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
眼下,得有個暫時的落腳點了。蜀東這地方,與秦少虎走得最近的,當然是周玄武,那一瞬間,秦少虎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念頭,「逆天」突如其來的報復,會不會與周玄武有關?知道他身份的,除了「龍首」以外,就只有周玄武了。
周玄武與他是生死兄弟,可畢竟兩人幾年未見,而且「逆天」有一億的巨額懸賞,多少人在巨大的誘惑面前都能幹出罪惡的事來。
他還是打了電話給周玄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情的真相,只有求證,才會有結果。他不會放過背叛他的人,也不會冤枉真正的兄弟。
所以,他必須跟周玄武繼續下去,不能因為懷疑而斷掉往來。
周玄武聽說情況之後,直接就讓他搬過去,說和他一起想對策,絲毫也不擔心禍及自己。
秦少虎也不客氣:「行,我暫時到你那裡住兩天再說吧,慢慢再找合適的地方。」
兩個人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來。周玄武建議秦少虎先離開蜀東,到另外一個地方躲一躲。但秦少虎拒絕這麼做,他說躲不過是權宜之計,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逆天」一天不滅,他一天不得安穩。
周玄武說:「可是,要想滅逆天,憑你,就算加上我,似乎也有點異想天開了。聯合反恐會花那麼多精力都沒能滅得了逆天,何況我們?」
秦少虎說:「那可不一樣。」
周玄武問:「有什麼不一樣?」
秦少虎說:「聯合反恐會沒能滅得了逆天,是因為逆天總是在玩捉迷藏,反恐會找不到他們的蹤跡。而現在是他們自己跳出來找我,他們會出現在明處,我們有目標。」
周玄武說:「除非你當誘餌,才能讓他們現出原形,否則的話,是沒法發現得了他們的,他們肯定會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充當狩獵者的角色。但用你當誘餌這一步棋太險,決不能用,至少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廬山真面目,要找你比較困難,你會相對安全。」
秦少虎也贊同:「說得也是,我得再仔細想想。」
「我覺得狼俠的身份也可以暫時的放下了。」周玄武突然想起提議。
秦少虎正準備說話,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警笛尖叫,伴隨著很大的動靜。他起身走到窗口,看見小區里開進來好幾輛警車,警車都全副武裝,手裡持槍,往樓裡面搜來。而讓秦少虎感到意外的是,他看到了一個很不想看到的人。
霍無雪!
難道因為河邊的案子?
不管是不是,都得小心為上。秦少虎趕緊拿起他的密碼箱,對周玄武說了聲:「我先拿到外面藏起來。」
他直接到了頂樓,藏在樓梯間的曬台之上,然後再回到屋裡,屁股都還沒坐穩,就傳來了敲門聲。
周玄武起身去開了門。
霍無雪帶著幾名荷槍實彈的警察站在門口,而她的目光直接無視周玄武,而看向了秦少虎,然後對身後的警察一聲喝:「把他給我抓起來!」
周玄武趕緊攔著:「喂,霍警官,怎麼回事?」
霍無雪說:「河邊發現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事關多條人命,已經啟動全城搜查令,搜查犯罪嫌疑人,而他就是重點嫌疑人之一!」
「重點嫌疑人?想不到我這輩子自從遇到你之後,還真是和犯罪有了不解的淵源啊!」秦少虎坐在那裡巍然不動,而警察的槍已經指到了他的頭上。
「霍警官的意思是少虎是殺人犯?」周玄武裝著震驚,「有什麼證據嗎?」
秦少虎接嘴:「證據,是不可能有的,但欲加之罪的想法肯定有。」
霍無雪冷笑一聲:「事實總是勝於雄辯的。」
「是嗎?」秦少虎淡然一笑,「那我能求你把證據拿出來,讓我死得瞑目嗎?我多想感受一下能一名超級罪犯是個什麼滋味。」
霍無雪讓周玄武先迴避開了,然後再問秦少虎:「先說說,今天晚上你都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吧?」
「今天晚上?」秦少虎說,「十點半我從你那裡被放出來,然後跟玄武通了幾分鐘的電話,一不小心電話掉地上摔壞了,然後我轉悠著找到一家沒關門的手機店,買了個新手機,跟雪嬌打了會電話,她說以後我們不要再來往了,我覺得心情特別不好,一個人在路邊晃蕩了一陣,然後就回來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霍無雪問:「回來多久了?」
秦少虎想了想:「差不多一點回來的,你自己算吧。」
