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打個賭
陸錦年無語是一方面，可自家蠢哥哥被欺負了，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說起來易國公府怎麼突然需要增加府兵的人手了？」
陸錦年問道，梁京城各世家權貴都會聘請一些武館的武師做自己的府衛，但量不多，因為只是保護府上的財物和府中家眷的安全，少則一兩個，多也不過二三十個。
如易國公府這樣的位高權重的武將大家，也只有五十餘人左右，大將軍府自然也是有府兵的，但只有十來個，負責的是沈氏幾口的安全，那武功也是一般，只能唬唬沈氏這樣從未習過武的女子。
梁京城作為明軒國都城，治安不可謂不好，更有京兆府的捕快和城防兵，逢亂必出，更何況就算權貴世家府上富得流油，也鮮少有賊人敢老虎屁股上拔毛，招惹那等權勢的人。
再者，再是權貴富碩，也不過是百姓而已，府兵再怎麼說也帶個『兵』字，皇城附近，皇上眼皮底下，招那麼多兵，上趕著讓人說你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嘛？
於是府兵的意義，看家護院倒次之，就是會武的下人，近可端茶倒水，退能花拳繡腿，幫自家主子當打手，撐場面，震懾他人。
例如太子府上，就是招了虎嘯武館的人，被太子指使去欺負懷王，結果被陸錦年收拾了一頓。
易國公府上府兵不少，這又增加了五十人，近百人的量，確定不是在搞事？
而且大多數府兵都是合同契約制的，受傷或是身亡，雇傭人是要負責給人家安排後事，和提供贍養賠償的。
可新增的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人，就是說無論死傷，對易國公府來說都不痛不癢，畢竟成本只有十兩銀子——培養死士？
也不像，死士都是從什麼都不知道的幼年開始培養，將忠心和完不成任務就要死的思想深深根種下去的，即然新買的府兵，至少也都是成年人了。
陸錦年實在想不通增加府兵是為了什麼。
老易國公看看陸錦年的臉色，很是無情的道，「沒人樂意做炮灰，可危險的事總要有人身先士卒不是？」
陸錦年怔了怔，這些賣過身的人，果然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此招納一事，是皇上授意的，至於用途……不是什麼秘密，可老夫不會說，屆時見到他們，便會知道了。」
宋逸同樣是領兵的將領，更是善待士兵的典範，讀懂了老易國公的意思，臉色也不是很好。
老易國公看著兩個後輩變了顏色，嗤笑一聲，卻並沒有多言，凡亂事總會有人犧牲，選些對大局而言不重要的人犧牲，總好過那些重要的人犧牲，影響力要小得許多，何況……
「又不是必死的局，穩常也時常去指點，只要那些人不耍花樣，不搞幺蛾子，認真學習訓練的話，成活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你們若是不放心，府兵訓練的地方飛淵小子知道，你們過去看看便是。」
陸錦年和宋逸對視一眼，果斷拉著陸飛淵走開。
易南枝眨眨眼睛，行兵訓練的事她不懂，但她聰慧機敏，聽明白自家爺爺是打算把新買來做府兵的人，派去做些很容易危及性命的事，而陸錦年和宋逸，好像並不贊同爺爺的做法的樣子。
作為老易國公的孫女，易南枝很清楚自家爺爺說一不二的性子，家裡從沒有人能反抗得了，她很好奇陸錦年和宋逸有什麼辦法，再加上這邊只有兩位老人家，自己杵在這裡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於是福了福身，告退了出去，也去了府兵訓練的地方瞧瞧。
見屋裡又沒了別人，老易國公毫不客氣的拍了陸荊輝一下，「剛剛我唱白臉，給了你多好的唱紅臉的機會，你都不用。」
陸荊輝白了他一眼道，「我倒是要知道如何唱啊。」無論打仗還是做事，兩害相遇取其輕是必然的。
老易國公哼聲道，「可小年輕們可不那麼想，他們還是心太軟了，你家錦兒是女孩子還好說，宋逸可是打了這麼多年仗的漢子，還欠火候啊，他們動搖不了派那些人去送死的決定，去看了又能怎麼樣？」
「我看未必，宋逸就算了，我家錦兒心狠起來，可是很讓人發憷的。」陸荊輝撫著鬍子做高深莫測狀，「不如咱們來打個賭，你之前不是說，這些人當天會全軍覆沒么？我賭能留下三成以上。」
老易國公挑眉，「就這麼相信你家孫女？好，老夫賭了，老匹夫，說說彩頭吧。」
「老夫押錦兒上次從溫元老頭那得到，送給老夫的冷暖玉棋子，你呢？」
老易國公嘿嘿道，「老夫沒什麼值錢的好玩意兒，就押老夫那條金絲楠木的假腿吧，擱置好些年，都不能用了，不過那是金絲楠木中的精品，也值不少錢呢。」
陸荊輝滿頭黑線，槽點太多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了，頓了半天，還是道，「上好的金絲楠木做假腿，你還真夠奢侈的啊！」
……假腿什麼的不應該要求結實，用棗木或是其它木質緊密的木頭么？金絲楠木你那是當腿呢，還是當個裝飾啊，走著走著假腿斷了該怎麼辦啊喂！
有錢燒得了吧。
這邊尚不知道老易國公和陸老將軍，暗搓搓的嘀咕了什麼的一行四人，剛踏進易國公府訓練府兵的地方，就被整齊劃一的跑步聲，和臭烘烘的汗水氣抵在了訓練的院子門前。
倒不是被裡面的情景嚇的，而是太過整齊有致，不好意思擅自進去打擾，尤其是落在自律的過分的宋小將軍眼裡，濃濃的欣賞根本止不住，甚至感慨道，「這才是青春的氣息啊。」
「能把從人牙子那裡買來的，毫無經驗的人訓練得這般有素，這裡的教官是個人才，不知道有沒有興趣進宋家軍。」
陸錦年白了他一眼，挖牆腳挖到她頭上了？不過這才幾個月不見，沐棋就能充當教官的角色，把人訓練得有模有樣，當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