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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頭看,車窗搖下來,是梅玲。
梅玲的臉色不大好看,對我說:「上車!」
我說:「幹嘛?」
「我讓你上車!」梅玲說。
「不必,我這就打車走了,有車了!」我說。
「好了,少他媽的牛逼了,不讓你回別墅了!」梅玲說。
我一聽,就打開車後門上了車。
梅玲開動車子:「你真牛逼啊,我服了,操——姑奶奶看來想讓你日一次,費事了!」
我說:「你又缺不著餓不著的,幹嘛非找我?」
「操——一個男人一個味道,你的味道是別的男人都無法比的!」梅玲理直氣壯地說著,突然笑起來:「寶貝,你是不是吃老闆的醋啊?要不這樣,以後,我只伺候你一個人,只讓你來這裡日我,不讓老闆弄了!」
我說:「去你媽的……你說話和放屁差不多……往哪拐呢,我要回家的,你往哪開呢?」
梅玲說:「好了,大少爺,今晚不讓你濕身了,你現在就是想日我,我這會還不答應呢,不然,壞了我的點子……今晚反正你老婆不在家,我帶你去個地方,讓你開開眼界……」
我說:「什麼壞了你的點子?去哪裡?」
梅玲說:「這是行話,你不懂,點子就是運氣,我這會要去一個地方玩兩把,玩這個之前,是不能做那事的,不然,會破壞了運氣,就是壞了點子……至於去哪裡,別問,到了你就知道了……記住,去到不要多說話,跟著我,只管看,我今晚讓你看看眼界!」
我一聽,來了好奇心:「你是不是要去打牌?」
梅玲說:「聰明,今晚我讓你看看什麼叫打大牌,你那天玩的那麻將,那也叫打牌?呵呵……今天有你陪著我,一定能給我帶來好運氣,飛把上次輸得贏回來不可!」
我說:「你上次輸了多少?」
「30萬!」梅玲淡淡地說。
我嚇了一跳,媽的,正好和老子貸款的數字相同,30萬在老子這裡是創業的全部本錢,這娘們一次就輸了這麼多。
梅玲看我的神色,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是光輸不贏,我最多一次還贏過40多萬呢!」
我又嚇了一跳,操他媽的,老子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有40萬!
我說:「那麼說,你發財了,打牌發了!」
梅玲說:「奶奶的,總體還是輸,偶爾贏一次,還是輸地多!最近幾個月,輸了接近80萬了!」
數字越來越大,我越來越吃驚,看著梅玲,故意說:「你哪裡來這麼多錢玩牌?」
「我……」梅玲頓了下,看了看我,然後說:「我做生意啊,我有開的美容城啊!」
我說:「屁——美容城能賺這麼多?」
梅玲說:「哎——別這麼小瞧人好不好,我的美容城賺多少,誰都不知道,你怎麼就敢說我賺不來這麼多呢?哼……」
我突然笑起來:「哦……也許你說的對,我不懂生意,不接觸這一塊,可能會賺得跟多吧,我倒是經常聽小許說你的美容城生意超級火爆……」
梅玲得意地笑了:「嗯……這就對了,別以為我分管報社的基建和經營,我就是貪污受賄的人,我的家業,我的錢,都是我做正當生意來的,不信,讓他們來調查啊……」
我點點頭:「嗯……你說的我信,別人是有這麼說的,但是,他們都是捕風捉影而已,沒證據的,都是瞎說!」
梅玲看了我一眼:「你真的這麼以為?」
我說:「那我總不能沒證據和根據地說你不清白吧?其實呢,我心裡也是覺得你的錢來的不正……」
