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似曾相識的橋段
陸錦年當機立斷，扯了茶館中間隔包廂的竹簾，分出幾根絲線，將成塊的竹簾連成一個長條，一端毫不猶豫的扔給宋逸。
「宋將軍，接著！」
宋逸下意識接過迎面拋來的竹簾，立即意識到陸錦年要做什麼，忙與之兩面分開，把臨時組好的長竹簾綳直，騰空砸進來的馬車轟然沖在竹簾上，因為竹簾的緩衝，沒有直接把茶館給砸穿。
陸錦年和宋逸兩人承受不了馬車的衝擊力，適時鬆手，任由馬車滑行，與茶館另一端的牆壁撞擊，整棟茶館震動一下，才停下來。
拉車的馬匹早已氣絕，馬車車廂碎裂開來，車轍碎片飛濺，但是馬車裡並沒有人。
宋逸掃了眼二樓里，沒有及時逃下去的客人，又透過樓梯口看看樓下的混亂場景，淡道，「人員多有驚嚇損傷，並無大礙。」
陸錦年抽抽嘴角，看著幾乎成廢墟的茶館，對茶館老闆來說，損失大了去了好吧……從被馬車砸出的洞向外俯瞰，街上一片凌亂，對面的酒樓比茶館的損失還要大，突遭橫禍的不止自己一人，想來茶館的老闆也能夠好受一點。
不過對面酒樓的受損情況有些奇怪，被馬車砸中的地方直直穿了過去，在某個房間的位置，卻像是受了阻力一樣，外力像是經過這個地方反彈開來的樣子。
莫不是這個房間異常堅固？陸錦年眨眨眼睛，便不再尋思那個地方了，轉而走到死去的馬屍身邊。
伸手戳了戳馬屍的僵硬程度，馬鼻子留有奇怪的白色粉末狀物質，讓陸錦年不禁蹙了蹙眉頭，抽出一條手絹，沾了點白色粉末收起來，準備回去讓沐琴看看。
做完這一切回身，就對上了宋逸探究的視線，「敢問這位姑娘，你的武功，是誰教的？」
陸錦年，「……」這似曾相識的橋段，先容她冷靜一下，找找時光機！
剛才情況危急，緩衝馬車的衝擊力，行動必須要迅速，在場有能力和她配合的，一個是驃騎將軍季淮，一個就是宋逸，而季淮是長輩，說實在的，陸錦年和他還真的不熟，萬一把竹簾扔給季淮，後者反應慢了點，就達不到理想效果了。
而宋逸，因為四年前在戰場上培養的默契，陸錦年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把竹簾另一端拋給宋逸。
宋逸反應也夠快，但是危機解決后，回過神來肯定對陸錦年沒來由的信任，感到奇怪，又覺得這種默契合作很熟悉……宋逸凝眸，自回京后，這種熟悉感就時而湧現，一次是在臨川的那個江湖小公子身上，一次就是對現在這個姑娘。
莫不是因為那傢伙的忌日快到了，才時常回想起來的么？
宋逸還沒想通，就聽陸錦年回答道，「小女的武藝，是小女爺爺教授的，宋將軍，有哪裡不對么？」
「敢問令尊上是……？」
「前任大將軍陸荊輝，小女陸錦年。」
宋逸恍然，抱拳一禮道，「原來是陸大小姐，在下失禮，只是覺得陸大小姐與在下故人的行動方式相似，才多此一問，勿見怪。」
陸錦年淡笑道，「無妨。」
宋逸嘆道，「說起來，又要到他的忌日了，不知今年能否抽出時間為他掃墓。」
陸錦年覺得自己的表情有點僵。
長街上的騷動，以滿街狼藉，臨街的商鋪近乎化為廢墟而告終，以此為由，陸錦年與季韶華作別，給此次相親畫上句號。
不過這場動亂，明顯沒有結束，陸錦年在路上走著，還能看見幾個衣著打扮不似普通百姓的人，從街道上穿行而過，身份很明顯是江湖人士，那麼這場亂事恐怕和江湖人脫不了干係。
陸錦年加快腳步回到家中，才讓跟在暗處的掖雄出來，「師父，動亂髮生的時候，您有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情況？」
掖雄點頭道，「茶館里有人砸進去的時候，我便去外面看了，那些馬車，似乎是瑞希國的，而與之發生爭鬥的是一群江湖人。」
「為首的人是一個身著黑衣，帶著夜叉面具的男人，我只聽說過江湖傳言，而徒兒又說過偽魔尊的存在，因為我並不知道此人是不是真正的魔尊。」
「但他身上的氣息陰沉，馬車之所以能夠飛出數米高空，從天而落砸往周圍商鋪，全是他內力所為。」
陸錦年伸手抵著下巴思考，問道，「師父有沒有發現江湖人和瑞希馬車上的人動手時，他們的馬的異動？」
掖雄疑惑，「未曾，那些馬有什麼問題么？」
「徒兒查看過馬屍僵硬情況，按理說活馬剛剛斃命，屍體不應當僵硬得那麼快，可才不過一會兒功夫，馬屍就開始僵硬了。」
「這種迅速屍僵，只有在很可能是馬生前非常興奮的劇烈運動過，死時沒有經過肌肉鬆弛，由肌肉強硬收縮，屍體痙攣所致。」
「梁京城不允許策馬，馬車不可能跑得很快，不造成馬劇烈興奮的成因，徒兒在馬鼻子上發現了這些粉末。」
陸錦年掏出那張沾了馬屍鼻子上白色粉末的帕子，「徒兒這就去把粉末拿給沐琴驗看。江湖人聚集在梁京城附近，會生亂子徒兒並不奇怪，但一捅出來就毀了大半個街，且與不知真偽的魔尊，以及最近正在聯繫江湖人的瑞希國有關，意外巧合的可能性不大。」
或許是慕容啟又想搞出什麼事？
沐琴的動作很快，又有藍楚的幫助，很快就知道了粉末的成分，「小姐，是對人可興奮至幻的禁藥五石粉，用在馬匹身上，作用相同，且比人反應更迅速強烈。」
五石粉，就是這裡的毒品……
陸錦年深吸一口氣，和掖雄對視一眼，瑞希國的馬車若是一開始就用了五石粉，馬早就興奮得蹦起來，哪能本本分分的把車拉到長街上？
而江湖人都正面跟瑞希國的馬車杠上了，五石粉肯定不會是江湖人灑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瑞希國的人故意在與江湖人的打鬥中，給馬匹用了五石粉，讓馬匹興奮沖亂。
只是他們的目的尚不清晰。
陸錦年抿抿唇，「京中發生這種事，在京兆府的管轄範圍內，京兆府現在應該在詢問調查事情始末了，等過一會兒，他們調查得差不多有結果后，咱們去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