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湖

  薛驀然站在門口,至少一米七以上的身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秀髮如瀑布般傾瀉,江風徐徐,將髮絲微微飄逸而起;黛眉似畫,秀麗若山,如水波一般明澈的眸子,流轉生情;粉鼻如玉般雕硺,晶瑩剔透,櫻唇嫩紅,肌膚勝雪;身著一襲白色連衣裙,玉臂如白藕;肩上斜跨了一個包,盡顯潮流時尚;大腿修長筆直,雪白而充滿彈性,配著高跟鞋,性感無敵,女人味十足。


  高貴,完美。


  比起秦少虎在天上皇宮那裡見她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更顯得驚艷的感覺,宛若女神般。


  車子就在薛驀然身邊停下,車窗打下,秦少虎的臉龐露出來,薛驀然微微地笑了下,說:「還算準時。」


  秦少虎說:「守時是個好習慣。」


  薛驀然邊上車,邊說:「挺有錢的啊,開的是悍馬。你家裡給你買的吧?」


  秦少虎問:「為什麼要認為是家裡給我買的?」


  薛驀然說:「我看你的年齡也不過二十五六而已,這麼年輕。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家庭背景,能開得起悍馬的可能性,還真不大。因為你要開著悍馬,還要經營著不小的生意,最起碼也得千萬身家啊。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從學校走出來都沒幾年,靠自己的話能有什麼本事達到這個高度呢?」


  秦少虎一笑:「還真不好意思,我父母都是農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官富二代。不過,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倒應該是,不但是,而且還是高官巨富二代。」


  薛驀然「哦」了聲,問:「是嗎?理由呢?」


  秦少虎說:「車子里只有我們兩個人,說了也沒關係,我就簡單地猜測一下好了。其一,從吳會長對你的態度上可見,如果你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會秘書,他會擺那麼大場合出來為你接風,還會讓你自由活動,然後還安排你暫住彎月傳說嗎?很顯然,你背後有大樹,他在討好你;其二,如果我看得不錯的話,你的骨子裡有一種高傲,脾氣還很古怪,暴烈,平常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會主動去跟一個不怎麼熟悉的男人說話,更不會主動約。相反,因為你長得漂亮,可能常有男人接近你,你還會很兇惡。但是你主動跟我說了話,主動約了我出來,是因為你看得出來我不是個壞人,而且你也想從我身上了解一些蜀東的事情,我沒說錯吧?」


  薛驀然聽了秦少虎的話,心裡大感吃驚,秦少虎簡直就是神啊!

  但她表面卻波瀾不驚,說:「我們只不過兩個小時前見了一面而已,沒說到十句話,這就足夠你如此自信地把一個人看穿嗎?我倒很想知道你從哪一點看出我高傲,又從哪一點看出我很兇惡?而且說得我接近你還有目的?」


  秦少虎說:「你別不承認,我看人不會走眼的,我什麼本事都沒有,就這點本事呢。」


  薛驀然說:「你總得要有說服力的理由啊。」


  秦少虎說:「很簡單,我看你正常時候的表情臉基本上都是板著的,看周圍東西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轉動眼珠斜著去看,然後對著我表示禮貌而笑的時候,基本上是皮笑肉不笑,很勉強,而且笑得一瞬即逝。可見你不是一個經常笑的人,沒有對別人笑的習慣。說明了性格中的高傲和兇悍。而這樣的一個你,我們初識你就願意紆尊降貴約一個陌生男人,很顯然你不是抱著談情說愛的想法,更無須交一個跟你的實力和地位相差很多的朋友,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有你的動機,沒錯吧?」


  薛驀然聽了秦少虎仔細的分析,更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如果秦少虎是敵人的話,那真是太可怕了。但她不會那麼輕易暴露出自己,這事關生死,大意不得。當即笑了下,問:「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優秀,對女人來說很有魅力嗎?」


  秦少虎說:「對某一部分女人來說是這樣,但你嘛,我真沒有這樣想過。」


  薛驀然問:「有女朋友了嗎?」


  秦少虎說:「有了。」


  薛驀然說:「看來你確實是個好男人。」


  秦少虎問:「是嗎?你怎麼就肯定我是個好男人了?」


  薛驀然說:「因為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在面對一個剛認識的漂亮女人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會說沒有,給自己留一個發展彼此的機會。但你說了實話,就證明你沒有打我主意的想法,是個正人君子。」


  秦少虎也佩服:「你果然是高人。對於平常人來說,要了解一個人,覺得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可是對於不尋常的人來說,一句話或者一個表情的細節,一秒鐘的時間就能清楚一個人。這也足以說明,你的不尋常。」


