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

  正如龍不死所說,一個晚上相安無事,第二天早上七點半的樣子,天光已亮,龍不死將秦少虎喊醒,帶他出發。


  經過了將近四個小時的休息,本來又有紅花蟒膽的奇效,秦少虎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又是生龍活虎的一個人,精力無比充沛。


  但他的本事,還不足以和龍不死相抗,所以只能聽龍不死的話。


  霍無雪有些急,看著龍不死無比憤然:「你就不能為你那孫女另外找個男的嗎?非得要勉強他!」


  龍不死問:「怎麼,你想搶?」


  霍無雪看了眼秦少虎,那目光里一片秋波流淌。


  她說:「不是我想搶,只是愛情不是勉強得來的,他如果不喜歡你孫女,你孫女也不會幸福!」


  「呵呵。他喜不喜歡我孫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孫女喜歡他就行了。俺孫女說了,不要找喜歡她的人,要找她喜歡的人。」龍不死的想法根本不為所動。


  「我真是遇到奇——葩了!」霍無雪很無語,也很無奈。


  「小姑娘,不要惦記他了。看你還算個好人,我多原諒你幾次的冒犯,但千萬不能拿你的個性來挑戰我的脾氣。若不然,我想殺你的時候,誰也救不了!」


  說著,對秦少虎說了聲:「走吧。」


  秦少虎看了霍無雪一樣,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霍無雪看著那他離開,下樓,又跑到窗子那裡,看著他的背影,漸漸的遠去。遠方,紅日正從東邊的天際升起。


  地球還是一樣的轉,而她,也許再也不會是從前的她。


  經歷昨夜,她的身體里,流淌著愛人的血液。她的心上,深深的鐫刻著他的痕迹。只是,情深緣淺,有始無終。


  一直把愛情幻想得很美好很浪漫的少女,在猛然間發現愛情的時候,才看清楚,愛情不是一朵盛開的花,而是一道永不會復原的傷口。


  本來說好要換一身衣服的,但時間太早,小鎮上的門面都還沒有開市,反正要去秦少虎的家裡,龍不死說,在他家裡找一身衣服換掉就行了。


  而在秦少虎和龍不死趕往封山縣大涼山老家的時候,蜀東已經炸開了鍋。


  黃雲天被龍不死打斷了雙腿,卻認為秦少虎是罪魁禍首,把仇記在了秦少虎頭上,而且叮囑了跟在一起的jingcha,統一口徑,稱是秦少虎和龍不死聯手拒捕,襲警,打傷以及打死多名jingcha。


  當下,由馮大金將情況向市領導以及上面的廳領導做了彙報,再由市領導致電蜀東武警部隊,派人往雲山鎮抓捕秦少虎和龍不死。


  如秦少虎所說,因為有好幾名jingcha的死傷,武警直接出動了直升飛機,而且由唐其銳師長調遣了天虎連特種師成員,包括叢林戰高手和狙擊手在內,火速趕往雲山鎮。


  結果,自然是不用說的。


  那間旅館里,他們要抓的秦少虎和龍不死都已經不見了。


  秦少虎和龍不死去了大涼山。


  天虎連將整個雲山鎮進行了封鎖和盤查,但無法查找這兩個人的蹤跡。兩人離開雲山鎮的時候,那個小鎮的人很多都還在睡夢之中。沒有人見到他們,而且,小鎮不比城裡,在很多路段設有監控。


  沒有監控,完全無法查找。


  馮大金在蜀東骨科醫院,黃雲天的病床前,來回的踱著步子,心裡充滿了焦躁不安。不是因為沒有抓到龍不死和秦少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清楚的知道,秦少虎已經死定了。就算燕百洲想出面保秦少虎,也已經鞭長莫及。


  秦少虎的罪,是彌天大罪!

  襲警,殺警,情節是多麼的惡劣,他是必死無疑的。


  馮大金的焦躁,是因為霍無雪。


  黃雲天從雲山鎮回來,對馮大金說了整個事件的經過,說霍無雪全力維護秦少虎,建議將霍無雪定成秦少虎的幫凶,一起上報。


  馮大金只說了一句:「你如果敢將霍無雪定為秦少虎的幫凶,你和我只怕都不要想在這裡呆了!」


  黃雲天還感到不解:「為什麼?」


  「為什麼?」馮大金說,「你這腦子裡面裝的是豆腐渣嗎?霍無雪是什麼人?她在全華夏的警界可都是赫赫有名,她的公正也是出了名的。你突然說她是秦少虎的幫凶,別人會信嗎?她憑什麼要做秦少虎的幫凶?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秦少虎無罪,霍無雪是在維護法律的公正,反過來,就是我們在弄虛作假了。」