梅玲手一抖,說:「為什麼?」
我說:「因為你的私家車,你的別墅,你的出手花錢闊綽……」
梅玲說:「笑話,就因為我分管這一攤,就這麼想,其實呢,我是靠自己的生意賺的錢,當然,我也不能說就很清白,經常吃吃喝喝的事是有的,人家送我好煙好酒高檔化妝品衣服我是收的,但是,我是從來不收人家的錢的,我自己不缺錢花,我有必要要人家的錢嗎?」
我笑笑:「你說的對,我覺得有道理!」
梅玲說:「你說的話是不是真話?」
我說:「你覺得像假話嗎?」
梅玲說:「我覺得不是很真,也不是很假!」
我說:「那你就當半真半假好了!」
梅玲哼笑了一聲:「我寧願當做都是真話!」
我說:「我也希望你這麼認為!」
梅玲又哼了一聲:「剛才你為什麼跑了?讓老娘空歡喜一場!」
我說:「這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嗎,要是不跑,你今晚那裡會有好點子呢?」
梅玲說:「靠——我本來今晚沒打算玩牌的,老娘本來打算今晚讓你玩我的,你個孬種,作踐我,弄得我渾身難受……我沒地方出火,才開車出來的,去玩會牌……我知道這個時候這裡是不會有計程車的,你走不遠的,我開車出來了……我最近自己的車都放在這裡,平時不開……」
我說:「我告訴你一萬遍了,別打我的主意,我是不會做出對不住我老婆的事情的,你就別瞎操心了……」
梅玲說:「那個傻丫頭今晚不在家,你怕什麼?做了她也不知道,回去也不用擔心露出破綻……」
我說:「少廢話,那也不行!」
梅玲說:「要不,咱們不打牌了,去你家玩……」
我說:「閉嘴!想都別想!」
梅玲有些沮喪:「那好吧,那還是去打牌吧,希望你今天給我帶來好運氣,贏了,咱倆對半分,贏個20萬,咱倆一人10萬,哈哈……」
我說:「贏再多也是你的,和我無關,我不要,你自己發財去吧!」
梅玲聽了,無聲地笑了起來,沒說話。
我這會心裡充滿好奇,我想知道梅玲都在怎麼賭博,在和什麼樣的人一起賭博。
一會,梅玲說:「對了,商議個事!」
我說:「什麼事?」
梅玲說:「你希望我今晚能贏不?」
我說:「反正不希望你輸!」
梅玲說:「那你就是希望我贏了……我想啊,要是玩到中途,我的運氣要是不好,你能不能幫我改點子?」
我說:「什麼意思?讓我上去替你打?不行,我的麻將水平太初級,我改不了……」我這話說的倒是實話。
梅玲笑了:「不是這意思,我知道你的水平不會高到哪裡去,我說的改點子,不是那回事……」
我說:「那是怎麼回事?」
梅玲說:「就是……就是那些玩牌的,都信奉這麼一點,就是玩牌的時候,如果運氣不好,就找個人做那事,做完之後再繼續玩,就能帶來好運氣,這就叫改點子……我想,到時候,如果我運氣不好,我倆去隔壁房間做一次,等於是你幫我來改點子……玩牌的那地方,隔壁是豪華套間……」
我一聽,懵了,接著說:「嗯……你做夢去吧,我是不會給你改點子的,你要是想改點子,我出去給你找一個幹活的民工,保證給你改好了點子……」
梅玲一聽,說:「去死吧你!」
我說:「你還沒開始玩牌,就沒好打算了,不吉利!」
梅玲一聽我說的有理,也就不提這事了。
很快,梅玲的車子停在了她開的美容廳門前,門口附近陰暗處還停著幾輛車。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說:「原來是這裡!」
梅玲漫不經心地說:「偶爾有朋友來了,就在三樓玩一會,這裡可不是賭場啊,你別想歪了……」
