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甬道
「主子，屬下以為這種情況很奇怪。」藍語擰眉道，「從碎石的滾落情況看，震蕩確實由這邊開始，尚未彌散的氣味也說明了開山的人使用了黑火藥，但是四處卻並沒有黑火藥使用后焦黑的痕迹。」
碎石源頭的中心地點，也只留下一個似是被硬物砸下的凹陷，如不是氣味殘留，或許會以為就是什麼巨型的山石砸下迸碎，導致的震蕩。
「哼，」依寒冷哼一聲，「這裡情況奇怪還用你說？」
藍語皺了皺眉，他是唐突了依寒，可不是說好的私人恩怨放到之後解決么，這妮子表面模樣還是如平常一樣冷冷淡淡，怎麼一開口就跟吃了炸藥一樣到處嗆啊！
「依寒姑娘，在下是在跟主子彙報情況，主子還未發話呢，你搶先開口，不覺得自己太過失禮了么？」
「我是小姐的屬下，不是你們懷王的屬下，我隨便說說，礙得著你什麼事！」
陸錦年，「……」這兩人絕對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什麼了，不然以依寒的性子，是不會把針對人的意思表現的那麼明顯的。
心下雖然好奇，卻也知現在不是過問屬下心態變化的時候，笑道，「寒寒既然看出來了，便快去吧，我們趕時間。」
依寒正色，抱拳稱「是」，便飛身去了碎石源頭的中心，撥開塊塊碎石。
藍語見她行動莫名，眉角抽了抽，倒是不知道該不該阻止了，便朝蕭夙請示，「主子？」
蕭夙微微頷首示意不用理會依寒，轉而看向陸錦年，「是陣法？」
陸錦年笑道，「是呀，不過只是簡單的幻陣，藉助山石錯落分佈造成視覺誤差，做出滾落的山石不甚砸在山體的意外，等過一會兒空氣里硝石和硫磺的味道散盡，除非如我們這般知道內情，哪裡會朝尋找真正帝陵的方向想？」
開山的人恐怕早就想好了要用陣法偽造成自然意外，否則也不會從震蕩開始到現在，半刻鐘都不到的時間內，這麼快就修繕好了陣法掩飾。
而且，既是偽裝成意外掩人耳目，意外若是出現的太多，也會引人注目，所以這意外最好只有一個……
朝最壞的方向想，便是開山的人十分清楚真正的帝陵所在，保證能一擊即中，不會有偏差發生，才大膽的使用黑火藥炸山，搞出這麼大動靜的。
陸錦年眸光深了深，先前猜測這是瑞希國所為，可能性有三成，現下可以加至五成。
別的倒是不知，可會陣法的人，她卻是清楚的知道一個，瑞希國公主慕容檀！
沒一會兒，碎石源頭的中心地點又有了一絲下陷，依寒指著凹陷處出現的黑洞洞的地方道，「小姐，洞口出現了。」
陸錦年瞧了蕭夙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朝洞口走去，洞口狹小，周圍一圈黑色的痕迹，無疑是黑火藥爆炸時劇烈高溫燒灼留下的，洞口有被人為用尖銳的工具破開鑿大的痕迹。
而向內望去，似乎是一條很長的甬道，由於遠處光線照不進去，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唯一可以肯定都是，這段距離的甬道內，沒有人煙停留的痕迹。
確定了這些，陸錦年回頭對一邊的依寒道，「我先進去，依寒，你把幻陣修復好再進來。」
真正帝陵的位置，炸山找出入口的人不想讓外人知曉，陸錦年他們同樣也不想讓外人知道。
如今山中多是梁京城的矜貴公子和新科舉子，若不小心發現這個洞，好奇的鑽了進去……不說洞內會不會有什麼機關，直接交代了他們的性命，遇上了炸山的那一伙人，撞破了秘密，也是活不成的。
再有就是引來了皇上他們，知曉了真正帝陵這一回事，對蕭夙和他的目的，總歸會有影響……至少，在他們都不知道真正地理內部情況如何，達成他們此行的目的之前，越少有人知曉越好。
依寒經過陸錦年的教授和自己的訓練，在陣法上的造詣提升顯著，雖與陸錦年比起來還有很大一段距離，可簡單的陣法已經可以輕鬆的破解和設立了。
陸錦年和蕭夙一前一後從洞口下到甬道后，藍語見甬道內很安全，又跳回了地面，「依寒姑娘，可用在下幫忙？」
「不用。」
依寒冷漠×1。
藍語摸摸頭，看著依寒有條不紊的搬弄著石頭，整理著地面，又找了個話頭道，「依寒姑娘原來會奇門遁甲？」
「我不會，莫不是你會。」
依寒冷漠×2。
藍語，「……」他本就是不是話多的人，這兩句已經是他為何緩和跟依寒的關係，所盡的最大努力了，結果全被噎了回來。
無法，只能尷尷尬尬的楞在那裡，等依寒重新修好幻陣，又一起進入甬道。
陸錦年撫了撫甬道的磚牆，磚塊排列錯落有致，整齊又緊實，「想來這段路是沒有什麼機關的。」
蕭夙點頭，卻是握住她的手與她並肩而行，「不可大意，藍語，你負責在前面探路。」
陸錦年捏了捏他的手，見他模樣認真，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只得作罷，「依寒，你跟在後面警戒。」
藍語和依寒皆稱「是」后，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藍語是對這兩人的親密舉動習慣了，畢竟陸錦年老往懷王府里跑，他和其他的暗衛經常還會提起，他們主子究竟什麼時候把陸大小姐娶進門。
相較藍語的習以為常，依寒則是警覺的心理更多，雖然早知道自家小姐和懷王的關係不錯，掖雄先生又早提過，皇上有意給兩人賜婚，為先前那一段明為相親，實則幫皇上打探權貴消息的合作畫上句號……
但是看現在小姐和懷王的親密樣子，倒不像是因為皇上的緣故不得已而為之，暗暗反思自己身為小姐的屬下，更是與小姐住在同一屋檐下，比別的屬下跟小姐的距離更近，居然仍然不知小姐什麼時候跟懷王那麼親厚了。
是自己沉迷武學而遺漏什麼了么？
依寒歪歪頭，決心回去問問依暖有沒有比她多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