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化整為零
「裡面的人與傳說中的魔尊不符，魔尊亦正亦邪是不錯，可待人並不會因為自身武藝高強而蔑視。」
陸錦年想了想，還是給自己的偶像證一下明，認真道，「師父，慕容啟尋找江湖人咱們是知道的，其所圖非小，有實力如此高強的人助陣，恐於我們不利。」
掖雄蹙了下眉，陸錦年從來不會毫無根據的猜測，「慕容啟都和你談什麼了？」
陸錦年簡單的總結了一下和慕容啟的談話內容，「師父，慕容啟說要在清明節幫他殺人，事成之後，甚至連文官之首的裴丞相都能拉下馬。」
掖雄眸光一沉，「瑞希國想要動亂我國朝政？僅憑這些江湖人，就不怕我們陛下現在就動手擊殺圖謀不軌的江湖人，並且昭告天下，告知南芸國，瑞希國意圖擾亂吞併的野心，聯手對付瑞希國么！」
瑞希國雖然在三國中最強盛，但只是比南芸國、明軒國各一國相比富強些，且地處三國中央，若南芸國與明軒國同時發難，出兵瑞希，瑞希國腹背受敵，亦難有招架之力。
「師父，道理大家都懂，若明軒國與南芸國意見早就統一了，也不會到現在還被瑞希國壓制，何況但凡戰爭，最忌出師無名，若不能一鼓作氣將瑞希國攻打下來，時間拖得越長，百姓怨懣聲起，受損的還是明軒國。」
掖雄握拳，他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君征天下，到底是為了這一方天下的百姓。
「再者，師父，這些只是猜測，在他們動手之前，也只是猜測，我們沒有證據，這時候挑出來，不僅會打草驚蛇，還會被瑞希國說我明軒國陰謀論太盛……無論怎樣都占不了理，徒兒想，這也是慕容啟只找江湖人的理由。」
「江湖人不是朝廷的一部分，江湖人大多無根，且分分散散，各為陣營，可化零為整，又可化整為零，消弭於無形，怎麼可能抓得到確鑿的證據？」
「就算其中一個泄露了慕容啟交代的事情，暴露其野心，也可以當成這一個人的胡言亂語，對慕容啟造不成任何傷害，更無法撼動慕容啟拉來的其他江湖人士。」
「這種不明狀況的情況下，朝廷若是下手剿滅江湖人，傳出去就是朝廷濫殺無辜，武林盟主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掖雄聽著陸錦年冷靜的分析，也冷靜了下來，「你有什麼意見？」
陸錦年沉聲，「江湖事，江湖了，悄悄找武林盟主，請武林盟主來坐鎮，更重要的是弄清楚慕容啟選擇清明節當天殺人，是在何地，殺得又是誰。」
掖雄點頭，「我這就進宮找皇上，你……」
「師父放心，徒兒自己能安全回去。」
送走掖雄，陸錦年也鬆了口氣，慕容啟是瑞希使者，國家間的事還是要交到皇上手裡比較放心，而且掖雄不在，她也可以放心的去赴阿努比冀的約了。
這時背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陸錦年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來人不是別人，卻是默城中打擂贏了的斷臂人。
剩下的那隻胳膊撐著斷劍，腳步踉蹌，每走一步都粗喘不止，渾身破爛狼狽，斷臂上的血已經乾涸，但他步伐動作太大，牽動傷口還在向外滲血，凝聚的血滴啪嗒滴在地上，想來從默城到這裡的一段路上，都是如此觸目驚心。
可他的眼神中還有光。
陸錦年挑眉，轉身繼續走自己的路，但是……為什麼這人跟她走同一條道啊，大口的喘息聲如影隨形啊喂，這麼巧順路嘛？
所以為什麼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能跟她走得差不多快啊！
陸錦年停步扶額，她要找個地方換裝，好去郊外野楊林，換裝地點的周圍最好不要有人，雖然陸錦年對她的隱匿技術有信心，但以防萬一，被人注意到楚傾故消失的地方，陸錦年緊接著在不遠處出現，會成為麻煩，還是謹慎些好。
既然斷臂人要走這條路，她換條路也是無妨的。
然而陸錦年轉道，斷臂人也跟著轉道，弄得陸錦年無語，只好轉頭問道，「閣下，莫非是在下的錯覺，總覺得閣下在跟著在下。」
斷臂人停步，抬頭盯著她不語，陸錦年舒了口氣，「既然不是，在下便告辭了。」
然而陸錦年剛一走開，斷臂人又跟了上去，弄得陸錦年頭疼，還有啊，這人盯著她的眼神為毛像是她欠了他幾百萬的樣子啊！
她剛才是靠他贏了賭注，但起因是為了能有一個合理的理由，給他把趁手的武器啊，為什麼她做好事不留名，反倒還被惦記上了呢？
陸錦年還是憂鬱的回想，四年前救了七皇子的那一回，救人一命不說勝造七級浮屠了，反而醜名纏身，她都要懷疑這輩子是不是命中帶衰，做不得好人好事的那種命格了。
無奈的抽抽嘴角，「閣下，有話就說，你不會打算就這樣一路跟我到家吧。」這一路的血跡，明天一早被巡街的衙役看到，不追到她家察看是不是哪裡的作案現場才怪呢。
而且楚傾故可沒有自己的房子，有這人跟著，未免暴露也不能回大將軍府，好氣哦。
「公子，請讓我追隨公子。」
斷臂人俯身跪了下來，「某名才修，少時狂妄不羈，不聽管教，闖禍惹了仇家，為家門招來了滅頂之災，全家老少只余某一人獨活，某仍活在人世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殺了仇人為全家報仇，而就在剛才，承蒙公子幫助，某大仇得報。」
「某一生再無所求，唯有這副陋體殘身，只願當牛做馬追隨公子，以報之前援助之恩。」
才修深深向陸錦年叩首，陸錦年仰頭無語，古代人就這點麻煩，都說膝下有黃金，卻遇到什麼事都喜歡跪來跪去，還好日常行禮只需作揖即可，否則陸錦年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適應這裡。
陸錦年踱到才修的面前，「聽起來很可憐嘛，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全家只剩你一人了，又報了滅門之仇，就不要再頹廢，該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