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億的賭注
趙永生見吳顯貴講和,而且對方也只是鄭鐵軍的一個手下,秦少虎那麼激怒,對方還一再陪著笑,再過分的話會站不住理,當下便也充當和事姥,說:「吳會長說得對,人在江湖混,求的只是財,而且今天日子特殊,有什麼恩怨都留待以後去解決吧。」
他說留待以後,意思自然是暫且放鄭鐵軍一馬,但後面會好好收拾他的意思。
秦少虎也借坡下驢,看著萬矮子說:「行,我今天就給吳會長和狼哥面子,把和鄭鐵軍的恩怨放一放。今天咱們可以是朋友,以後就八仙過海各憑本事吧。」
當下,萬矮子也找著和「黑虎幫」有關係的人嘮嗑著找位置坐去了。他是「黑虎幫」的大總管,地位僅次於鄭鐵軍,所以鄭鐵軍的關係都差不多是他的人緣。
圍觀的人也都漸漸地散去了,該吃的,該玩的,都自己去了。
趙永生拍了拍秦少虎的肩膀,稱讚:「有銳氣,有出息,好好乾吧。」
他對秦少虎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秦少虎對萬矮子咄咄逼人,直指鄭鐵軍,鋒芒畢露,還算是替他爭了氣的,也讓他看得見以後對付鄭鐵軍的希望。
秦少虎突然想起說:「狼哥你帶我過去和馮局長喝一杯酒吧,套點交情,以後辦事也方便。」
趙永生點頭,帶著秦少虎到了馮大金一桌,他當然不會只向秦少虎介紹馮大金,得把一桌子的人都得介紹一番。但介紹到馮大金旁邊的男子時,卻把目光看向了左右,問:「這位是?」
馮大金忙說:「哦,是我的一個朋友,遠道來找我玩,我就順便帶來湊個熱鬧了。」
然後向中年男子介紹了趙永生和秦少虎。
中年男子把目光落在秦少虎的臉上,說:「聽馮局長說秦兄弟年紀輕輕武功了得啊。」
秦少虎一笑:「是馮局長過獎了,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哪裡談得上什麼武功。」
中年男子說:「過分謙虛就不對了,雖然我是做生意的,但也懂得一些江湖,要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必須得高調。而且據說秦兄弟還闖了鄭鐵軍的卧虎樓,可見更不是尋常之輩了。只是百聞不如一見,秦兄弟能不能給個面子,亮亮身手給我們開開眼界呢?」
聽得中年男子這話之後,秦少虎更加心裡有數了,他至少在中年男子簡短的兩句話里聽出了兩個破綻,其一,馮局長怎麼可能知道他武功了得?可見是中年男子本身就懷疑他是「絕殺者」而有絕世武功;其二,中年男子竟然直呼鄭鐵軍的名字?在蜀東地面上,多有來頭的人,也會對鄭鐵軍稱呼一聲鄭老闆,即便是吳顯貴也不例外,這說明中年男子本不是蜀東地面上的人。
而中年男子的目的,更是直指秦少虎的武功,毫無疑問,就是想檢驗他到底是不是「絕殺者」。
馮大金也在一邊配合著中年男子,說:「是啊,我這位朋友,雖然是商人,但也很喜歡武學,無論走到哪裡,聽說有高手心裡就發癢,想要切磋。就像是獨孤求敗,打遍天下無敵手啊。聽說秦兄弟是高手,所以就想切磋一下,秦兄弟給我個面子怎麼樣?」
秦少虎還沒有說話,趙永生馬上就說了:「馮局長的面子,那是必須給的,少虎你就厚著臉皮獻獻醜吧。」
他這麼痛快地答應有兩方面的原因。其一,是給馮大金面子;其二,他知道秦少虎武功深不可測,在卧虎堂上的表現,堪稱驚艷,他希望秦少虎借這個機會給他長長臉。讓蜀東人都知道他手下有這麼一員猛將。
結果一桌子的人都跟著附和起來。
中年男子甚至把這種氣氛不失時機地推向高潮,說:「大家不妨下注,以盡娛樂。」
大家馬上都附和著叫好。
這下,秦少虎就只能被趕鴨子上架,想找理由推脫也就沒辦法了。
而他心裡卻感到很為難,因為他自己很清楚,這個中年男子肯定是「逆天」恐怖組織的人,是想試探他的武功,如果他贏了中年男子,將會遇到更大的麻煩。而趙永生之所以支持這場比賽,其實是希望讓他贏了中年男子,長長臉。而且,的的確確,這番成敗除了影響他在趙永生心中的地位之外,還將影響到他以後在蜀東道上的聲譽及發展。
這世界,黑白兩道,都唯強者是真理。
但箭在弦上,他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
載歌載舞的美女們都停了下來,換上了秦少虎和中年男子的對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趙永生也跟著馮大金起鬨,慫恿全場的人下注。
