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生枝節
秦少虎說:「所謂泡妞經驗,那都是扯淡。一個男人要有足夠的魅力,能夠讓女人喜歡,不用任何經驗技巧,都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可要是一個男人本身就很差勁,讓女人討厭的話,什麼經驗也都枉然,越死纏爛打只會讓人更煩。舉個簡單的例子,一個滿臉麻子的女人,你不喜歡她,甚至格外厭惡她。可她喜歡你,用了無數的手段來接近你,甚至討好你,你會被她的所謂經驗俘虜嗎?」
秦少白想也沒想就說:「當然不會。」
秦少虎說:「這不就行了嗎。」
秦少白爭辯:「可是,有些時候女人比較矜持,還是需要男人主動點,並且得用經驗和技巧才能追到的。畢竟在互不認識的時候,女人對男人有戒備心,所以肯定不大理睬,甚至一張臭臉,但是慢慢地熟悉起來,就會改變觀念了。」
秦少虎說:「我對這個問題沒有興趣,還是說點別的吧。」
秦少白又問:「你跟剛才那女的很熟嗎?」
秦少虎問:「幹什麼?」
秦少白說:「我喜歡她,如果熟的話,你幫忙介紹給我唄。」
秦少虎也沒怕打擊到他,說:「就你這吊絲樣,我勸你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頭吧,至少這輩子你不要這麼想了,不是一般人入得了她法眼的。」
秦少白一臉不以為然:「吊絲又怎麼了,我們村子里的王小二,小學文化,身高一米六,人也很醜,在縣城的工地上做小工,結果把他們大老闆的女兒都娶到了呢。怎麼說,我比他也長得一表人才,還有本事些吧?」
秦少虎嘆口氣:「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是有高度的,這個高度就是不要自以為是。」
秦少白又突然想起了問:「哥,你還沒說你在蜀東做什麼呢?看你這派頭,這實力,還和剛才那女的一起,肯定很了不起的吧?」
秦少虎說:「不怎樣,做點小生意而已。」
秦少白問做的是什麼。
秦少虎便將大致情況說了。
秦少白聽了之後顯得特別羨慕地驚嘆:「哇,哥,你混得這麼好,跟著蜀東數一數二的大哥,還自己有場子啊。厲害,我跟你混吧?」
秦少虎覺得有些奇怪:「你不是一腔正義,挺反感有錢有勢的人的嗎?混乾的可都不是什麼好事,你也干?」
秦少白說:「好壞哪裡有行業之分,只看自己是好人壞人而已。當官的,喊著是人民公僕,可他們乾的呢,卻是貪贓枉法欺壓百姓;老師和校長呢,為人師表吧,結果一樣衣冠禽獸,讀書得找他們走後門,還性侵女生;做生意的吧,看著是正正經經,可是背後他們還不是黑心造假;就連救死扶傷的醫生和醫院,還不一樣唯利是圖,不想著用心治病,只想著怎麼把病人的錢掏出來。所以,好人壞人不是以行業來界定,而是個人品質。混一樣也有好人啊,我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混過,一大幫兄弟,很講義氣的。我們只不過抱成團,對抗強者,從不欺負弱小的。」
秦少虎聽后稱讚:「你懂的還挺多。」
秦少白說:「那是當然,不過有很多東西都還得跟你學才行。」
秦少虎說:「我也希望能教你很多東西,但是眼下看來,還不大可能。」
秦少白不解:「為什麼不可能?」
秦少虎說:「你得罪了吳會長,現在蜀東的黑白兩道都在找你,只要找到你,不弄死你,也得廢了你,你覺得你能在蜀東呆下去嗎?」
秦少白問:「你不是跟那個大哥很牛的嗎?讓他出面調解一下唄,這些事情,只要有人在中間說情,給給面子,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少虎說:「你還是想想去做別的事情吧,混不是一條好路,搞不好就缺胳膊少腿,或者進了班房,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做點事情,有什麼需要可以打電話給我,我能幫得到忙的,一定幫。」
秦少白問:「就我這沒文化沒學歷的架勢,家還是農村的,你覺得我能做什麼?當小工?到菜市場買菜?或者找個老闆跟著賣命,當人盾?我不能一輩子都默默無聞的吧,總得找點什麼機遇為人生拼一把才是,不然還真浪費我這一身功夫了。要不然到時候找個女人結婚都沒房子住,難不成還住回鄉下去?現在有幾個女人願意住到鄉下的。」
本來秦少虎是不想他走上這條道路的,可聽了秦少白的話,確實覺得是那麼回事,靠秦少白自己,雖然有一身武功,大不了也就找個老闆當個保鏢,賺錢不多,但還是賣命。搞不好以秦少白的性格,說不準還是會走上混的道路,而以他那頭腦,沒人培養的話,肯定凶多吉少。
