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巔峰之戰
當秦少虎正在為「逆天」組織煩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與霍無用一個星期時間的蜀山巔峰之戰姍姍來遲。
天還沒亮,秦少虎就給霍無用打了電話,說已經在蜀山之巔等他了。
蜀山,乃是華夏名山,以險著稱。唐代詩人李白曾有千古名句「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可見蜀山之險。
遠看千峰萬仞,危峰兀立。
上山頓感荊棘如林,山道狹窄而陡峭,參天古樹遮天蔽日,林中猛獸隱隱低吼。整個蜀山,唯有一條路可通達頂端,稱為鬼門關棧道,即便是山中的老獵人也有不少摔落山崖死不見屍的。
所以,除了蜀山寒門寺的僧人,練有無上佛功,可來去自如。一般人沒誰走鬼門關棧道,到蜀山之巔。
霍無用選蜀山之巔與秦少虎決戰,有兩大用意,其一是刁難秦少虎,其二是便於埋伏。
秦少虎可是最頂級的特種軍人,叢林戰的高手,再危險的懸崖峭壁也攀爬過,何況還有一條羊腸道。
兩個時辰之後,秦少虎登上了蜀山之巔。
朝陽正從遙遠的東方破曉而出,背後寒門寺的鐘聲梵音入耳,山林的古松之上,薄霧如仙雲環繞,那凡塵俗世瞬間遙遠,心中有種格外的空靈。
秦少虎站在那裡,看得見山外山,綿延千里。可嘆,看不見命運。
與霍無用之戰,結果如何?其實,這他真不擔心。儘管他知道以霍無用的為人,肯定會跟他玩陰謀,而他卻已早有安排,運籌帷幄。
重要的是,「逆天」組織的眼睛藏在哪裡?
醫院裡的試探,如一顆炸彈在秦少虎心裡轟然炸響,以他的警覺,「逆天」組織是如何再次找到他蹤跡的呢?
周玄武?
也不可能啊,若是周玄武出賣他的話,就可以直接將他賣了,何須試探?那種試探,顯然是對方在不知他真面目的情況下,通過多種標準的判斷來求證。
這是一個謎,這謎猶如一條毒蛇般起伏在他心的草叢裡,令他不安。
「阿彌陀佛!」背後一聲佛號。
秦少虎轉身,背後一個方臉大耳慈眉善目的和尚,身著一襲雪白袈裟,超凡脫俗,宛若仙人下凡,細看時,面目紅潤,眉毛卻已白了。
「大師。」秦少虎雖不知和尚是誰,但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畢竟,寒門寺在蜀東是個世外的修行之地,有著很神聖的地位。
和尚直截了當:「蜀山乃上古神地,眾僧修行,始得靈境,積善天下,施主切不可為此處帶來殺劫,還是下山去吧。」
秦少虎頓感驚詫:「大師知道我要幹什麼嗎?」
和尚搖頭:「不知道。」
秦少虎不解了「那大師為何說我為此處帶來殺劫?」
和尚說:「施主來此地,蜀山頓時祥和暗淡,驚動老衲。老衲觀施主面龐,殺氣如鋒,殺劫如籠,施主所到之地,必有軒然大波啊!」
簡單的幾句話,秦少虎馬上對和尚另眼相看了,也不禁肅然起敬,問:「敢問大師如何稱呼?」
和尚答:「老衲天機。」
「天機大師?」秦少虎大吃一驚,聲音也大了起來,「你真是天機大師?」
和尚頷首:「老衲正是天機。」
秦少虎心中頓時激動起來,他可是久聞天機和尚大名,乃是蜀山寒門寺的祖師,至今百餘歲,據說練有登萍渡水之功,且有知天曉地之能。
數十年前,蜀山曾有巨蟒,為禍百姓,於鬧市橫衝直撞,且飛檐走壁如履平地,軍警追擊也望塵莫及,一天一夜,傷人無數,巨蟒消失,民心不安。後來天機大師出現,掐指一算,巨蟒藏於一居民樓頂,遂出手,生擒巨蟒,囚於寒門寺,至此,天機大師名動天下,越傳越神,宛如神仙下凡。
也因此使得蜀山盛極一時,無數人上山燒香拜佛,求見天機大師,指點迷津。可幾乎上去的人都吃了閉門羹,寺內僧人回答,或是祖師閉關之中,或是天下雲遊去了。於是,蜀東人都知道,見天機大師,難如登天。
沒想到,這位傳說中的人物,竟在眼前。
秦少虎趕緊問:「聽聞大師乃神人,知天曉地,大師能為我略算一二嗎?」
天機大師問:「施主想算什麼?」
秦少虎說了一個字:「命!」
天機大師卻搖頭不語。
秦少虎說:「有什麼大師不妨直說,即便不堪,我也受得起。」
天機大師頷首:「既然施主這麼說,那老衲也就直說了,施主之命,殺劫重重,大凶之象,如於懸崖,一失足,萬劫不復。且其中魍魎萬千,諸神避路,全是變數。老衲行走天下數年,遇人無數,卻從未見此大凶絕境之命!」
秦少虎一笑:「這麼說來,我是必死無疑了?」
天機大師說:「倒也不是,命之禍福,還是在於造化。富貴之道,若不善走,可家破人亡;逆境之道,若行得正,亦能否極泰來。烈火雖惡,可焚木成灰,亦可鍊鋼成器。一切,都在本身造化。如若施主不介意,老衲可指一途,保可渡劫。」
秦少虎忙問:「有什麼辦法,求大師指點。」
