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
最終,吳顯貴在經過三思之後,幫馮大金想出了萬全之策,那就是反擊。唯有反擊,才有一線生機,若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必死無疑。
而反擊的第一步,就是要弄清楚東條一刺的來龍去脈,然後再動手。
吳顯貴和馮大金在明月樓調了監控錄像查看,看見東條一刺是被一輛牌照為S-B0033的路虎車送到明月樓門口,但沒見到車裡的人下來。吳顯貴讓馮大金把監控視頻帶回公安局,查找這輛路虎車的來歷和下落。
馮大金當即打了電話給交警大隊那邊,幫忙查找這個車牌號的車主。
很快,交警隊就給了答覆,這車牌號是一個叫做萬國民的人所登記,配一輛本田凱美瑞,而不是路虎。
馮大金馬上就知道了,路虎車用的是套牌(冒用別人的牌照),當下,他就讓交警隊那邊設關卡尋找這個牌照的路虎車,一旦發現,馬上秘密控制起來,並且及時與他聯繫。
「如果抓到他們的人了,怎麼辦?」馮大金向吳顯貴徵求意見。
吳顯貴說:「很簡單,審啊,審他們的來歷,順藤摸瓜,這可是馮局長你的老本行,不可能要我來教你吧。」
馮大金說:「可我覺得弄回公安局審不大方便,很危險。」
「不方便?危險?」吳顯貴問,「有什麼不方便和危險的?公安局是你的地盤,就跟你的家一樣,你想怎麼審,還有誰管得著嗎?」
馮大金還是顯得很顧慮:「畢竟對方掌握了我的一些證據,我不想這事被更多的人知道,而公安局那地方,我心腹不少,也有些不識抬舉的,心裡想陰我的,尤其是那個霍無雪,鐵面無私,還有一雙火眼金睛,萬一被她察覺到什麼,可就大事不妙了。畢竟,我們沒有一個好的抓捕借口,僅僅只是使用套牌車,還沒有構成刑事犯罪。」
吳顯貴理解馮大金的擔心,便也爽快:「行,知道那些人的行蹤了,打電話給我,我交給死士營解決吧。」
馮大金心裡總算踏實了些,謝過了吳顯貴。
吳顯貴又叮囑:「前不久我請教過一位大師,說蜀東出了亂象,預言會有大事發生,目前看來,確實也不大太平。你得小心點,不要再犯這種要命的錯誤了。除了調查車輛,你同樣可以從那個楊老闆著手,有必要的話,可以為他下一個餌,把他給抓起來,逼他拿解藥,並且弄清楚他們的來歷。我們在蜀東的江山,決不能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給毀了!」
馮大金也下了決心:「嗯,我會想法給他編個圈套讓他往裡面鑽,他敢算計我,我絕不會讓他好過的。」
吳顯貴說:「還有,周玄武的事情你得上點心,盡量爭取在抓捕的過程中將其擊斃,現在武警介入了進來,而且驚動了上級,如果抓活口的話,很難保證不出什麼意外。」
馮大金說:「這是肯定,我已經對心腹都叮囑好了,哪裡有周玄武的丁點消息,我的人都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不惜一切將其擊斃。」
吳顯貴點頭,又說:「還有那個秦少虎,一定要將想法將其嚴密監控起來,他的通話,他的行蹤,一點都不能漏過。周玄武越獄,早晚都必定會和秦少虎聯繫。」
馮大金說:「這個吳會長只管放心,我有給秦少虎打過電話,如果周玄武跟他聯繫,或者有任何消息,都必須第一時間告訴警方,他答應過配合。」
「他答應過配合?」吳顯貴一聲冷笑,「馮局長你是不是有點過於天真了?以他和周玄武之間的關係,你指望他出賣周玄武?」
馮大金說:「我知道他們的關係沒得說,但這件事關係太大,秦少虎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擔不起,除了與警方合作,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秦少虎自己也說了,希望能幫我們抓到周玄武,然後讓我說情,緩和與吳會長之間的關係。」
吳顯貴說:「馮局長你還真是小瞧秦少虎了,他這個人高深莫測,是迄今為止我遇到過最強大的對手。在蜀東這地上,就沒有我弄不死的人,惟獨這個秦少虎,都以為他是因為燕百洲撐著才能在蜀東有一席之地,其實錯了,全是他的本事。鬧卧虎樓,是膽。投趙永生,是智。幫周玄武和救他堂弟,是義。他這個人,極有主見和謀略,他決定的事情不會受外界干擾。一開始,即便知道會得罪我,也堅定地幫周玄武。後來,為了救他堂弟,更是不惜公開與我為敵,甚至讓趙永生難做,可見他這個人為了親人和朋友,就沒有不敢做的事情,是拼得了命的。周玄武越獄,秦少虎即便無力救他,但絕不會出賣他,永遠不可能!」
馮大金如夢初醒般:「聽吳會長這麼說,還真是這麼回事,看來我還是得暗中想法監控他才行,差點就被他忽悠了。」
吳顯貴說:「一般的小角色就不要派出馬了,直接把你警局裡的精英拿出來。否則,沒有效果。」
