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易國公府。
放榜過後,陸飛淵沒等著遊街便跑了過來,不顧易國公一家怎麼看,抱著爺爺陸荊輝的腿就哭喊起來,「爺爺,救救孫子啊!」
陸荊輝無言以對,一腳把陸飛淵踹開,然而陸飛淵又鍥而不捨的抱了上來。
陸荊輝無語扶額,惹得老易國公噗嗤笑了起來,這老頭每次來他這裡都要炫耀自己的孫女如何如何,陸錦年那個丫頭,別看他沒見過幾面,單聽她做的事也知道,別說自己家的孩子,全梁京的子輩都沒有能比得上的。
但是這孫子一下子就在自己面前拆了底,可算是讓他揚眉吐氣一回了。
陸荊輝瞅了眼看笑話的老朋友,怒瞪著陸飛淵道,「有什麼事,先說清楚。」
陸飛淵緊緊的抱著爺爺的大腿,弱弱道,「爺爺,這不是科舉放榜了么,等爹爹知道成績后,肯定會打死孫子的!」
弄清楚是什麼事後,陸荊輝心裡有了點底,這小子平時逃課跟著神醫藍楚去學醫,在功課上用功的時間肯定不多,考不好很正常,但通過了筆試,參加了殿試,起碼三甲有名,已經不錯了,再差能差得到哪去?
便問道,「你考得名次如何?」
「二甲第一。」
陸荊輝愣了愣,又是一腳飛踹,「你這小子,這不是考得不錯么!」
陸飛淵揉揉屁股,一臉艱難道,「可是淺銘考得比我好,爹爹知道我連比我小那麼多的堂弟都沒超過,肯定該拿成績說事了。」
當初要棄武從文,陸墨亭就不太同意,那時年少氣盛,未及細思今後何去何從,便下了保證必要入一甲之列,舉試之時他也很緊張,不過好在陸墨亭清楚科考有多難,鬆口表示能進三甲就不追究。
二甲第一,差一點就能進一甲的成績,還算能夠交差,當然,這是在沒有陸淺銘做比的情況下。
「爺爺,淺銘那小子,說是這次舉試只是考來試試,其實是盡了全力的,位列一甲第二。」
有了成績如此優異的堂弟做對比,他爹能不抓狂么!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當如是。
陸荊輝獃滯一瞬,突然大笑起來,「一個榜眼,一個二甲第一,不愧是老夫的孫子!」
老易國公臉黑,「你們祖孫倆其實就是來我這兒炫耀的吧!」
陸錦年三人被易國公府上的下人帶到的時候,正瞧見這方混亂的場景,老易國公指責著自家爺爺,自家爺爺得意洋洋興高采烈,自己的蠢哥哥則……一臉憂傷?
給兩位老人家行禮后,陸錦年抽抽嘴角,問候了起來,「哥哥怎麼在這兒?今日放榜,成績怎麼樣?」
陸飛淵抹了把臉,「妹妹別問了成么?」
陸錦年很給面子的點點頭,「反正沒淺銘哥哥考得好,不知道也罷。」
陸飛淵,「……」
老易國公不想再探討陸荊輝優秀的孫輩們給自己添堵,看向了蕭夙和宋逸,「你們幾個怎麼一起來了?」
宋逸先行笑道,「晚輩是和阿錦湊巧遇見,聽阿錦說要來易國公府找陸老將軍,便一起來請安了。」
陸荊輝翻了個白眼,「想來我們兩個老傢伙是不比你兄弟重要。」
在座的兩位老人都知道小啞的事,宋逸也不掩飾,坦坦然承認道,「陸老將軍說的是。」
陸錦年眨眨眼睛,「爺爺,易爺爺,錦兒可是專程來看您們的,淺銘哥哥高中榜眼,嬸母一定會做好吃的,孫女這不是特意等著和爺爺一起,去叔父家裡蹭飯么。」
老易國公嗤笑道,「就知道你這丫頭目的也不純,不過罷了,老夫和你爺爺兩把老骨頭可沒什麼好看的,你們年輕人自去外邊玩吧。」
陸飛淵見到兩位老人家趕人,忙道,「爺爺不能見死不救啊!」
陸荊輝沒好氣道,「今天就在你叔父家住下,量你爹也沒那麼大膽子在老夫面前放肆。」
勝利取得爺爺的保護,陸飛淵平靜下來,和陸錦年宋逸一起出了老易國公的房間。
蕭夙本要和他們一道,卻被陸荊輝叫住,「懷王請留步。」
蕭夙轉而斂眸,「老國公,陸老將軍,晚輩有禮了。」
陸荊輝已經變了臉色,冷聲道,「懷王這一禮,老夫可擔當不起,懷王一向有自己的圖謀,就是不知,纏上老夫的孫女所謀為何!」
老易國公蹙眉,「老陸!」又對蕭夙道,「王爺見諒,這老頭對那丫頭一向上心,我們這把老骨頭,當年的事都知道的七七八八,王爺目的為何,我等也是明白的。」
「若是有什麼用得上易國公府和大將軍府的,王爺直說便是,我等雖已老朽,可驅使幾個小輩,還是能做到的,不會推辭,更無需王爺費時迂迴做些什麼。」
蕭夙勾唇淡道,「兩位前輩直說晚輩不該與錦兒過多的接觸,不,我甚至不該和任何人親近,就該算計到死,無欲無求卑微渺小的掙扎在角落裡,最後和那些腐舊的往日塵埃一起崩毀,同歸於盡,才算善始善終,不悖以此為理由來世一遭。」
陸荊輝張張嘴,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重了,最後卻什麼話都沒說出口,只能深深一嘆。
老易國公無奈的看了陸荊輝一眼,這老傢伙,明明是他先說好的,江山有新一代操持,他們老胳膊老腿,安心養老就是了,結果聽說自家孫女和人家有了牽扯,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這老傢伙。
知道這傢伙關心則亂,什麼解釋都說不出來,只能幫他說道,「王爺,咳咳,夙兒,你明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當年先皇尚在人世,屬意的儲君還是蕭夙的父王蕭承予的時候,傳出蕭承予的王妃血崩而死,留下遺腹子,蕭承予愛妻心切,差點把蕭夙摔死在襁褓里以為愛妻殉葬,多得先皇護著,才留下了蕭夙一命,也讓蕭承予唯一的血脈得到了保留。
當時蕭承予因為王妃突然離世大受打擊,先皇又恐他想不開,真把自己兒子給摔死,或是做出更為荒唐的舉止,被朝臣知曉,彈劾得儲君位置不保,無論是王妃產子,還是血崩而死的消息都被先皇嚴密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