天機大師說:「金蟬脫殼,阪依我佛。」
「出家?」秦少虎當即搖頭,「那不行,我人生還有太多未了之事,怎能出家呢,逃避,絕不是男人所為。」
天機大師嘆:「那,老衲也無能為力了。施主這雙眼之中煞氣越來越濃,面相越來越暗,只怕是劫數將至了。施主若不走,這蜀山之上,以後只怕就沒有寧日了。」
秦少虎說:「我已先與人約戰於此,沒法臨時更改,大師放心好了,我絕不會給蜀山帶來禍事的。」
其實,他不願換地方,是因為這裡和霍無用動手比較隱蔽,可以避開「逆天」的耳目;而且,他是叢林戰高手,霍無用如果玩陰謀,在這險惡之地他好接招,如果下山去的話,安全係數會降低很多。
天機大師道了聲「善哉善哉」,便轉身去了。
寒門寺的鐘聲敲響,林間幾聲鳥雀啼叫。
霍無用來了。
穿一雙白球鞋,藍牛仔褲,紅花T恤。頭髮三七分,在微風下很飄逸,那雙目光看著秦少虎,充滿了藐視,那藐視之中,充滿了狠毒。
今日,他定要讓秦少虎葬身於此。
在他身後五百米,霍家八大金剛帶領著數十高手,會在他與秦少虎交手之後,於周圍埋伏,見機行事。
若是他戰況順利,則由他擊殺秦少虎;若是他戰況不利,則由伏兵啟動。
霍無用上下打量了秦少虎一番,還是難得的稱讚:「其實,你有本事,有膽量,本來是個人才。」
秦少虎說:「你話中還有話吧?」
霍無用說:「沒錯,你本來是個人才,只可惜不識時務,狂妄自大,把自己走到了窮途末路,常話說的性格決定命運,可謂真理。」
秦少虎只是笑:「大概,這番話是你自己對自己說的吧,常話怎麼說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霍無雪臉色瞬間就變了,惱羞成怒:「行,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是誰之將死!」
那雙目光里,已經有了顯然的殺機,讓秦少虎證實了,這果然不是一場只關乎輸贏的較量,而是生死的對決。
在蟠龍會所里,霍無用還裝得光明磊落,說得冠冕堂皇,其實老奸巨猾。他不知道秦少虎的深淺,擔心動靜鬧得太大,甚至失手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用一個公平約戰的借口,把秦少虎誑上蜀山,布局圍殺!
他要讓秦少虎神不知鬼不覺的人間蒸發。
「行了,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吧!」秦少虎完全沒把霍無用放在眼中的樣子。
霍無用被激怒了,一連出了三腳,踢了三塊石頭。
三塊石頭呼嘯著激射向秦少虎的頭部,霍無用緊隨石頭衝到。
他利用石頭的攻擊讓秦少虎分神,然後猛攻秦少虎,搶下先機,一舉擊斃秦少虎。但他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秦少虎。
秦少虎面對著激射如箭的石頭,不閃不躲,迎著石頭猛擊而出。
三塊石頭,全都爆裂而開,如一片雨點般反射向沖近的霍無用。
霍無用大驚,沒想到秦少虎竟然如此強悍,趕緊使用迷蹤步移形換位,躲避那些反射的石子,而秦少虎卻飛起一腳,拉弓射箭式直蹬霍無用的胸膛。
速度之快,迅若流星。
霍無用趕緊一掌封擋而出。
擋是擋住了,可秦少虎的另外一隻腳至後面更快的彈射而出,如一道影子閃過,蹬中霍無雪的肚子。
「哇!」
一口氣從霍無用口中噴射而出,巨大的衝擊力如狂風卷落葉,迫使霍無用腳下倉皇後退,最後還借了個後空翻來化解衝擊力。
可後空翻才落地,秦少虎又已經疾沖而到,拳如重鎚,擊向霍無用的喉管。
拳風勁然,殺機凌冽,霍無用驚惶之下,還是趕緊用迷蹤步閃躲。霍元甲當年創迷蹤拳,擊敗俄國大力士,成為民族英雄,使得迷蹤拳名揚武林。迷蹤拳幻影千重變化莫測,常讓對手防不勝防出奇制勝,迷蹤步功不可沒。
任何一個武者,下盤不穩,或者不快,上面的攻擊必受限制,所以,下盤於武功來說,如同基石於高樓大廈。
再次避開秦少虎的兇狠攻擊之後,霍無用很高明的用了一招「鐵板橋」仰面而倒,然後雙腳如剪,正好迎著要趕盡殺絕追擊而至的秦少虎,剪住了秦少虎的腳,用力一絞,秦少虎便站立不穩摔倒。
霍無用趁機一腳蹬出。
秦少虎剛摔倒在地,霍無用的腳已經往腰間蹬到,趕緊以手掌擋出,身子貼地摔出去,撞到崖邊一株巨松停下。
霍無用一個「鯉魚打挺」站起,再次沖向秦少虎。
秦少虎手在地上一按,也彈身而起,才站得穩,便看見眼前一團幻影,伴隨著風雷隱隱之聲,地上落葉亂卷,周圍樹枝傾搖。
迷蹤拳!
這是秦少虎第一次見識傳說中的迷蹤拳,只看得見拳影,看不見拳心,而漫天都是拳影,讓人眼花繚亂,無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