」


  秦少虎問:「有什麼事嗎?」


  趙詩雅說:「很重要的事,但沒法在電話里說。」


  「是嗎?對於我這種活一天算一天的人來說,命都好像不是自己的,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嗎?」秦少虎裝得無所謂的樣子。


  趙詩雅問:「你的意思是這個重要的事,你可在乎,也可無所謂嗎?」


  秦少虎說:「那也不,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真是跟我安危有關的,我還是想知道的。」


  趙詩雅說:「那你就過來吧。」


  秦少虎問:「在哪?」


  趙詩雅說:「到聽風樓來吧,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會比較安全。」


  「聽風樓?」秦少虎說,「那個地方對你來說確實安全,可對我來說,我怎麼覺得很危險呢?」


  趙詩雅問:「你就這麼不信我?」


  秦少虎說:「你也知道,總是逃亡的人,總對這個世界有很多的懷疑,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提心弔膽的。何況,我跟街霸的路,已經走不回去了,我再不要命,也不可能單人匹馬往街霸去吧。你們能從那裡放我走一次,我想應該不會從那裡放我走第二次。」


  趙詩雅說:「這只是我找你,跟我爸沒有半點關係,他並不知情。」


  秦少虎說:「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見面吧。」


  趙詩雅問:「在哪見?」


  秦少虎說:「醉生夢死樓。」


  「什麼,醉生夢死樓?」趙詩雅的聲音一下子提高分貝,「你是瘋了吧?」


  秦少虎很冷靜地說:「我沒有瘋,說得很清楚明白,如果你真要跟我見面,咱們就去醉生夢死樓見,如果不願意見,我也無所謂,反正,我每天都是這麼的逃亡,躲躲藏藏,對我來說,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儘可能少的與人接觸,避免消息外露。」


  趙詩雅說:「可是鄭鐵軍處心積慮的想你死,滿天下的找你,你還去他的醉生夢死樓,不是自尋死路嗎?」


  秦少虎說:「你沒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鄭鐵軍滿天下的找我,他會相信我去他的醉生夢死樓?而且,我化了妝,稍微掩飾點,不會有人認得出我。」


  趙詩雅說:「我覺得你就是個瘋子!」


  秦少虎笑:「沒聽說過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嗎?行了,你就告訴我,見還是不見吧,見的話,除了去哪裡。其他的地方,我都不考慮。」


  趙詩雅似乎很慎重的考慮之後,迫不得已的答應了:「好吧,我就陪你玩一次火。你去把位置找著,我馬上過來。」


  秦少虎說:「咱們的談話只能在包廂里進行,而開包廂除了貴賓和會員,需要身份證件,我的身份證件肯定沒法用,還是你先去哪裡把包廂找好了,再簡訊房間號給我吧。」


  「行,算我上輩子欠你的!」趙詩雅很無奈。


  然後掛掉了電話。


  在掛斷電話的那個時候,秦少虎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跟他玩,她還嫩了點。


  他本來只是猜測,趙詩雅可能對他有什麼企圖。最終,得到了證實。如果趙詩雅不是對他有企圖的話,他說必須在醉生夢死樓相見,趙詩雅絕不會妥協。


  如果是為了他的事,他還這種態度,誰會將就他?


  有人,譬如像燕雪嬌那麼聽話的,但趙詩雅這種強勢的性格,絕不會。而且,又是在秦少虎跟她直說一刀兩斷之後,她對秦少虎肯定不會再那麼的死心塌地。


  因為他一直都知道,趙詩雅是個危險人物。


  但趙詩雅到底對他有什麼企圖,也是他想知道的,他得給機會讓對方把狐狸尾巴露出來。因為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你看到了多少敵人,多少危險。而是有多少你看不見的敵人和危險。


  為了把安全提高到最大限度。


  他想起了一個最好的地方,這個地方就是醉生夢死樓。


  趙詩雅即便對他有什麼企圖,她可以在蜀東的任何一個地方布置殺機,但絕不可能去醉生夢死樓為他挖坑布陷阱。


  鄭鐵軍這股最危險的勢力,能在這樣的時候,恰到好處的成為他的保護者。


  而事實上,秦少虎的猜測和擔心並沒有錯。


  趙詩雅約他,確實是想把他怎麼樣的。


  在天上皇宮的一間套房裡,趙詩雅面前站著好幾個手拿鬼面具的女子,都嚴陣以待隨時聽命。


  但在掛斷電話之後,趙詩雅只對其中一個年級三十多點的中年少婦說了聲:「麗姐,你跟我走一趟。」


  麗姐問:「怎麼,她們不去嗎?」


  趙詩雅說:「她們去也沒用,動不了手。」


  麗姐很是不解地問:「為什麼?」


  趙詩雅說:「他選了一個我們沒法下手的地方。」


  麗姐問:「什麼地方我們無法下手?」


  趙詩雅說:「醉生夢死樓,黑虎幫的地盤,那裡藏龍卧虎,我們這點人去,還不夠被吃。」


  麗姐說:「可以打電話讓少主安排人吧?」


  趙詩雅說:「先不忙,我去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當下,趙詩雅在鏡子面前簡單的化了點妝,戴了一副墨鏡,就帶了麗姐,兩個人開了一輛悍馬,直奔醉生夢死樓。


