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簡直是……
陸錦年帶著依寒三人躲到了較遠的地方。
沐畫皺眉道,「小姐,那女人就是沒安好心,故意找茬,皇上居然還幫著她,都不是好人!」
「噗,」陸錦年瞅了瞅四下果真無人,才掩唇笑道,「畫畫,這話在心裡默默的說就行了,被人聽去可不好了結。」
沐書嗤道,「這是實話。」
陸錦年抽抽嘴角,行吧,你也是大佬,你厲害,可她不是啊!她現在可沒有在距離皇上沒幾百米的地方,說皇上壞話的實力!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竟然會應承下來。」沐書挑眉打量了陸錦年一眼,以他對這位大小姐的了解,實在不想露臉,就算是皇上的命令壓下來,也有辦法推脫掉。
陸錦年撓撓頭,「該怎麼說呢,明軒國的這位皇上,多疑是刻進骨子裡的,我這算是稍微示弱,降低他對我起疑的可能。」
從和皇上談合作的那次,陸錦年就知道,這位皇上喜歡有能力的人,又懷疑有能力的人,既希望臣子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又希望他們的能力不要太過出眾,生怕他們哪一天脫離自己的掌握。
這便是帝王心,單獨一個人的智慧精力是無法撐得起一個大國的,可在集思廣益治國安邦上,又必須分出心思,設法排除任何會演變成位極人臣的因素。
敢跟皇上合作,陸錦年已經算是被皇上盯上了,這個盯上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壞事,這便是要斟酌思量的一個度。
示弱一舉,並不是要皇上覺得她智有限,從而被當成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看待,而是讓皇上覺得,她就是在聰明,皇上要求的事情她再不願做,她也會出於尊重皇權的考慮,硬著頭皮往上杠。
從古至今,統治者害怕的無非就是統治的權利被挑戰,面子被當眾扒拉下來嘛……陸錦年可沒有與任何一方統治勢力鬧翻,或是被忌憚敵視的想法。
何況人家只是讓你表演才藝,又不是讓你剖肝瀝膽示忠心,雖然麻煩,可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沐書挑了挑眉,「小姐想來是已經有辦法了,需要我們做什麼。」
陸錦年笑道,「才藝的事好解決,沐書你帶著沐畫斂了氣息去四下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和布置,順便看看沐棋把守在了什麼地方。」
「依寒,你去把守帝陵的守陵人那裡,借些大塊的白麻布和深色染料。」
三人對視一眼,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了,陸錦年又趁這會兒的空檔在周圍瞅了瞅,看了看地形,才悄悄回了宴席上。
只不過並沒有回自己的位子,而是摸到了新科三甲舉子們間的席位上。
默默戳了戳正在凝神不知道想什麼的司徒佩,陸錦年笑眯眯道,「司徒同學,別來無恙呀。」
司徒佩一個激靈回神,扭頭見是陸錦年,無奈的舒了口氣,疑惑道,「陸大小姐不是要準備表演才藝的東西,怎麼在這兒?」
「我這不是正在準備嘛,」陸錦年拍拍他的肩膀,「像小飛刀啊之類的暗器,司徒同學,你一定帶著的,對吧?」
司徒佩無語,「陸大小姐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和當朝皇上近距離接觸的祭祀活動,他帶著武器是想幹嘛?圖謀不軌么?
陸錦年歪歪頭,「司徒同學真的沒帶么?」雖然沒有的話也能找到替代品,可總歸沒那麼方便,何況她也不信司徒佩是真的沒帶武器。
雖然是皇室祭祀,因為帝陵在渺遠人煙的地方,後山還有可供打獵的野獸,偶爾跑到這邊來也非鮮有的事,武將們有些還帶著佩刀呢,帶點防身的小暗器,也不算出格。
司徒佩果斷答道,「沒有。」
「哎,可惜了,」陸錦年沒因為言辭拒絕而泄氣,而是換個話題繼續道,「司徒同學剛才是在想什麼?登台表演的貴女們么?說來司徒同學這把年紀還尚未婚配吧。」
「是在想看上的哪位貴女,還是……」尾音婉轉悠長,最後一句話還故意用調侃的語氣娓娓道,「在想沈吟酌?」
「噗!」
司徒佩實在無法淡定了,「都說了我不是斷袖!」
只是一個激動音量略高,在他這一圈坐的學子都聽到了。
不是栩旌書院出來的人疑惑,「咦?司徒公子是斷袖么?」
和司徒佩同窗的人立即解惑,「啊,你是不知道,他和咱們的探花郎沈吟酌是舊友,關係可不是親密兩字可概括得了的。」
「可是,探花郎不是才與林太傅家的庶女,林蔚兒小姐定親了么?怎麼會……」
「不是也聽說吟酌公子拚死不從,幾度想要逃婚么?被沈尚書關在家裡好些天了,若非今日的皇家祭祀,探花郎指不定還被鎖在家裡呢。」
「原來如此……可嘆,問世間情為何物,斷袖亦是真情,沈尚書也太冷血了點,聽聞裴丞相家大公子也是斷袖,可裴丞相的態度就寬容的多了。」
「不止呢,司徒公子在探花郎被關禁閉的期間一次都沒有上門探望過,甚至還逛過幾次芳叢,簡直是……」
「渣!」
「……」
不知為什麼自己就被杜撰成渣男的司徒佩表示自己很無辜,都說他和沈吟酌是清白的了,而且那幾次去青樓也是受沈吟酌所託,去照顧他的紅顏知己去的!
司徒佩忍不住扶額,剛要張口解釋,陸錦年便搶先一步打斷他的話,一臉人畜無害的插入了討論的人群里,「我知道我知道!有次我去栩旌書院看望哥哥們,不小心聽司徒同學和吟酌公子一起撿皂角!」
「哦~~」
眾人一副恍然皆悟的表情,陸錦年是什麼身份,就算不是栩旌書院的學生,先前不認識她,有了剛才的事也知道她是誰了,而今年三甲可不就有兩位同出栩旌書院的陸家人么?
雖然女孩子說出什麼『撿皂角』的事聽起來有些怪怪的,但是看陸錦年一臉天真可愛,說不定是不太清楚是什麼意思,看在人家萌的份上,無關大雅的小事,無視就好。
司徒佩目瞪口呆,僵硬的看著陸錦年,可明明害他被傳成斷袖不說,還是個渣斷袖,這位卻偏偏像什麼都不知道似得無辜的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