可秦少虎又很糾結的是,現在蜀東的環境很惡劣,不只是混這麼簡單,因為「逆天」恐怖組織潛伏著,各方勢力都捲入進來,這註定是一個殺戮的戰場,如果秦少白留在蜀東,是很危險的。
他還沒說話,秦少白已經用很堅決地態度說了:「哥,你不用猶豫了,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而且我一定聽你話,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我們你家好不容易出你這麼個人才,能在城裡混出點名堂,你不幫我誰幫啊。我跟我爸說了,他也得來求你,何苦呢?」
秦少虎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事我得仔細斟酌斟酌才行,搞不好把我也卷了進來,沒能幫到你不說,他們還得逼著我來交人。我先把你帶到我住的地方,然後去跟上面的大哥談談,談好了再答覆你吧。不過,最好的結局,即便能談得攏,你肯定也得賠禮道歉。」
秦少白說:「這沒問題,只要能跟著哥你打天下,什麼條件我都能接受。古話不是說的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苦其心志。我為了有出息,什麼都能忍的,要不然也不會練出這麼一身好功夫了,對不對?」
秦少虎說:「這倒是,其實你練武的天賦很高的,行,我幫你爭取下。不過你要記住,如果能留下來,一定要給我低調做人,然後聽我的話,不要給我惹事出來,否則的話,我也認不得你這個兄弟,只能喊你滾了。」
秦少白回答得很爽快:「沒問題,除了哥你的事,我絕對不去惹是生非。頂多也就是泡泡妞,但我絕不會去干那些霸王硬上弓的事情,除非你情我願。反正,一句話,我唯你馬首是瞻了。」
秦少虎暗自嘆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答應把秦少白留下是對還是不對,但他知道秦少白的個性里有一種倔勁,即便他不答應,秦少白也有可能悄悄留下來。其實秦少白還是很有天賦和潛質的,是個可造之材。如果能成長於正途,以後也許會大有作為。雖然留他下來,但不要讓他去做冒險的事情就好了,就在「雙喜」娛樂城裡管理點事情,慢慢成熟也不錯。
一眨眼,他和秦少白是將近二十年的分離,那年他六歲,秦少白才兩歲。現在二十六歲,秦少白也二十二歲了,真是光陰似箭,樣子都已經完全長變,沒法認得出來了。兩人不但父輩是親兄弟,而且還是住在一個院子里,從秦少白生下來,就跟屁蟲一樣的被他帶著,那時候感情很好。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叔叔搬家,搬去大巴山那邊,搬走的那天,秦少白大哭了一場,他也哭了。他問過老爸為什麼叔叔一家要搬走,老爸說是秦少白在大巴山那邊的外公死了,一大片宅子和土地沒人住,還有他外婆需要人照顧,所以就搬去那邊了。
因為蜀東和大巴山的距離遙遠,秦少虎和秦少白沒有再見過面,只是他老爸有到大巴山那邊去看過秦少白一家。
時光荏苒,想不到一晃就是二十年。
秦少白看著秦少虎嶄新的悍馬車,驚嘆不已,說這就是大老闆的級別啊。秦少虎給小泉美惠子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家沒有。
小泉美惠子說在。
秦少虎就說遇到了堂弟,然後要帶回家,把側卧室收拾一下,給他住。
掛斷電話。秦少白就顯得格外好奇,一連串地問:「哇,怎麼,打給嫂子的啊?長得怎麼樣啊,肯定很漂亮吧,做什麼的啊?」
秦少虎說:「長得漂亮,你不會也去調戲吧?」
秦少白說:「這怎麼可能!外面混的,講的是江湖道義,朋友妻都不可欺,何況你是我親哥,我要這點規矩都不懂的話,那豈不是禽獸不如嗎?別說是嫂子,就是哥你的情人啊小蜜啊,和你只要有點曖昧關係的女人,即便是沒有關係被哥你看中了的女人,我都肯定規規矩矩的,不會越雷池半步。」
秦少虎笑:「別當真,開玩笑的。我知道你再不懂事,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又叮囑說:「如果嫂子問起我們怎麼遇到的,你就說經過雙喜娛樂城的時候偶遇了,別說神湖那裡的事情。知道嗎?」
秦少白聽了笑:「你是怕嫂子知道你和那個女人的事情吧?」
秦少虎說:「我跟那個女人是清白的,但是你嫂子不會這麼想,女人你懂的。」
秦少白還是取笑:「這麼看來你很怕嫂子啊。」
秦少虎說:「這不是怕,是尊重。就好比一個男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外面跟別的男人一起。」
秦少白說:「反正你道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