  薛驀然說:「你不是也在說明自己的不尋常嗎?你到底什麼人?」


  秦少虎說:「道上的。」


  薛驀然皺了皺眉頭,問:「你是混的?」


  秦少虎說:「要不然你以為呢,像我這年齡,有什麼本事又是搞企業又是開悍馬的?」


  薛驀然說:「聽吳會長說,蜀東龍蛇混雜,黑道如諸侯割據。現在看來,蜀東黑道之上果然藏龍卧虎,你是跟誰的?」


  其實這並不是吳顯貴告訴她的,而是她早就從資料上了解到的。


  秦少虎說:「跟狼哥,街霸社團的老大,也就是今天你吃飯那地方的大老闆。」


  薛驀然說:「果然是很有前途。」


  心裡其實卻感到格外惋惜,像這樣的人才竟然是黑道人物,看來接近他是一個大錯特錯的選擇。如果被他看出什麼來向趙永生或者吳顯貴告了密,那她的處境可就大大不妙了。


  秦少虎裝得很感概地說:「談不上什麼前途不前途的,生存而已。我們這種出身在底層人家的孩子,一開始指望讀書出人頭地,但是我們生存的這個社會很悲哀。農村孩子享受不到好的教育,即便十年寒窗考上一個學校,學費還是問題。即便家裡砸鍋賣鐵加吐血,拼了命讀個好的大學出來,工作還不一定好找,即便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你也別想得到好的升遷,無論政府的還是民營的,好的位置都是關係戶的,跟你是否努力的關係不大。然後,還得面臨著談戀愛結婚和買房子的壓力,賺錢的時候給國家抽稅去,用錢的時候再給國家抽稅去。本來很多人都稱讚過你優秀,你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人才,但是打拚了半輩子,卻仍然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像蝸牛一樣的生活。再看看那些奢華的背後,於是就會覺得真正的生存,靠的是手段。這是身為底層人民的辛酸史,你這種胎投好了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聽了秦少虎這感觸頗深的一席話,薛驀然完全地相信了秦少虎就是一個失足青年,因為想過富貴日子,所以就鋌而走險了,這個社會這樣的人很多。不禁心裡感到十分的惋惜,她直覺,秦少虎應該是一個非常難得的人才,如果能為國家所用的話,會貢獻很大的。


  兩人邊聊著天,很快就到了神湖。


  神湖,是蜀東最負盛名的標誌性景點,被稱為全世界最大的人工湖,在它的正中心,有帶著濃烈神話色彩的鎮魔塔,高達上百層,有華夏的埃菲爾鐵塔之稱,乃巧奪天工之奇觀。而正是因為神湖和鎮魔塔,才使得蜀東一個西南小城飛速發展成為華夏的五大經濟特區之一,聞名於世界。


  傳說神湖和鎮魔塔都遠遠超過了華夏的五千年歷史,到底有著多久和怎麼樣傳奇的歷史故事,卻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版本多種。


  最權威的說法是神湖的碑文介紹,說是繼盤古開天地之後,女媧用泥巴捏出了人類,結果卻發生了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的戰爭,共工被祝融打敗之後,氣得用頭去撞撐天的不周山,結果將這撐天的大柱子撞斷,使得半邊天垮塌下來,天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九州大地也被震蕩得多處破裂,裂口中爆發出熊熊大火,燃燒著人們的房屋和農作物,而浩蕩兇猛的洪水也開始奔流不止,漫過兩岸,地下的水也從其它縫隙中噴湧出來,淹沒了大地,人們生活的地方開始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更可怕的是,兇猛的野獸從山林中奔跑出來,吞噬殘害著山裡的人們,兇殘的鶩鳥盤旋在高空中,叼食著老人和弱者……


  女媧心疼的看著成千上萬的人餓死和淹死,她決心要拯救她的孩子們,於是她到了黃河邊,挑選了許多五彩繽紛的石頭,把它們放在熔爐里融化,再用這些都融化了的液體,把天上的洞一點一點地補起來。女媧一邊補著天,一邊看著天下那些災難中的兒女,忍不住落淚。


  淚水滴落的地方便成了一個巨大的湖,它便被後人稱為神湖。


  傳說神湖之水能消災避邪,所以求水之人趨之若鶩。


  於是蜀東市政府就利用了這種得天獨厚的傳說優勢,在神湖之外再修建了一個巨大的人工湖,引入長江黃河之水,真正的神湖便成為了湖中湖,更具有神秘感,開創了它的世界經濟格局,使得全世界那些富得流油而想把餘生醉生夢死揮霍掉的大富豪都雲集這裡,以求與神共舞長生不老。


  如果說蜀山寒門寺是蜀東人的驕傲,那麼神湖則是全華夏人的驕傲了。


  秦少虎找個地方把車停下了,然後就帶著薛驀然沿著神湖轉悠,並像導遊一般向她介紹神湖和鎮魔塔的傳說。


  兩人正沿著神湖的搭橋往鎮魔塔走去,突然,薛驀然站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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