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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中非常難過,我知道柳月非常要強非常自立,一心想通過自己的能力來證明自己,一心想做出一番事情來證明自己的價值,為了自己的理想,她一直在努力奮鬥,努力拚搏,可是,就是這麼一封匿名信,就把她的所有努力和希望都毀滅掉了!

  那一刻,我忘掉了和柳月的讎隙,忘掉了和楊哥的不快,巨大的悲傷充斥了我的心間,我為柳月的不幸遭遇陷入深深的悲痛。


  此時,休息大廳已經安靜下來,大家都又繼續去開會了,偌大的空間里只有抑鬱的我和楊哥。


  「楊哥……」我的喉嚨有些哽咽:「難道……難道就沒有什麼可以補救的辦法了嗎?」


  楊哥苦笑了一下,看著我,親切而疼愛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是在為柳月有如此關愛自己的表弟而感動:「官場的事情,複雜得很,人言可畏,輿論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我和張處長同你一樣,都知道這匿名信的內容是誣陷之詞,純屬誣告,都知道你表姐是一個怎樣的人,都相信她的人格和人品,可是,外人未必都這麼看,有些人,最喜歡折騰別人的私生活,最喜歡拿別人的私生活做文章……現在,柳月正頂著巨大的壓力,我和張處長正在找人做工作,爭取把影響限制在最小的範圍內,爭取為柳月博得一個進步的機會……我這幾天在西京,就是忙乎這事的,要不是今天開這大會,我不會回來的……開完會,下午,我還得去西京……」


  我被楊哥感動了,多好的男人,多麼負責的男人,為了柳月,千里來回奔波,不辭辛苦,而我,卻齷齪地只知道去想象楊哥去西京只為了和柳月去男歡1女愛。


  我立時感覺到了自己的卑微心理和骯髒意識,有些無地自容,我覺得真的只有楊哥才配得上柳月,他能知道疼柳月,愛柳月,保護柳月,幫助柳月,而我,能給予柳月什麼呢?


  同時,我從楊哥的話里還判斷出,楊哥並不知道柳月的過去,不知道柳月和那常務副市長的事情,當然更不用說知道和我的事情了。他堅定地把匿名信的內容認定為誣告。


  世界上有些事情真假對錯是很難說清楚的,單純的一個男女關係,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說法,色相引誘、強佔民女、肉1體需求、感情升華……不怕有這事,就怕被人利用來做文章。


  我想起柳月曾經告訴我的話。


  「我回來之前,柳月反覆叮囑我,讓我見了你不要說這事,她主要還是擔心你因為這個影響工作,怕你分心……柳月這是在疼你,呵護你……」楊哥說:「可是,我考慮了,你這個表弟已經不小了,已經長大了,已經能獨立生存思考問題了,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了,讓你多了解官場和社會的複雜多變、險惡風雲,對你以後的成長不無好處,所以,我決定還是告訴你……」


  我的心裡一真感動,柳月在這種時候還記掛我,還為我考慮,而我,卻曾經一直是那麼地恨她……


  我在感受到柳月博大胸懷的同時,也感到了自己心胸的狹窄和自私。


  我開始從心裡真心實意祝福柳月和楊哥了。


  「還有,柳月讓我轉告你一句話:『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有多大的艱辛,無論有多大的難處,一定要堅強,任何時候都不要迷失自己』!」楊哥看著我,將一隻手放在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我的大腦一陣轟隆隆作響,頭皮一陣發木,腦海里一片空白,心裡翻江倒海……


  「楊哥,這信是誰寫的?查出來沒有?」我恍惚間突然想起這個事情。


  「不知道,」楊哥搖搖頭:「我問過柳月,既然這封信這麼說,那麼就一定會有一些捕風捉影的謠傳出自某些人的口,既然這人在這種時候寄出這封信,那麼,這個人第一對柳月的工作情況很了解,知道她最近要提拔;第二,這個人和柳月是死對頭,對柳月的提拔和進步一定是抱著刻骨地嫉妒和仇視;第三,這個人出自江海,平時應該是和柳月有讎隙……可是,柳月,這個傻丫頭,只是搖頭,什麼也不說……唉……」


  楊哥的一聲嘆息中,我聽出了對柳月深深地憐惜和疼愛。


  我仔細掂量著楊哥的話,突然,一道閃電從我腦海里閃擊過來!


  我猛然想到,是她,一定是她!