  到醉生夢死樓后,她讓麗姐拿著身份證件去開了一個包廂,然後和麗姐往包廂去,並且把包廂的門牌號發給了秦少虎。


  趙詩雅讓麗姐坐在包廂外面的大廳區,注意一下外面的動靜,不要讓人偷聽到。


  大約十多分鐘的樣子,秦少虎來了。


  一臉絡腮鬍,也戴了一個大墨鏡,看上去像那種在電視上出現的老闆保鏢一樣,就算是和鄭鐵軍面對面,鄭鐵軍也未必認得出他來。


  秦少虎在包廂門口站著,和休閑區的麗姐對望了一眼,敲了兩下包廂門。


  「進來。」趙詩雅的聲音。


  秦少虎推門而入。


  趙詩雅仰靠在沙發椅上,把二郎腿翹在了茶几上,手裡拿著副墨鏡,一副女流氓的樣子,對秦少虎吩咐了聲:「把禁止打擾的牌子掛一下。」


  秦少虎把牌子掛到了門外,然後到趙詩雅的對面坐下了。


  看著趙詩雅。


  她的目光里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溫存,對他帶著更多的審視,那裡面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愛?或者是恨?

  但有幾天沒見她,今天她穿得有些特別。


  一件緊身的背心,那胸格外突兀,下面就是一條簡單的花布短褲,短到差不多齊了腿根,顯得大腿白花花的,很光滑而富有彈性。


  秦少虎想起曾經很多個時候,他的手曾在這雙美麗的腿上遊動,好些日子沒有碰過女人的他,似乎看到女人身上比較顯眼的部位,都有種情不自禁的衝動。


  「有什麼重要的事,直接說吧。」秦少虎想起自己是來談事的,而且還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他和趙詩雅之間,也沒法像之前那麼樣的溫存,當即開門見山。


  趙詩雅那雙明亮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他:「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


  「我比你想象的要厲害?」秦少虎說,「咱們好像沒做什麼,你不至於有這樣的感概吧?」


  「怎麼,你理解成我說的床上的事了嗎?」趙詩雅問。


  秦少虎問:「要不然呢,我還有什麼比你想象的厲害?」


  趙詩雅說:「先不談這個問題,既然說到這裡來了,咱們說點私人的吧?」


  「私人的?」秦少虎問,「怎麼,難不成你真還要跟我做點什麼?這地方好像不大合適吧,只有沙發,我可沒有試過的。」


  「沒有試過?」趙詩雅說,「什麼不都是從試開始的嗎?」


  秦少虎問:「這麼說你真是這個意思?」


  趙詩雅說:「可以,但有條件。」


  秦少虎問:「什麼條件?」


  趙詩雅說:「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女人,跟誰在一起,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你要我跟你做什麼,怎麼做,都可以。而且,我這一輩子,不管是身體,還是生命,都給你。你的所有麻煩,我都跟你一起分擔,哪怕是懸崖,我也陪著你一起跳,你願意嗎?」


  秦少虎搖頭:「很不好意思,我雖然花心,但也是個有良心和原則的人,我如果能為了你背叛一個女人,也能為了另一個女人背叛你。所以,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對自己現在的女人負責。」


  「你對你現在的女人負責?」趙詩雅冷笑了一聲,「那個街頭賣唱的女人?」


  秦少虎說:「是,怎麼了?有問題嗎?」


  趙詩雅說:「豈止是有問題!」


  秦少虎問:「有什麼問題?」


  趙詩雅說:「你真以為他像你想象中的小鳥依人,百依百順,溫柔,賢惠,勤勞,善良,正能量?」


  秦少虎聽出這話中有話,問:「難道不是嗎?」


  趙詩雅說:「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真糊塗。」


  「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了,兩個女人的事情,永遠都難得說清楚,還是說你今天喊我來,到底是什麼事吧,說得那麼嚴重,要命一樣的。」秦少虎又把話題繞回原處。


  趙詩雅點了下頭:「行,我就跟你說正事吧,絕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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