我說:「我沒這麼想!我知道這裡是正規的美容院!」
梅玲笑了:「好了,你心裡有數就行,別跟我裝!」
我笑了笑,沒說話。
然後,我和梅玲進了美容廳,上了三樓,樓梯口站著一個光頭小夥子,見梅玲和我來了,打量了我幾眼,然後尊敬地對梅玲說:「梅姐來了……」
「幾桌?」梅玲說。
「兩桌!」光頭說:「老頭子也來了,在北面那屋!」
「哦……來了多久了?」梅玲說。
「來了1個多小時了!」光頭說。
「哦輸了贏了?」梅玲說。
「進去不少了,拿了5個貸了!」光頭說。
梅玲笑了下:「哦……看來手氣不怎麼樣嘛,告訴放錢的,控制在10個以內,不要讓他用太多了……他輸的錢,可是都算在我頭上的,給多了,我可沒錢還!」
「是,梅姐!」
「我去南屋,不要讓老頭子知道我來了!」梅玲說。
「是,梅姐!」光頭又說。
然後梅玲對我點點頭:「我們進去!」
我心裡有些興奮好奇,又有些緊張,跟隨梅玲進了南邊的一個房間。
推開門,房間很大,裝飾很高檔,裡面煙氣很濃,昏暗的燈光下,四個人正坐在房間中央的自動麻將桌前,牆角沙發上坐著4個年輕艷麗的女子,正在看電視。
見梅玲進去,4個女子眼皮屁股都沒抬,繼續看電視,正在打牌的4個中年男人抬起頭打個招呼:「梅姐來了!」
「呵呵……4位大哥,鏖戰不休啊,戰果如何啊?」梅玲笑呵呵地說。
這時一個男子站起來,神情沮喪:「我不行了,輸光了,不玩了,梅姐,你來接替吧,我走了!」
男子一起身,一名女子就跟著起來,一起走了。
梅玲送走他們,回來坐在麻將桌前,對我說:「小弟,來,坐我旁邊,給姐姐帶點好運氣!」
說著,梅玲拉了一把椅子給我。
我坐下來,那三名中年男子看著我,笑笑,一名男子說:「梅姐,這位兄弟很面生啊……」
梅玲說:「是,我小弟,第一次帶他來這裡,自然你們是面生的!」然後梅玲對我說:「小弟,這是我的老牌友,三位老闆!」
我沖他們笑著點點頭:「各位老闆好!」
三名男子沖我也笑著點點頭,然後他們就開始打麻將。
光頭一會進來,遞給梅玲一個布包:「梅姐,這是10個!」
「嗯……放這裡吧,就權當給我壓箱底了,我今晚用不著這錢!」梅玲氣勢凌人地說。
「呵呵梅姐看來今晚是不需要改點子了,哈哈……」一名男子說。
「靠——老娘什麼需要改點子了?也就你這個沒出息的,打一晚上牌,要改3次點子……」梅玲笑著:「你們帶的這三位美女,現在還沒用上?」
「怎麼沒用啊,我的用了1次了,開始輸了,改完之後,就贏了,哈哈……梅姐介紹的方法,很靈驗啊……」
「靈驗什麼啊,剛才走的老王,今晚改了2次點子,還不是都輸光了?」
「那是他沒把握好啊,這改點子啊,是要有學問的,不能光深,也不能光淺,要九淺一深才可以,哈哈……」
「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得用誰來改點子,老王帶的那女的,他媽的我一看就是xiaojie,不是正當女人,這樣的女人,改點子,越改越完蛋……你們看我帶的這個,正兒八經的藝校生,學舞蹈的,點子很正呢……」
「我靠,那你要不要借我用用啊,我用完了還給你!」
「你去死——」
「哈哈……」
四個人邊打牌邊開著粗俗的玩笑。
我坐在旁邊看著那3個男的,覺得他們雖然講話很粗魯下流,但是那形象和氣質,絕對不像是做生意的老闆,到很像是機關單位里蹲辦公室的。
我看了一會,站起來,出了打麻將的南屋,來到走廊。
光頭正站在樓道口,看我出來,笑著:「大哥沒玩幾把?」