戰場一下子拉開,擴大成無以復加的狀態。
趙永生站在秦少虎一方,馮大金站在中年男子一方,然後趙永生命人準備了籌碼,一萬為基注,往上有十萬注,甚至百萬注的。
在場的基本上都是巨頭,一萬注的都沒人買,最少都是買十萬注的,大巨頭們直接玩上百萬注。吳顯貴一個人就買了五個百萬注,也就是五百萬,買的竟然是中年男子贏。
見吳顯貴買的中年男子贏,很大一批人都拍他和馮大金的馬屁,跟著買中年男子贏。自然,也有一些覺得中年男子名不見經傳,而秦少虎是正崛起蜀東的新秀,趙永生能這麼傾力打造他,加上闖卧虎樓的事情,還是有不少人支持他。但相比之下,買秦少虎贏的人就少了許多,五分之一的人不到,金額在一個億左右。
而買中年男子一方卻有足足十個億。
也就是說,如果秦少虎贏了中年男子,那麼就能贏十個億,賠一個億出去,能為趙永生凈賺九個億。反之,如果他輸給中年男子的話,趙永生就只能贏一個億,賠十個億,純虧損九個億出去。
這個懸殊讓趙永生都感到很意外,在他心裡認為,經歷過卧虎樓事件的秦少虎,就像是謎一樣的高手,而跟著馮大金的中年男子什麼名頭都沒有,也沒有露幾手,相比之下弱了許多,應該有很多人買秦少虎的。
哪知道恰恰相反,多數人都買了中年男子,造成了一種巨大懸殊。雖然他久經風浪,沒少豪賭,但像這樣的豪賭,還是第一次。輸掉九個億,足夠他大傷元氣。
而且,不只是九個億的問題,更重要的還有面子問題。如果秦少虎輸了,他等於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挨了一記重拳之後還被打了狠狠的一耳光。所以,他難免緊張。但事到如今,再冒險,也是覆水難收的事情。
他不知道,這場在他看來的意外其實根本就是「逆天」恐怖組織利用馮大金做的一個局。秦少虎推斷的沒錯,中年男子就是「逆天」組織成員,是受坂田未央之命對秦少虎進行試探的「逆天」組織蜀東基地八大監使之一的白川喜。
白川喜開始想的是和秦少虎的一個簡單切磋,但後來覺得如果只是簡單切磋分量不夠,不一定能使秦少虎傾盡全力,而且顯得過於單調了些,要試就得試個樣子出來。所以他讓馮大金在撮合他和秦少虎切磋的情形下,啟動賭注,把所有人的情緒都調動起來,場面干大了,秦少虎自然也就全力以赴了。
而且他還早料到馮大金作為公安局長,在場的多數人首先就會給他面子或者選擇相信他的眼光。果不出所料,吳顯貴首先選擇了站在馮大金一邊,就更使得馮大金一方的人氣穩佔上風。
趙永生還在對著吳顯貴一方故作輕鬆地說:「如果是少虎贏了,就等於是大家為我送兩次禮,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馮大金也笑:「趙老闆也知道說只是如果啊,如果這東西在現實里往往是不可靠的。我們來吃了趙老闆喝了趙老闆的,然後還得打點包走,應該是我們不好意思才是,大家說得是不是?」
後面馬上一陣起鬨。
吳顯貴說:「趙老闆為人一向慷慨,大家都放心的贏吧,不用不好意思。」
趙永生很豪爽地開玩笑:「沒事,只要各位大老闆有本事,儘管用。我趙永生也沒什麼,就有點錢,用不完。」
在秦少虎上台之前,趙永生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只要你贏了這一局,我給你一億做獎勵。你可得爭點氣,你我以後在蜀東的面子與發展,都看你的發揮了。」
秦少虎只能說:「我會儘力的。」
趙永生點頭:「嗯,我相信你。」
是的,從內心裡講,他還是相信秦少虎會贏的。從卧虎樓傳來的情報稱,秦少虎竟然擊敗了鄭鐵軍手下第一高手的「暗殺堂」堂主西門九天,震驚整個卧虎堂,然後還能在和鄭鐵軍談判破裂的情況下全身而退,可想而知其武功境界,已近鬼神莫測。
所以,他才會願意在秦少虎身上下如此大的心血,把價值幾千萬的「雙喜」娛樂城給秦少虎經營,還幫他邀請蜀東各界大腕。就因為秦少虎的實力,他完全有信心把秦少虎捧出來,成為「黑虎幫」鄭鐵軍的終結者。
如果是真正的全水平較量,不用說,即便白川喜是一個地忍高段的忍術高手,秦少虎一樣能十拿九穩地拿下他。但關鍵的問題是,秦少虎在白川喜面前表現得越厲害,他的危險性就越高。他很清楚,白川喜只是一個先鋒,一個來探路的,在白川喜後面還有一整個「逆天」恐怖組織在想要他的命。
兩人都已到了台上,對峙而立,拉開一場巔峰之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