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1章 伏法
三輛車在凌晨青市的街道上你追我趕的狂飆,馬達的轟鳴聲隔著老遠就能聽到,我看到不止是雷少強的額頭開始冒冷汗,就連那兩個小警員的腦門也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趁著這個空當,我掏出手機撥通了魚陽的號碼,電話響了好半晌后,魚陽那邊才迷迷瞪瞪接起來:「啥事快說,我正特么夢著跟嫦娥玩捉迷藏呢。」
「嫦娥沒特么告訴你,你老家其實是高老莊一帶的?」我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道:「我說你聽著,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直接嗯一聲,聽明白沒?」
魚陽瞬間清醒過來:「啥事你說吧,我這邊說話方便,我一個人在一個房間呢,阿候在隔壁房間,我倆今晚上從地雷過的夜。」
我摸了摸鼻頭叮囑:「放下電話以後,你過去看看阿候還在屋裡沒?如果在,就隨便找個借口借他手機使喚一下,我給你唐貴的電話,你用阿候的手機給唐貴撥個號,讓唐貴想辦法查查阿候的近期通話,越詳細越好,事後千萬記得刪除唐貴的號碼,聽懂沒?」
魚陽沉默幾秒鐘后問:「如果他沒在房間里呢?」
「沒在……」我楞了一下,端著手機遲疑了好半晌后道:「沒在的話,你再給我打電話,咱們到時候再商量。」
魚陽聲音干啞的說:「如果他沒在的話,我就自己看著辦了,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還是糊塗點好,刨根問底對誰特么都是傷害,還有件事兒忘記告訴你了,梓陽今晚上一直跟在你們後面。」
我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嗯」字。
其實今晚上留魚陽和阿候在一塊的主要作用就是讓他盯著阿候,我們從「地雷」門口被伏擊實在太巧合了,對方拿捏的時間剛剛好,假如不是孟磊替無巧不巧的替我關車門,對方那兩槍興許打中的就是我腦袋,由不得我不懷疑,是不是有人泄密了。
魚陽接著說:「那行就這樣吧,你們自己多注意點,孟磊那小子命大骨頭硬,一顆子彈擦破了皮,另外一顆子彈嵌在他骨頭上,醫生說取子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給出的建議是就讓子彈留在他身體里,對方用的是真傢伙,看來真是奔著要你命去的。」
我也隨即鬆了口氣道:「只要人沒事兒就是大幸,等忙完這陣子,你帶他出國找專家取出來子彈,這孩子畢竟是替我擋的槍。」
放下手機,我仰頭看了眼車窗外,捷達車已經開到了我們前面,而那輛金杯車不偏不倚的擋在我們後頭,將前後路完全給堵死,開捷達車的應該是個手法挺嫻熟的老司機,雷少強朝左邊打方向,捷達車車屁股就往左邊擺,我們往右邊打方向,捷達車就往右邊堵,將前路封鎖的無比嚴密,而且那傢伙並沒有上來就急匆匆的猛踩剎車,而是一點一點放慢速度,強迫我們也跟著降速。
終於,前面的捷達車將我們別到一個拐彎處,直接猛打兩下車舵,車身「吱」的橫擋在我們前面,後面的金杯車也立即嚴嚴實實「咣」一下撞在我們車尾上,車身一陣晃蕩,我腦袋「咚」的一下磕在前擋風玻璃上,疼的我禁不住罵了句娘。
雷少強怒氣沖沖的拍了下方向盤咒罵:「媽的,日系車就是揍不過德國造,草特么爹,本來甩了他們至少三十米,這才多一會兒就讓人給堵的沒路逃。」
說罷話,他直接摸出掖在後腰的「仿五四」,我朝他撇撇嘴道:「收起來,別特么搞不清自己啥身份。」
雷少強看了眼車座後面的郝澤偉仨人,訕笑著又將槍給壓到后腰上。