馮大金說:「有一個對付秦少虎的上上人選,任他秦少虎有三頭六臂,也絕對是如來佛手掌心裡的孫悟空!」
吳顯貴問:「你是指那個小魔女霍無雪吧?沒錯,如果她出馬,倒和秦少虎有得一比。」
馮大金說:「對付那個姓楊的,我不敢讓她出馬,怕她查出什麼馬腳來,但對付秦少虎,完全可以派她上陣。周玄武現在就是一個眾所周知的越獄犯,背負多條人命,窮兇惡極,霍無雪對這樣的罪犯是深惡痛絕的,必定全力以赴!」
吳顯貴說:「那就讓她出馬吧,如果不出所料,三天之內,周玄武必和秦少虎聯繫,我等馮局長你的好消息了。」
馮大金信心十足:「吳會長放心好了,這次我打賭周玄武插翅難逃。」
告辭吳顯貴,馮大金當即回了公安局,馬上打了電話給霍無雪。
霍無雪剛走出蜀東機場,站在路邊攔計程車,接到馮大金的電話,就問什麼事。
馮大金說:「有緊急任務,你趕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霍無雪說:「我還在機場攔車,準備先回家洗個澡,換了衣服再來警局呢,很要緊的事得馬上來嗎?」
「在機場?」馮大金問,「去哪的?」
霍無雪說:「去金三角那邊去抓一個逃犯,追過東緬邊境去了,花了差不多半個月時間。」
馮大金略有些不快:「怎麼,你帶著逃犯坐飛機回來的嗎?也太奢侈點了吧?」
霍無雪說:「沒有,逃犯在逃亡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山崖摔死了,我一個人回來的。」
所謂逃犯摔死,馮大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在霍無雪執行的任務當中,罪犯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二十。因為霍無雪的脾氣暴烈,本來對罪犯恨之入骨,而罪犯在伏法的過程里還不老實,表現得可惡,甚至可恨,就會引起霍無雪的大打出手。
以霍無雪的本事,發起脾氣來,弄出人命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基本上被打死的罪犯,也差不多是罪大惡極可以判死刑的那種,還有一種是罪大惡極但有關係可能會被通融的,霍無雪知道法律未必能懲治,她也會直接出手讓罪犯得到相應的懲罰。
因為霍無雪有天生的刑偵本事,她能把現場處理得極好,所以,法律程序對她沒用,她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為她的行為做最好的辯護。
所以,馮大金也沒多說什麼,只說了句:「行了,洗澡可以,不要耽誤太久,我在辦公室等你。」
只怕霍無雪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在她離開蜀東的這半個月時間裡,蜀東已經不是之前的蜀東了,已經天翻地覆。
一個小時以後,洗過澡,換過一身衣服,齊劉海短髮,白色背心配水紅色短褲,充滿朝氣與活力的霍無雪出現在了馮大金的辦公室,問:「局長,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這是必然的,能讓馮大金親自打電話,讓霍無雪親自出馬,那必定是大案,特大案。起碼,霍無雪知道一點,馮大金是個並不怎麼乾淨的局長,而她又是個鐵面無私的人,在一般情況下,馮大金並不大願意跟她打交道,除非案子遇到難題,需要她這個人才出馬。
馮大金也開門見山:「你去給我監控一個人。」
「監控一個人?」霍無雪問,「誰?」
馮大金說:「雙喜娛樂城的老闆,秦少虎。」
「秦少虎?」霍無雪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跳動了下,但馮大金說了,是雙喜娛樂城的老闆,顯然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賣煎餅的秦少虎,便又問了句:「牽扯到什麼案子了嗎?要我親自出馬監控他?」
馮大金便說了周玄武越獄一事,很可能會和秦少虎聯繫,而秦少虎也很可能包庇他。
這下,霍無雪倒是真的被搞懵了,聽馮大金說來,這個雙喜娛樂城老闆的秦少虎和賣煎餅的秦少虎就是一個人啊,因為那個賣煎餅的秦少虎和開偵探社的周玄武也是要好的兄弟,還住在一起的呢。
難道秦少虎除了賣煎餅,是「狼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雙喜」娛樂城的老闆?
而且,周玄武越獄?又是怎麼回事?她所認識的周玄武可是個很有能力而且很正直的人,怎麼就入獄了,又怎麼越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