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禍水東引
葉孤城心中怒意大起以極速將煙行文脖頸勒住,催動神通將其禁錮。
孤城劍和葉孤城的心意緊緊相連,一時劍鳴大起,繼而低鳴。
煙行文瞬間被葉孤城制服,面色漲紅,脖頸處的青筋鼓起,他方才在誅仙殿門人面前尚且不敵,此刻在葉孤城的手下則更加不堪。
「冰封谷與世無爭,徐老在世外更是長者一般的人物,世外多數人都曾受他恩惠煉製本命法寶!」葉孤城的雙目如刀,氣勢壓迫時如狂風席捲,將煙行文的臉頰刺痛,「白玉京,為何要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慘局!」
煙行文渾身被禁錮,早已動彈不得,只能在嘶聲中艱難地開口,「冰封谷,受屠戮之事,與我無關,是白玉京中,那些長老的決定!」
葉孤城冷笑一聲,手微微一松,他不信煙行文的話,卻想聽聽他的說辭,尤其是了解冰封谷一事的來龍去脈。
煙行文的脖頸處覺得驟然一松,大口喘息中難掩驚懼之色,道:「我只是白玉京中一名弟子,對那些長老行事並不清楚,只聽聞說那些長老要尋找些什麼秘密,而這秘密就在冰封谷內。」
煙行文一見葉孤城的狐疑之色,心中又大為惶恐,他方才著實是被葉孤城的氣勢所驚,直到此刻還有陣陣冷意從脊背傳到到天靈蓋處,道:「你若不信,此刻喟嘆觀中應該就有一名長老之子,你大可以去問一問。」
葉孤城眸中頓時冷意流動,「長老之子。」
煙行文微低著頭,暗自想道:「禍水東引或許不太合適,總比丟了性命要好。我看著葉孤城的修為已經達到化神後期,就算和白玉京里一些長老相比也不落下風。那些長老都自恃身份不願來解各個世外之地的危局,只派遣我們幾個化神初期前來。那這葉孤城就是世間無敵!尋經寰啊尋經寰,此刻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你我各掃門前雪吧!」
他身為化神初期,也是活了千年的人物,一眼就看出葉孤城的殺心和屍山血海中練就的煞氣,因此匆忙中將長老之子推了出去。一開始他點頭承認冰封谷一事和白玉京有關,實在是因為沒有想到葉孤城會勃然變色,二話不說立刻就動了手!
葉孤城微抬眼瞼,看著他道:「冰封谷中的慘局,與你沒有半分關聯?」
煙行文道:「的確沒有,白玉京中有五城十二樓,一樓更比一樓高。似我這等化神初期的修為,只不過是身份低微的弟子罷了。而冰封谷之事,被那些長老捂得極嚴,我也只是隱約知道一些消息!」
葉孤城心知眼前此人說的話半真半假不可全信,正在斟酌該怎麼處置此人,一旁谷凝走了過來,道:「孤城,你不妨將此人交給我!」
煙行文看著谷凝,瞧她雙頰緋紅,嬌嫩欲滴的模樣,心底湧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無盡黃沙中,屹立一座破敗城池。
城門上,上書兩個深深刻在上方的大字,陽關。
城池之外,是葉孤城和谷凝,兩人一路飛馳。在谷凝身後,跟著面現痴迷的煙行文。
煙行文看著前方的谷凝,就像飛蛾望著黑暗裡唯一的火光,心神迷醉,除她之外再容不得其他事物。
葉孤城微微皺眉,瞥了一眼身後的煙行文,道:「谷凝,你確定此人如今不會叛離,在關鍵時刻反戈或逃走?」
谷凝心情顯然不錯,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聞言向葉孤城拋了一個嬌嗔的眼神,道:「你是在懷疑我的魅力?」
聽了谷凝的這句話,葉孤城還未做出反應,在兩人身後的煙行文看向他的眼神立即變得不善。
葉孤城察覺到身後襲來的敵意,不再多說什麼。
他初見谷凝時,只見她面容清秀,氣質清冷,雖在牛族的紅袖招雲之地,卻和其他女子格格不入。如今谷凝變成這樣,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嫵媚的風情,走路時腰肢輕擺,包括此刻飛行似乎也在刻意展露身段,實在是他始料未及的。
「喟嘆觀,馬上要到了。」葉孤城望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烏雲,那是喟嘆觀特有的護山大陣。
「喟嘆觀內的局面,似乎不像陽關和爛柯寺那麼糟。」谷凝看著前方平靜的道觀。
她身後的煙行文立即恭謹道:「想來是喟嘆觀之亂已經平定,畢竟在喟嘆觀的是長老之子尋經寰,尋經寰的境界已達到化神中期,用來解喟嘆觀危局本就有些大材小用。畢竟此次湧入世外之地的誅仙殿門人,多是化神之下。」
