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7章 學弟
我撇撇嘴嘟囔:「你告訴他我不在就完了,他樂意訴苦水讓他慢慢訴唄,訴完狗日的自己就滾犢子了。」
魚陽輕扇了自己一個小嘴巴子道:「我嘴欠,剛才瞅他兩眼紅的跟什麼似的,沒忍住,就告訴他你其實在工區,三子,我這個人很少發表意見,這次你聽我的,興許咱真誤會了他呢。」
我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你特么的真是個人物,啥好牌擱你手裡都能打成糞。」
魚陽曖昧的朝我一陣賤笑:「嘿嘿,這年頭朋友本來就難遇,碰上一個不容易,去吧,跟他見一面,說不准你倆喝兩口就冰釋前嫌,重新擦出愛的火花了。」
「擦你妹。」我憤憤的罵了一句,打算將照片重新放回小錦盒裡。
眼尖的魚陽一下子看著了相片,跟條大狼狗似的「嗖」一下躥進屋子,抓起照片就往旁邊跑。
我趕忙沖著他喊:「別雞八弄壞了,這照片現在可不好找,小心大菲姐回來給你耍套八卦章,大腿給你撅折了。」
魚陽一手捏著照片,一邊怨婦似的朝我翻白眼:「誒卧槽,我不服,為啥照片上單單沒有我啊?」
我沖他撇嘴調侃:「那會兒您老人家好像正擱大老闆的舞廳里當領班呢,哪能看得上我們這幫底層小混混。」
「好像確實是哈。」魚陽歪著腦袋沉思半晌,接著虎逼嗖嗖的擺擺手道:「那我不管,待會我找周樂想辦法把我P到照片上,挺全的一張全家福,沒有我還能叫一家人嘛。」
我皺著眉頭呵斥:「別瞎折騰,我們這麼多人估計就剩下菲菲這張照片了。」
魚陽小心翼翼的將相片揣進內兜里,朝著我擺擺手道:「現在技術多發達,你就算想要跟薩達姆的合影也能弄出來,我馬上去找家照相館多洗幾張,順帶把老子P進去,你趕緊去我屋吧,耗子內個傻逼,自己擱那喝呢。」
我不放心的說:「你趕緊把照片放回去,大菲菲要是知道我翻她抽屜,指定翻臉。」
「最多半個小時,我肯定完璧歸趙。」魚陽撒腿就往出跑,等我攆出屋子的時候,他已經躥下樓梯,郝澤偉正好站在魚陽的辦公室門口抽煙,我倆對視一眼,我挺尷尬的笑問:「來了啊,剛剛跟兩個南方的老闆在談事,不好意思哈。」
「沒事,喝兩口?」郝澤偉沒有刨根問題,很隨意的努努嘴。
我看到這傢伙額頭上還貼著創可貼,裸露在外的手腕上纏著一圈白繃帶,嘆了口氣問:「咋不從醫院多住兩天呢,反正是單位報銷,只當調理身子了。」
郝澤偉跛著一條腿打算往我跟前走:「躺的實在太無聊,而且我也沒什麼大礙了,就尋思乾脆出院吧。」
「行了,您稍息吧,我過去,別待會在特么摔倒了,訛上我。」我咳嗽兩聲,徑直衝他走了過去。
走進魚陽的辦公室,我看到茶几上放著兩碟花生米和一瓶「二鍋頭」還有兩個一次性的紙杯,我一屁股坐下,沖著他笑道:「你這也太雞八摳門了,好不容易請喝回酒,還捨不得整硬菜。」
郝澤偉笑呵呵的替我滿上半杯酒,長舒一口氣道:「我工資都攥起來打算當買房首付,湊合喝吧。」
「打算買房結婚啊?」我隨口問了一句。
郝澤偉摸了摸鼻頭回答:「嗯,最近相中我們組的一個文員,人家就一個閨女,要求我必須買套房。」
「挺好的。」我抿了一口酒結束了話題。
我倆頓時間陷入了尷尬局面,誰也不知道應該再往下說點什麼。
沉寂了大概兩三分鐘左右,郝澤偉端起酒杯乾澀的出聲:「三哥,蘭博的事兒……」
「買房要是不夠的話,你吭聲,咱是朋友。」我下意識的打斷他的話。