  黃雲天說:「可是,確實是因為她的阻撓,才使得我們功虧一簣。我甚至懷疑,她根本不是去抓秦少虎,而是跟秦少虎有什麼勾結!」


  馮大金問:「你能拿得出來證據嗎?」


  黃雲天說:「跟我去的所有警員都能統一口徑,說霍無雪私藏秦少虎,還阻撓我們執法。」


  「統一口徑?」馮大金冷笑一聲,「這個你也信?你這刑警隊長是白乾了!如果在一般人的案子上,你這個統一口徑或許有用,可對方是霍無雪。你忘記了霍無雪是什麼人嗎?華夏傑出青年jingcha,全國都有知名度的。她是警界的楷模,榜樣,在多少大案要案面前,她都經受住考驗,不為利益所惑,更不懼權勢恐嚇。她出事,必定驚動高層。高層驚動,咱們還想隻手遮天?那所謂的統一口徑,只要被分開審訊,在各種心理攻勢之下,你確定他們都會為你守口如瓶?」


  黃雲天不說話了。


  是的,對於某些尋常人,很容易隻手遮天;可對於有影響力的人,受到上面關注的人,別說只手,就算是雙手,也未必遮得住天。


  馮大金又說:「這還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霍家在蜀東的勢力,我們若是給霍無雪安個罪名,把她抓起來,霍家必定傾家蕩產跟我們死磕,為她尋求真相。霍家不但家財雄厚,而且在江湖上聲望極高。甚至在軍警政各界都有許多霍家弟子,充當著重要角色。抓霍無雪,完全就是在給自己挖坑找死!」


  黃雲天有些不解:「那局長為什麼之前下令,如果霍無雪再阻攔,當場擊斃?」


  馮大金說:「成了死人,就不會說話了,而且她是為緝捕罪犯而殉職,霍家的人不會鬧,明白嗎?」


  黃雲天說:「那咱們現在也可以找人截殺她啊,她應該在雲山鎮趕回蜀東的路上。」


  「你真是他娘的一頭豬!」馮大金忍不住罵,「你以為霍無雪跟你一樣豬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必定對我們有了戒心,早跟家裡通氣了,她有不測,霍家人肯定會不惜一切替她報仇的。」


  黃雲天總算明白過來這個道理,馬上一個馬屁拍不去:「還是局長你高瞻遠矚,考慮周全。不過,經此一事,霍無雪只怕已經不能為我們所用,反而成了我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是在我們心臟位置的定時炸彈了。」


  馮大金嘆了口氣:「這也是我頭疼的問題,只要霍無雪從中作梗,咱們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難走得很,所以,還是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你也動腦子想想吧。對了,街霸截殺秦少虎的事,你調查出什麼情況了嗎?」


  黃雲天說:「我還沒來得及進裡面去呢,當時天已經晚了,裡面的路不好走,手機又沒信號,我就在鎮上停留了,準備今天進去查看的,結果就發生了這檔子事。不過我覺得,這事基本上不用查了。」


  馮大金問:「為什麼?」


  黃雲天說:「街霸若是真心想殺秦少虎,秦少虎哪裡還能逃得出來?就算能逃得出來,也必定是九死一生,帶傷而出。再遇到黑虎幫的截殺,根本就沒有逃得掉的可能。局長你不是說鄭鐵軍說的,黑虎幫殺手遇到秦少虎的時候,秦少虎根本就還是生力軍嗎?說明街霸的人故意放走了秦少虎。」


  馮大金說:「道理是這樣,可關鍵的是,據可靠消息,街霸是派出了十名以上的高手出去的,而這些高手,並沒有返回街霸。如果都返回來了,趙永生對我說他們撲了個空,那麼我就有理由相信趙永生暗中給秦少虎通氣了。但街霸的人沒有音訊,情況就很難說了。」


  黃雲天說:「秦少虎不可能靠一己之力擊殺街霸十多名高手全身而退吧。」


  馮大金說:「道理是這樣,可事實是怎樣,誰也不知道。在沒弄清楚事實之前,不能斷下妄言。搞不好就整到了跟我們一條船的人,而幫了那個秦少虎的同謀。」


  而就在這個時候,馮大金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拿出電話一看,是吳顯貴打來的,當即便接了,喊了聲:「吳會長。」


  吳顯貴問:「秦少虎的事情怎麼樣了?」


  馮大金當即把秦少虎被神秘人所救,打死傷jingcha數名,已經出動蜀東天虎師特種部隊進行追捕的事情。


  吳顯貴恨恨不已地說:「沒想這個秦少虎還真是命大,在那樣的幾重殺機里都能活出來,那個神秘人又是什麼人?」


  馮大金說:「暫時不知道,據天虎師成員說,旅館的監控視頻被破壞了,提取不到那個神秘人的相貌。據黃隊長說,是一個老頭,頭髮白了,面如嬰兒,武功鬼神莫測,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吳顯貴問:「神秘人的死活我不管,我只關心秦少虎的死活,有他的消息嗎?」


  馮大金說:「目前還沒有,我準備派人到他老家去調查一下。」


  吳顯貴說:「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那麼笨回家去的,去調查也是徒勞,看來,還是得我出手才行。」


  馮大金問:「吳會長有什麼法子嗎?」


  吳顯貴說:「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用知道,少些壓力,我自己去處理就行了,料想秦少虎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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