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霸之諸侯
和鄭鐵軍的卧虎樓比起來,趙永生的藏刀閣完全沒有那種殺機四伏,而更像是一個與朋友之間喝茶聊天的地方,很生活,很休閑隨意。讓秦少虎也顯得比較放鬆,沒有如臨大敵神經緊繃的感覺。
秦少虎在趙永生的對面坐下,問:「不知道趙老闆這是唱的哪一出呢?」
趙永生呷了一口茶,並且對秦少虎示意了下擺在他面前的杯子,說:「嘗一口茶吧,剛托朋友帶來的,極品碧螺春。」
秦少虎笑了下:「我不懂茶道,喝茶就是解渴,一口就喝了。趙老闆還是先說事吧,我心裡比較踏實些。」
趙永生笑:「秦兄弟這是怕我在茶里下毒啊?」
秦少虎說:「我這麼擔心也沒什麼不妥吧,很基本的自我保護常識而已。」
趙永生點頭:「也是。那我就不繞彎子,有事直說了。請秦兄弟來,主要有兩件事情,一好一壞,秦兄弟你是想先聽好事,還是壞事?」
秦少虎說:「先聽壞事吧,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結局好點。」
趙永生說:「行,那我就先說壞事了,在幾天前,我們街霸成員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想教訓一個叫周玄武的人,是一家叫玄武的偵探社老闆,據說秦兄弟當時是跟這個周玄武一起,是吧?」
秦少虎坦然承認:「是,怎麼,趙老闆是要找我算賬嗎?」
趙永生說:「江湖之上,不管黑道白道,大帳小賬,都肯定是要算的,只不過演算法有很多種。有贈送的,有還本的,還有利息的。至於該怎麼算,我得再問一問,秦兄弟跟這個周玄武的關係怎麼樣?」
秦少虎還是回答得很乾脆:「兄弟,生死之交。」
趙永生問:「這麼說來,在街霸和周玄武的這一場恩怨中,秦兄弟是會堅定地站在那一邊的了?」
秦少虎點頭:「應該不會錯。我秦少虎雖然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但一直覺得自己知好歹,明是非,重情義。在我有難的時候,玄武曾堅定地幫過我,我一直欠著他呢,所以,於公於私,於情於理,我都肯定會幫他。不會因為趙老闆勢力強大,我就要見風使舵。」
趙永生仍然笑著:「秦兄弟是真漢子啊,現在還能像秦兄弟這麼立場堅定的人真是太少了,我趙永生一直都喜歡結交這樣的人,可秦兄弟若是這麼執意地站在我的對立面,可就真讓我很為難了。」
秦少虎說:「江湖上沒有無法了斷的恩怨,只有不想了斷恩怨的人。是敵是友,跟我沒關係,只不過是你趙老闆的一個態度一句話而已。」
雖然,秦少虎本來也想找趙永生合作,從而為「逆天」組織布下一張網,他擔心的就是趙永生跟他計較周玄武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心裡,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趙永生會對周玄武的事情做出妥協。不為別的,就為從一開始趙永生對他的稱呼,是叫的秦兄弟。這個稱呼說明趙永生一開始就把他當自己人。
如果這其間沒有斡旋的餘地,趙永生不會搞得那麼隆重的派人去接他,還如此稱呼。趙永生這麼做,肯定不是簡單的想把他從周玄武身邊拉過來,趙永生的「街霸社團」人才濟濟,絕不會只因為他武功還不錯就不跟他計較幫周玄武的事,肯定有別的原因。
秦少虎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昨天晚上他開著軍車鬧了卧虎樓的事,這件事肯定傳到了趙永生的耳朵里。這肯定就是趙永生邀請他的原因,可是昨天他離開卧虎樓后,先送了蔣厚土等人回偵探社,再向燕雪嬌還了車子,再才坐計程車回去,三個環節里他都注意過並沒有被人跟蹤,趙永生為什麼會知道他住的地方?