我笑笑:「我不會玩,裡面煙太大了,我出來透透氣!」
光頭笑著:「呵呵習慣了就好了!」
看得出,因為我是和梅玲一起來的,光頭對我很客氣。
然後,我想和光頭聊幾句,想探聽下這裡的情況,光頭卻很警惕,除了打哈哈,什麼都不說,要麼就說讓我問梅姐。
一會光頭突然捂著肚子說要拉肚子,讓我幫助看下樓梯口,不讓外人上來。
我立刻答應了。
光頭去了廁所,我環顧四周,沒人。
我悄悄沿著走廊往裡走了10多米,走進背北面的那個房間,裡面隱隱傳來說話和推牌的聲音。
我對剛才梅玲和光頭說的老頭子很感興趣,想知道這個老頭子到底是誰。
我蹲下身子,將眼睛湊近門縫,看見裡面原來正在推牌九。正面的幾個人我都不認識,一個身影背對我,我覺得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誰。
那幾我看見的人都年齡不是很老,不能稱之為老頭子,看來光頭和梅玲說的這個老頭子,應該就是背對我的這個人。
少頃,他坐在那裡,轉過身拿水杯,我看見了他的臉。
我靠,馬爾戈壁的,原來老頭子是他!
他就是萬民敬仰的市人大主任。我想不到這傢伙不但喜歡女人,還喜歡賭博,怪不得人家都說吃喝嫖賭是密不可分的呢!
我正看得認真,卻沒有覺察到身後輕輕的腳步聲,接著突然就有一隻有力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喂-哥們,看什麼呢?」
我已經,忙站起來轉過身,一個身材彪悍的平頭大漢站在我眼前,臉上一道醒目的疤痕,目光森冷而犀利。
我和他站在一起,個頭差不多高,但是塊頭他就顯得比我大多了。
我站起來,他卻依舊按住我的肩膀,我分明感覺到了他手的力度。
我明白,此刻我不能反抗,一是我弄不清楚他是誰是什麼意圖,二是我今天來的身份不是挑場子的,三是我弄不清對方的底細,動手未必能有取勝的把握,我從對方按我肩膀手的力道感覺,這一道疤有些勁道,我知道,按住我肩膀的手,能在急速的時間內直接扼住我的脖子,甚至扼住我的喉嚨,肩膀距離脖子的距離太近了。
我迅速鎮靜下來,站在那裡沒有反手制住他,然後沖他輕鬆地笑了笑。
一道疤臉上的表情則沒有那麼輕鬆,看著我低聲說:「你是誰?幹嘛的?你是怎麼上來的?說——」
「別緊張,哥們,自己人!」我依舊笑著。
「自己人?」一道疤依然沒有放開我的肩膀,目光銳利地掃視我,說:「這裡的人你認識誰?跟誰來的?」
正在這時,光頭出來了,一見忙跑過來:「疤哥,這是梅姐的人,梅姐今晚帶過來的!」
一道疤聞聽,鬆開了手,臉上的表情放鬆了,目光卻依然有些狐疑,轉頭對光頭說:「梅姐呢?」
「在那屋玩牌呢!」光頭指了指南屋。
一道疤點點頭,然後看著我,目光有些鄙視,又有些逼人:「哥們,你在看什麼呢剛才?」
我笑笑:「沒什麼啊,就是好奇唄,隨便轉轉看看……」
「好奇?」一道疤說:「你趴在門縫裡看那屋就是好奇?」
我笑著:「第一次來,第一次見,當然好奇了!」
「第一次見?你第一次見玩牌九的?」一道疤說。
「嗯……」我說。
這時,光頭聽見我和一道疤的對話,臉上的神情有些緊張,趕緊趴到北屋地門縫處往裡看,一會兒站起來,走到我面前,笑著:「大哥,你剛才看到屋裡的所有人了?」
我說:「差不多吧,除了背對我的那個人,其他人都看見了,怎麼了?反正我一個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