「那我不就成了受賄嘛,肯定不行。」郝澤偉連連擺手,押了一口酒後,漲紅著臉提高嗓門道:「三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蘭博沒有任何貓膩,那天抓著他,我有兩個原因,第一,我得對得起帽檐上的警徽,第二個原因我暫時不能跟你說,至於路上車翻了,真是一場意外,或者說是蘭博有預謀的襲警,不論你心裡是怎麼想我的,我都得解釋清楚,我朋友不多,你肯定算一個,我希望你到時候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說罷話,郝澤偉抓起紙杯,一口將杯中酒灌進嘴裡,揉了揉遍布血絲的眼眶呢喃:「這陣子我住院,不止一次想過給你打電話解釋,可是每次拿起手機,我都覺得不合適,與其電話里講,不如咱們面對面。」
我怔怔的盯著他的眼睛,半晌后,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想知道那個暫時不能告訴我的原因是什麼,當我是朋友,你一五一十告訴我,當我是個籃子,喝完這杯酒,咱們往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郝澤偉咬著牙豁,很是為難的乾咳:「暫時不能說。」
我跟他對視了十幾秒后,我表情的平靜的給自己續滿酒杯,緩緩舉起來道:「那行吧,這杯酒我提前預祝郝警官新婚大喜,往後的事業越走越順。」
郝澤偉有些著急的低吼:「三哥,你至於不?咱倆一塊經歷過生死,我能害你不?如果真的事關你生死,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我壓抑在心底的那一團怒火徹底被點燃,「咚」的一下扔掉紙杯,指著他鼻子,唾沫橫飛的咆哮:「你特么還記得咱倆一塊共過患難啊?我告訴你,我現在特別沒有安全感,每天晚上睡覺枕頭底下都壓著手槍,我不怕被敵人乾死,我怕突然被身邊的人給捅一刀,你懂那種感受么?懂不懂?」
「呼……」郝澤偉吐了口濁氣,彎腰撿起來紙杯,不急不躁的替我重新倒上酒,從兜里掏出自己的「中南海」香煙遞給我一支道:「你身邊有一個人我很面熟,好像是我警校時候的學弟,只是沒見過幾次面,印象不是特別深刻,那天抓走蘭博,我想問他的其實也是這事兒。」
我瞬間張大嘴巴:「我身邊有你在警校時候的學弟?」
郝澤偉咽了口唾沫道:「我不敢確定是不是他,可能只是長得像,所以這段時間住院我沒有閑著,特意給我留在警校的同學打電話諮詢了一下,我那位學弟沒讀完警校就被開除了,之後混跡社會,前幾年好像發了筆橫財,人就徹底消失了。」
「是誰!」我鼓著眼珠子問他。
郝澤偉低頭沉默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鐘,最後咬著嘴唇吐出倆字:「阿候。」
「阿候?」我的眉頭陡然皺緊。
郝澤偉點點腦袋道:「嗯,不過不一定是他,我那位學弟確實也姓候,可是兩人的氣質和長相還是有很大出入的,第一次見到阿候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只是一直沒想起來在哪見過,直到有次我們同學聚會,有人無意間提起來,我才想到這回事兒。」
我心瞬間涼了半截,有氣無力的朝他點點頭道:「你繼續說你了解的。」
郝澤偉摸了摸鼻頭低聲道:「我查過阿候的資料,跟我那位學弟根本扯不上半點關係,阿候的籍貫是陝西,我那位學弟是東北人,人的身份資料做不了假,所以應該是我弄錯了。」
「不一定,資料這種東西,如果有大本事的人幫著整還是可以作假的。」我心情煩躁的又點燃一支煙,倚靠在沙發上,獃滯的望向天花板,身份這種東西是最沒說服力的,遠的不說,我知道天門的張竟天就是假身份,還有邵鵬的檔案和資料也是第九處幫重新偽造的,這些東西拿到網上去查,絕對一查一個準。
郝澤偉狐疑的說:「不應該啊,我那個學弟早早就輟學了,誰會廢大力氣給他偽造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