幸好,很快趙永生就揭開謎底了。
趙永生呷了一口茶,然後慢條斯理地說:「說壞事說得空氣都有些不流通了,我還是先說說好事吧。據說秦兄弟昨天晚上幹了一件轟動蜀東的大事?」
果然,指的是卧虎樓之事。
秦少虎裝糊塗:「轟動蜀東的大事?趙老闆有點過獎了吧,我可沒有這個本事。」
趙永生說:「秦兄弟你就不必謙虛了,敢到卧虎樓去挑事,那可是向天借膽啊。在蜀東,掰著手指數,都數不出兩個人來的。不過,從這一點看,秦兄弟和我,那又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人嘛。秦兄弟方便說說為什麼去鬧卧虎樓嗎?」
秦少虎淡然一笑,說得輕描淡寫:「也沒什麼,就初到蜀東,想干點事情,找不著什麼干。然後就去卧虎樓找鄭鐵軍,他那麼大場子,讓他給塊地我,他不願意,而且還很生氣。結果地沒要到,仇結下了,還說要弄死我。」
「秦兄弟是初到蜀東?」趙永生聽了這話有些意外。
秦少虎點頭:「是,沒幾天呢。」
趙永生問:「那秦兄弟以前在哪裡幹什麼?」
秦少虎說:「以前在沿海,也是玩玩耍耍的。」
趙永生又疑問:「可是據說秦兄弟去卧虎樓的時候開的是部隊的軍車,而且好像還是武警一號車?這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秦少虎笑了笑:「是,裡面有些淵源。」
趙永生很好奇地問:「什麼淵源?」
秦少虎說:「這就不大好說了,反正不是有親戚在裡面就是有朋友在裡面吧。」
趙永生點了點頭,開始進入正題:「如果秦兄弟願意的話,我們合作怎麼樣?」
秦少虎心裡暗自一笑,這是他早有料到的,一旦他和鄭鐵軍的恩怨傳出來,趙永生必定會拉他入伙,只不過趙永生比他想的還要急,沒等他找上門,就主動找他了,便問:「怎麼個合作法?」
趙永生說:「秦兄弟不是想要塊地發展嗎?鄭鐵軍小氣,不願意給,我來給。除了街霸城裡的天上皇宮,剩下的地方,我讓人給秦兄弟你列個名單,把地段和規模等都詳細介紹,並且帶秦兄弟你去實地考察,秦兄弟你自己選。」
秦少虎裝出幾分驚喜來:「趙老闆此話當真?」
趙永生說:「我趙永生在蜀東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說話當然算數。」
秦少虎說:「看來無論是胸襟還是眼光,趙老闆比鄭鐵軍都強多了,那麼,也就等於說,以後我跟趙老闆是自己人了?」
趙永生說:「那是當然。以後我有事,秦兄弟自然也是不能袖手旁觀的吧?」
秦少虎裝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那還用說,誰敢跟趙老闆為難,那就是和我秦少虎過不去!趙老闆你看不順眼的人,那就是我秦少虎的死敵!」
道上的規矩,秦少虎還是懂的。趙永生送一個場子給他,不是白送的。其實就是將他收在門下,他接管了趙永生的場子,趙永生再到場一祝賀,從此蜀東人都知道,他是趙永生的人了。只不過與趙永生其他手下不同的是,他無需隨時聽從趙永生的命令,但在有事的時候必須和趙永生堅定地站在一個立場。
如果把趙永生比喻成皇帝,街霸社團的所有成員都是趙永生的臣民,被趙永生掌控著完全的命運,而秦少虎的身份則是一個附屬的諸侯國之王,自行治理但需要對上國進貢和唯馬首是瞻。
話沒有說明,但懂規矩的人都知道,所以秦少虎用那信誓旦旦的話表示他明白,他得了一塊趙永生的地,也不是會白得的。
趙永生對秦少虎的話表現得很滿意,當即也在言語上表示自己的態度:「一樣一樣,誰如果敢為難秦兄弟的話,那也一樣是在跟我趙永生過意不去,那麼我趙永生也肯定不會讓他好過的。即便是鄭鐵軍也一樣!」
秦少虎表現得有相當信心地說:「我相信在我們的努力下,會把鄭鐵軍給趕出蜀東的。什麼黑虎幫,我看到時候只能叫病貓幫吧。我看,以後,我還是喊狼哥合適點吧?」
趙永生的臉上笑成一朵花似的,這雖然是一個稱呼的問題,但很多時候從稱呼上看得出一個人的心跡,如此看來秦少虎是真心愿意投靠他,而且很懂規矩,這就等於他輕輕鬆鬆的降服了一頭猛虎。但口裡還是顯得比較謙虛地說:「稱呼而已,隨便就好,沒那麼多計較。」
其實秦少虎知道,越是混到層面上的人,就會越是在意稱呼這東西。因為稱呼就意味著是否被尊重,一個很關鍵的面子問題。
突然,秦少虎又想起了一件關鍵的事情問:「那,玄武的事情,狼哥能賣我個面子,想法把他化了嗎?」
趙永生點頭:「既然那個周玄武是秦兄弟的兄弟,我理當給個面子。不過,秦兄弟你也得讓我找個台階下,是不是?畢竟這件事對我們街霸社團的影響還是有的,不但沒有順利完成任務,而且還有成員受傷,被抓。如果就這樣簡簡單單算了的話,手下兄弟會不服的。」
秦少虎點頭:「這我明白,我會帶他向狼哥擺酒謝罪的。不過,狼哥能透露和玄武到底是什麼恩怨嗎?據他說,根本就沒有得罪過街霸社團的地方,為什麼會嚴重到驚動了狼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