我輕聲問郝澤偉:「你們的支援啥時候能到位啊?」
「最快也得二十分鐘。」郝澤偉看了眼手錶,臉色不好的回答,因為在他說話的時候,前面的捷達車四扇車門「嘭、嘭」打開,四五個戴著鴨舌帽,手裡拎著「大黑星」的傢伙已經呈扇形朝我們走過來。
看了眼自己旁邊瑟瑟發抖的兩個同伴,郝澤偉「蹭」一下掏出配槍「咔嚓」兩聲將子彈推上膛,梗著脖頸呵斥:「慌個雞八慌,賊還能把差給嚇唬住是咋地?」
「咚咚咚……」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傢伙走到駕駛座旁邊,輕輕叩擊兩下車窗玻璃,無比囂張的朝著我們先是勾了勾手指頭,接著又比劃了兩下自己手裡的「大黑星」,意思不言而喻。
「呼……」我吐了口濁氣,朝著雷少強點點腦袋道:「下車。」
我賭對了,看來這幫籃子真是蘭博的人,以我對蘭博的了解,他如果有機會活捉我的話,肯定會好好凌辱我一番,再將我慢慢折磨死,看來門外的這幫傢伙沒有打算直接幹掉我。
雷少強搓了搓臉頰,側頭看向我低語:「三哥,如果對方開槍的話,你就……」
我輕描淡寫的出聲:「沒能同一天生,可以死在同一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省的那幫傢伙往後記不得咱倆的忌日,況且咱倆肯定不會掛,耗子,開門下車!」
根本沒等我話說完,郝澤偉這個愣頭青就已經「嘭!」的一下拽開車門,走了下去,昂著腦袋低喝:「怎麼?搶劫搶到警察頭上了?全部給我雙手抱頭蹲下!」
可能是郝澤偉的熱血感染到另外兩個小警員了,兩人遲疑幾秒鐘后,也紛紛拎槍蹦下車,臉紅脖子粗的扯著喉嚨喊:「抱頭蹲下!」
那幾個戴著鴨舌帽的傢伙當時就懵逼了,一個個呆若木雞似的瞅著郝澤偉。
看到對方傻眼,郝澤偉的嗓門再次提高几個分貝:「雙手抱頭蹲下!否則我將以襲警處理!我身上有大案組的監聽器,敢反抗或者逃跑,你們清楚自己的後果!」
別看那些個殺手、雇傭兵一個個平常好像挺牛逼,日天日地無所不能,實際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他們絕對不敢槍殺警察或者當兵的,為啥?殺這些人就意味著是在跟整個國家體系對抗,除非真是不打算要命,或者背景通天的,否則這種案子肯定會被永遠打成大案要案,而動手的人也將永遠沒有機會再行走於光明之下,畢竟這個世界上類似邵鵬那樣的畜生太少之又少了。
「吱……」堵在我們後面的那輛金杯車突然發動,車頭猛打幾下,車頭擦著路邊的水泥墩子迅速往後逃離,車速異常的快,郝澤偉扭頭朝著金杯車就「嘣,嘣」連開幾槍,金杯車的車窗玻璃破碎,裡面好像還傳來幾聲慘叫,但是仍舊沒有絲毫減速的狂飆。
眼睜睜看著金杯車逃離,郝澤偉沒敢動彈,畢竟車裡還坐著我和雷少強,只得將目標定在那幾個戴鴨舌帽的小伙身上,瞪著眼珠子低吼:「你們幾個,馬上給我抱頭蹲下!別讓我喊第二遍,非法持槍最多三年,但他媽你們要是開槍,這輩子都別打算再出來。」
就在這時候,「滴……嗚……滴……嗚……」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驟然響起,聽聲音好像來自四面八方,幾個頭戴鴨舌帽的小伙掙扎半晌后,最後有一個人率先將手裡的傢伙扔掉,剩下的人也紛紛有樣學樣的抱頭投降。
「小李,華子,把他們銬起來!」郝澤偉明顯鬆了口氣,朝著兩個同行的警員擺擺手,與此同時前前後後同時閃過一片「紅藍警燈」,至少七八輛警車將整條路前後封鎖。
郝澤偉拽開車門,朝著我焦躁的喊:「三哥,你們待會配合著做下筆錄,我去追那輛金杯。」
我篤定的咧嘴微笑:「不用追了,那車人肯定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