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天道
二人正在交談時，葉孤城從洞中走出，神情也不似之前那樣失魂落魄，他望著二人，「你說過，禪音寺事了，會告訴我萬年前翻天之戰的秘辛。」
府主頷首。
三人再度返回洞中。
再度回到洞中的葉孤城神色十分平靜，平靜得讓妖狐和府主都有幾分詫異。他似乎已經將谷媚一事完全甩在腦後，再開口的時候目的十分明確，「我想要知道，萬年前翻天之戰的情形，以及你的身份，和上面那些掌印的來源！」
葉孤城的目光轉向妖狐。
妖狐莞爾一笑，眼波流轉，有攝人的嫵媚，她聞言抬頭望向洞頂的巨掌掌印，輕輕擺著身姿走過兩步，臉上的笑意逐漸變冷。
「我是萬年前天狐一族族長。」妖狐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絲絲恨意，「至於這洞中上方的掌印。」
她的目光落向葉孤城，「正是如今在各界興風作浪的誅仙殿所致！」
洞窟之外，頃刻之間天地變幻，風雷滾滾烏雲片片，閃電與雷鳴咆哮，彷彿天怒！
洞窟中，妖狐將萬年前這洞窟中的情形娓娓道來。
關乎萬年前秘辛的驚天畫卷，就在葉孤城的眼前緩緩展開。
「萬年之前，十二妖族棲居此地，當時各族的繁盛非現在可比，化神之上的子弟何止數萬，渡劫地仙也算不得什麼大能，但凡得長老席位，皆可手摘星辰！各族之間摩擦不斷，硝煙四起，混戰將起之際，我與各族族長定下規矩，一戰定勝負！」
妖狐抬頭，漆黑的眸子映照在洞窟之外，直上九天蒼穹。
葉孤城的視線隨她的目光流轉，眼前彷彿可見當年的恢弘壯闊！
妖狐的聲音斷斷續續，情緒似乎十分平靜，但也隱有起伏。
葉孤城的目光又緩緩落向腳下地面，在瀲灧的波瀾中復現當年的情形。
「萬年前，因各族之間矛盾日益加深，妖狐與其他十一族族長扶搖而上直奔九天，手下的神通和手段施展，崩裂虛空穿梭九千萬里，一戰定勝負。
十二族分為三派，其中鵬族的老鵬王獨自一派，它自恃實力超群又持有鵬族戰訣，自認為穩操勝券，誰知剛一開始便遭受各族針對，最終敗北！
天狐一族與攜虎族蛇族豬族羊族在這一戰中獲勝，妖狐雄心萬丈，只以為將要帶領狐族開創萬世基業，成就真正繼往開來的盛況！
就在十二族大戰之後，偏偏誅仙殿出世，翻天之戰爆發。」
說到這裡，妖狐身後的八條蒲扇似的長長尾巴倏然而起，飄搖舞動，雖絢麗美妙，卻有無盡的殺機。
她的神情再也無法平靜，望著頭頂的巨掌，咬著牙道：「當時我正因一場大戰而重傷未愈，誅仙殿聖子卻已然大成，手段和實力都已經達到巔峰！他在一日之間跨過祖地十二族，將十二族的所有子弟全部封印！」
葉孤城不禁發問：「當時族中，除你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渡劫嗎？」
妖狐冷笑，「渡劫？」
她的神色里，不知是嘲諷還是凄涼，拂袖一指石壁中被封印的綽綽身影，「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渡劫？」
這一句話回蕩反覆，在葉孤城的耳邊隆隆作響！
他再回頭看這石壁里數十道昂首向天的影子，終於明白妖狐所說，萬年前的繁盛非如今可比。
那麼，如今留在葉孤城心底的疑惑就只剩下一個。
「誅仙殿究竟來自何處？」他開口驚問。
此言一出，妖狐忽然仰天而笑，旁邊的府主一時居然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憤恨之色。
他咬著牙道：「誅仙殿，正來自於世間修士時時刻刻祈求祭拜的天道！」
天道二字出口，虛空中忽然一聲炸響，洞窟之外陰沉的天色中劃過一道漆黑如墨的閃電，直挺挺落在府主的身上！
府主身上生起熠熠光輝，熊熊如火焰燃燒，將黑色閃電阻隔，但他的身形也不由一震。
葉孤城親眼看著這一幕，心底的憾然與不敢置信達到頂峰，只覺心頭無數雜亂的念頭蜂擁，耳邊又因為方才雷聲的炸響嗡嗡不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葉孤城正要開口再問，忽然又將好奇生生止住。
他想起再過去的幾年時間裡，長舌鬼和無鼻鬼二人對翻天之戰的諱莫如深，以及小老頭一直以來不肯明言相告的苦衷。
他抬頭望向空中，心頭兀自回蕩方才的天道二字，「難怪他們一直不願意開口，原來是有雙眼睛時時刻刻都在瞧著！」
一時脊背生寒！
葉孤城並不懷疑府主所述的真假，即便心中依舊有顫動不止的震撼。
他早已經對誅仙殿的由來有過千萬猜測，偏偏無一能夠和真實情形吻合。誅仙殿自出世以來便十分神秘，他們來的悄無聲息，催動神通是依靠修行界人人趨之若鷲的道韻，所使用的道韻又千篇一律
誅仙殿門人身上數不盡的疑點，如今歸在天道二字身上，就都算不得疑點！
與此同時，葉孤城心頭又再度湧起無數疑惑，「天道，為什麼會以誅仙殿滅世？」
「這一切若真的是天道設局，難道無形無象的天道，竟是某種生靈？」
「仙府中，傳授我星辰掌法的女子親口說成仙乃是一場騙局，設局之人，正是這茫茫天地里無處不在的天道嗎？」
他心如亂麻，疑惑一旦升起，就像雜草一般除之不盡，但卻偏偏看著不遠處受雷劫所罰的府主不肯開口再問。
葉孤城雖待人冷漠，卻不肯逼迫別人，尤其是府主一直以來對他幫助甚多的情形下。
府主似看穿他的心意，不等他開口再問，已經自顧說道：「我對所謂天道知之甚少，但它似乎極喜歡收集道韻，萬年前一場翻天之戰，所有僥倖活下來的人，道韻盡失，只留下執念或軀殼境界！包括我也是如此。」
一句話的時間裡，天上咔嚓嚓不斷降下雷劫，砸落山崩地裂的威勢，降臨在府主的身上。
府主身外化作實質的火焰般的威勢不斷縮小，最終附著在體表。
「啪！」
虛空中又傳出一聲鞭響，一道鞭影出現！
嘩啦啦
一條條鎖鏈自虛空中出現，席捲鎖向府主。
一剎那的時間裡，府主的嘴角溢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