霍無雪繼續問:「請問你是怎麼回來的,打的?走路?朋友開車送回來?」
這個問題,一下子讓秦少虎神經敏感起來,但馬上反應敏捷地回答了:「我自己騎摩托回來的。」
他知道撒不了謊,因為霍無雪只要調小區監控,就能看得見。要是撒謊的話,反而會更被動。
「呵呵,還算老實。」霍無雪問,「那你能告訴我,是一輛什麼摩托嗎?」
秦少虎說:「鈴木,勁跑。」
霍無雪點頭:「很好,現在可以把你的雙手伸出來,戴上手銬跟我走了!」
「憑什麼,難道我騎摩托車回來犯法嗎?」秦少虎不滿,憤然。
霍無雪說:「在河邊的案發現場,我發現了摩托車輪的痕迹,而輪印所對應的正是一輛鈴木勁跑摩托,還要我說得更清楚點嗎?」
「你說什麼清楚了?」秦少虎爭辯,「就因為案發現場發現了鈴木摩托的輪印,而我也騎著鈴木摩托,然後就是我作的案了?你這什麼邏輯?難道全蜀東就只有我一個人騎著鈴木勁跑摩托?」
「我沒說是你作的案,我只是說你有嫌疑,所以你有權利跟我回去接受調查,在你的嫌疑沒洗清之前,我有權力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懂嗎?」頓得一頓,霍無雪語氣一個轉折,「當然,你也有權利反抗,我也有權力擊斃你!」
秦少虎滿臉的不服氣,卻也只能說出三個字:「算你狠!」
然後由著警察戴上手銬,被霍無雪喝令帶走。
周玄武被放出來,見霍無雪要將秦少虎帶走,頓感手足無措,他知道河邊的案子就是秦少虎乾的,可他不知道的是霍無雪怎麼會這麼快找上門來,到底掌握了什麼樣的證據?但他知道霍無雪是警界奇葩,有相當高的偵查天賦,秦少虎落到她手裡,吉凶難料。
他趕緊地對秦少虎問了句:「少虎,要我為你做點什麼嗎?」
這是暗語,意思是在問他需不需要出手救他。
可秦少虎也坦然:「到時候幫忙找個女人給我沖沖霉氣就行了,做了一輩子的好人,一天被抓兩次,真是禍不單行。」
周玄武也不知道秦少虎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他覺得秦少虎既然這麼說,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霍無雪要了秦少虎的摩托車鑰匙,讓一名將警察騎去現場對照輪印,並且調取案發時間段的監控,重點留意騎著鈴木摩托車的人!
邊吩咐的時候,霍無雪看似專註辦案,其實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留意秦少虎的反應,她並沒有從秦少虎的表情里看見慌亂,反而是事不關己的悠然。這讓她覺得有些意外,難道是自己的直覺出了問題嗎?
接到報案之後,她第一時間趕赴現場,在消防官兵滅火之後,對整個現場進行了勘查,包括那些已經燒焦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面目燒焦了,可身上的傷口所在的位置和所呈現出來的狀況卻看得清楚,加上現場找到的毒針、鐵蒺藜以及東洋刀,霍無雪得出兩個結論,其一,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死者的,因為死者的身上並沒有這些兇器的傷口痕迹。其二,這是一場高手搏殺引發的特大命案。
霍無雪當時就震撼到了,是什麼樣的人有如此強悍的本事,擊殺掉這麼多高手,出手如此的乾淨利落?
還有,死在這裡的人是被燒掉院子的主人,還是殺手?
霍無雪當即著手調查了院子的居住情況,發現竟然沒有登記人,因為政府本來準備在這裡建一座濱湖別墅群,但後來發生了雲南大理洱海情人湖被填建富人別墅一事曝光,民憤極強,於是這處政府規劃的濱湖別墅預案也宣告擱淺。
小院里本來的居民早拿了政府的補助款搬遷別處,整個院子是荒廢著的。
隨後,霍無雪調查了附近居民,都說鐵門整天關著的,並沒有見到裡面住的什麼人。
霍無雪的腦子裡很快就冒出了神秘莫測的秦少虎來,在沒有更多線索的情況下,往往只能發揚懷疑的精神。
以秦少虎的身手和他的神秘,都是有可能的。
結果,當霍無雪趕到周玄武住的小區,首先就發現了那輛秦少虎的鈴木摩托車,這讓她感到興奮,因為她正好在現場也發現了鈴木摩托的車輪印。難道真跟秦少虎有關?
但在一番審訊之中,秦少虎對答如流,而且全無破綻,甚至一開始就說了是騎著摩托回的家,絕無半點心虛。以霍無雪的偵查經驗,如果秦少虎真與河邊案有關,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掩飾證據,不會坦坦蕩蕩。
但霍無雪還是堅決的帶走了他,因為她監聽到秦少虎和周玄武的那番電話,對她的褻瀆,令她格外惱恨,現在有這個借口,無論秦少虎跟河邊案有沒有關係,她都得狠狠地整治他一番!
當然,有關的話就更好了,她不但可以親手將秦少虎送上審判庭,還能立下大功,可謂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