葉孤城察覺到煙行文提及誅仙殿,開口問道:「你們白玉京上,知道誅仙殿門人都從何而來?」
煙行文並不吭聲。
知道谷凝開口:「說。」
煙行文這才道:「白玉京中,長老或許是知道的,我只是隱約聽別人提起,說誅仙殿門人一出,乃是驚天地的大禍,預示著這片天地將有大變!」
谷凝得意地瞧了葉孤城一眼,「怎麼樣,現在你不會擔心他臨陣脫逃或叛離了吧!」
彷彿迎合谷凝的話,煙行文目中痴迷更甚,「只要姑娘一句話,我必定萬死不辭!」
數息之後,三人來到喟嘆觀上空。
葉孤城的眼神微微一動,谷凝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旋即輕笑道:「孤城,你在喟嘆觀前留下的劍痕,被人填上了呢!」
葉孤城默不作聲,元力微動,眸光陣陣,落向觀中。
喟嘆觀內。
十數名喟嘆觀弟子的屍體在庭前躺著,鮮血橫流。
但包括喟嘆觀主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敢上前。
情形有些怪異。
谷凝輕咦一聲,「孤城,此間情形,似乎和陽關等地有些不同啊!」
「下去。」葉孤城道。
葉孤城和谷凝一閃身來到觀中。
喟嘆觀中,眾人見人影閃爍,齊齊一驚,見到是葉孤城,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葉孤城站在屍體之前,微微皺眉,看他們的模樣似乎在懼怕某人。
「怎麼回事?」葉孤城說話,從來言簡意賅。
喟嘆觀主額上的冷汗還未退去,嘆道:「今日,註定我喟嘆觀的遭劫之日!」
葉孤城道:「喟嘆觀是否來過一群自稱誅仙殿的門人?」
「的確如此!」觀主一聽葉孤城也知道誅仙殿門人一事,又想到葉孤城來時的方向,猜測道:「莫非你剛從陽關而來?」
葉孤城頷首:「陽關凌雲渡爛柯寺先後遭劫,都是誅仙殿門人所致。」
喟嘆觀主恍然道:「原來如此。」
他看向腳下的幾句喟嘆觀弟子屍體,搖頭道:「我們這幾個門人,卻並非是死在誅仙殿門人的手上!」
「那幾名誅仙殿門人來的時候的確氣勢洶洶,其中一人的修為和氣勢令我也一時膽顫,但他們還未動手,就被另一個公子哥模樣的少年攔下!」
「少年只出了數十掌便將誅仙殿門人鎮壓,他將誅仙殿門人解決之後從空中落下,自稱是白玉京之人,特來解救喟嘆觀危局。」
「聽他這麼說,我本以為喟嘆觀危局已解,誰知是剛出狼爪,又如虎口!此人先瞧了瞧觀中的幾位女弟子,又搖頭稱長得難以下口,緊接著便讓我等將觀里生得可人的女弟子喊出來幾個。」
喟嘆觀主道:「這幾名弟子,便是一時氣憤多說了幾句氣話,被那少年一掌拍死的!」
喟嘆觀主這句話剛剛出口,谷凝已經似笑非笑地回頭去看煙行文。
煙行文低頭道:「尋經寰此人本就是色中餓鬼,在白玉京中風評向來極差,只是白玉京中在這方面管制嚴厲,他無從下手,想來是在白玉京里被管得緊了,所以此次出來無異於放虎歸山!」
葉孤城問道:「此人現在在何處?」
喟嘆觀主的神色微微一僵,過了半晌方才小心地開口:「他去了凌雲渡!」
「凌雲渡?」葉孤城臉色微微一沉,道:「怎麼回事?」
喟嘆觀主身後一人忽然搶先一步站了出來,乾咳一聲道:「那位白玉京中的年輕人說,聽聞凌雲渡是世外之地之首,因此有意前往,去瞧一瞧凌雲渡的大好風景!」
這句話卻明顯是搪塞之詞,葉孤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微微側身看了谷凝一眼。
谷凝心領神會,眸中忽然放射出極攝人的光芒!
那人當即怔怔站在原地,雙目滿是迷茫之色。
「究竟怎麼回事?」葉孤城的神色徹底沉了下去。
那人失魂落魄般定定地開口:「只因那名少年威勢太甚,我等不敵,就連一位嬰變期長老也被他一劍殺死,心急之下,我等也只能禍水東引,只說凌雲渡有一名聖女,天姿國色,氣質出塵,只有九天玄女可比。」
「是誰說的?」葉孤城面色平靜,誰都看不出他的情緒。
那人回頭,朝人群中一指,「而銳長老!」
人群中一名嬰變初期的道士走出了出來,面上滿是歉疚之色,道:「當時情勢緊急,為了救觀中弟子的性命,也只能如此。」
他這番說辭是早已經想好的,為的就是在葉孤城面前做出長者護犢的姿態。
喟嘆觀主早已和觀中一眾弟子說過,葉孤城此人雖然心狠,但你只要未曾直接要害他性命,並佔得大義,他就不會傷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