  除了她,不會有人知道柳月的這個事情,柳月說過,知道這個事情的人只有我和宋明正,而宋明正顯然是不會出賣自己一直深愛著的前妻的。


  我的大腦立時血往上涌,我幾乎肯定,這事就是梅玲乾的,我一下子想起來那晚梅玲神情詭秘地在我沉睡之際坐在我寫字檯前翻看的東西,想起我的日記本怎麼會莫名其妙跑到書架里……


  我恨得牙根痒痒,心裡怒火萬丈。


  楊哥不能在休息室久留,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會場。


  我沒有在會場逗留,帶著會議材料,以飛快的速度往回趕,滿懷著對這個女人的刻骨仇恨。


  我要殺了她,我要將她化作齏粉,我要讓她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路上,我一遍遍發狠,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卑鄙醜惡蠍毒心腸的女人碾成肉醬!


  我是個混蛋,我是個下流昏庸的混蛋,我竟然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我竟然讓這個女人利用我去毀掉了柳月!


  我一遍遍惡狠狠地咒罵著自己,痛恨著自己!

  我覺得自己真的該死了!


  冬日的陽光冷冷地照耀在我的身上,照耀在騎著自行車拚命往回飛奔的我身上。


  我的身體整個冰冷,我的大腦一片麻木,我的心裡怒海翻騰,我的雙目像要噴出火焰。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到宿舍,將自行車往門前一扔,進門就在屋裡翻找。


  很快,我找到了一把雪亮的匕首,這是我上大學的時候買了作為玩耍用的,此刻,它派上用場了!

  我要用這把匕首上的鮮血來祭奠自己的墮落和醜惡。


  我把匕首放進口袋,惡向膽邊伸,準備去報社。


  剛要出去,突然宿舍的門被推開了,梅玲出現在門口。


  「我剛回報社,在路上看到你騎自行車回宿舍,就趕緊過來了……」梅玲沒有覺察到我的異常,帶著淫1邪而妖媚的笑,往我宿舍里走。


  她是想利用這個時間來和我來一次床弟之歡。


  臭婊1子,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沒說話,將房門猛地關死,回身一手抓住梅玲的頭髮,一手抓住梅玲的身體,一用力,隨著梅玲的一聲驚呼,她被我扔到了幾米開外的床上。


  木板床在梅玲身體重量的衝擊下發出一陣痛苦的呻音,床板幾乎都要被折斷。


  這是我從小到大,有生以來第一次打一個女人。


  伴隨著一聲怒吼,我隨即欺身到了梅玲身邊,又一把抓住了梅玲的頭髮,往後猛地一用力,將梅玲的臉拉到仰面朝天,面對我爆火的雙眼。


  「啊——你——你要幹什麼?」梅玲被我這麼一扔一拉一摔,差點閉過氣,看著我凶神惡煞一般的表情,頓時嚇得面無血色,話都幾乎說不出來。


  我咬緊牙根,二話不說,伸出右手,照著梅玲那妖精一般塗滿粉脂的雪白臉蛋來回就是狠狠的兩巴掌。


  「啪——啪——」


  兩掌過後盡開顏,梅玲雪白的臉蛋立刻就變成了血紅色。


  梅玲被我打地閉了氣,晴兒過了10多秒鐘才蘇醒過來,驚懼的眼神看著我:「你——你瘋了——幹嘛用這麼暴力!我——我受不了,太虐了,輕點好嗎……」


  這個臭婊1子,這個份上還想著男歡1女愛,還以為是在給她實施性1虐待。


  「草泥馬——你腦子裡就那點騷事!」我一把伸手卡住梅玲的脖子,怒吼著:「說——你都幹了些什麼?說!!」


  梅玲這才醒悟過來,知道我不是要和她做那事,而是在質問她。


  「我——我——」梅玲被我卡住脖子說不出話,兩腿亂蹬,雙手亂舞,臉憋得通紅。


  我的手放鬆,但是仍然卡在她脖子上:「說——你都幹了些什麼?」


  「你——你什麼意思?」梅玲緩過氣來,想坐起來,無奈被我卡住脖子,無法動彈。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仍然惡狠狠地說。


  「我做的事情?我做的事情多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梅玲神色緩和了一下,兩眼瞪著我。


  「說,你都對柳月做什麼了?」我怒視梅玲。


  梅玲明白過來,神色頓時發虛:「我……我哪裡做什麼了?她在西京,我在江海,她的省里,我在市裡,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做!」


  梅玲來了個死不認賬,同時還反問我:「原來是就是因為這個打我,你為了一個女人,這樣打我,我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動我一個指頭,你能耐大了,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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