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0章 青龍堂
被那兩個警察帶到了刑警隊,一路上我都不止一次的想要掏出來紅皮小本砸到他們臉上,可是最後還是一忍再忍沒有發作,原本我以為我會被他們直接丟到審訊室,沒想到他倆竟然把我帶到了隊長辦公室。
我掃視了一眼空蕩蕩的辦公室,很不客氣的一屁股崴到靠在牆邊的沙發上,朝兩個警察問道:「怎麼個意思啊?」
年齡稍大些的刑警微微笑了笑說:「趙總您牽扯的案子比較複雜,所以我們隊長會親自跟您交流,稍安勿躁。」
我注意到說的是「交流」而非「審訊」,心底微微一松,同樣友好的朝他點了點腦袋。
接著兩個刑警就離開了辦公室,順手將房門給帶上,我點燃一支煙,慢條斯理的打量整個辦公室的擺設,差不多五六分鐘左右,一個估摸著有五十來歲上下的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
中年人寬額頭高鼻樑,厚厚的嘴唇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他上身穿件雪白色的襯衫,下身套條藏青色的西褲,襯衫扎在西褲里,故意露出皮帶扣,身上帶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進屋以後,中年人上下打量我幾眼,微笑著伸出手問:「你就是成虎吧?」他說話的聲音微顯低沉,聽著並不讓人反感,有點看電視新聞聽領導講話的意思。
「您好,我是趙成虎!」我趕忙站起來跟他握在一起。
「我聽老柳和老鄧提起過你,說你年少有為,本來我還以為他是在誇大其詞,現在見到你本尊,我想這個年代還是存在少年梟雄的,哈哈……」中年人爽朗的咧嘴一笑,一句話隱晦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在青市能稱呼鄧州和柳志高為「老鄧」、「老柳」的恐怕也就那位姓鄭的一把手了,我倆蜻蜓點水的握了下手后,中年人擺擺手朝我努嘴:「坐吧,聽說你腿上有傷不宜久站。」
「鄭書記先請坐。」我客套的笑了笑。
中年人微微一愣,朝著我翹起大拇指道:「憑一句話就敢斷定我身份,你小子很不錯嘛,好啦,既然你知道我是誰,我也不需要多費口舌去介紹自己,用這種方式跟你見面,實屬無奈之舉,還希望小趙你不要記怪啊。」
我連連擺手跟他打太極:「哪裡,是晚輩不對,早就應該去擺放鄭書記的。」
鄭書記坐到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兩眼有神的望著我問:「小趙啊,我聽說你和大日集體的張黎鬧出來點不大不小的矛盾是吧?」
我舔了舔嘴皮,臉上掛笑的說道:「矛盾確實有,但並不像您說的不大不小,您應該也知道,我這雙腿為什麼會受傷吧?因為這件事情,我失去了一個特別重要的好朋友。」
「還造成傷亡了?」鄭書記粗重的眉毛瞬間擰在一起,有些埋怨的輕拍兩下桌子道:「這個張黎跟我說話都不盡不實的,鬧出這麼大的問題,就冒冒失失讓我來當說客,簡直是胡鬧,唉……」
「鄭書記,您是來替張黎當說客的嗎?」我表情凝重的望向他。
老傢伙很謹慎,既沒有承認也沒否則,而是樂呵呵的說道:「老祖宗有句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成虎啊,你倆的交鋒各有損失,你的雙腿受了傷不假,張黎的左手也幾乎廢掉,你損失了一個好朋友,可他損失的絕對要比你慘重,不如賣我份薄面,到此為止吧,怎麼樣?」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從心裡打起了小鼓,大日集體在青市根深蒂固,不管是資產還是背景完全可以吊打我們,昨晚上張黎又吃了那麼大的虧,怎麼可能會主動求和,這裡頭肯定有貓膩。
見我沉默不語,鄭書記也笑著問道:「怎麼樣成虎?願意賣我這份薄面嗎?」
我半推半就的點頭道:「當然願意,跟張黎這種巨頭大鱷肉搏,其實我更疼,他現在既然願意主動停火,我肯定求之不得,畢竟我到青市來為了賺錢不是為了和誰拚命,呵呵。」
鄭書記老狐狸似的笑問:「既然你們雙方願意握手言和,那麼咱們之前的不快全都煙消雲散吧,我聽說你打算和老郭的侄子一塊在萊西區開發地產是吧?你放心,我會交代相關部門給予最大的配合。」
我連連點頭感激:「那就太感謝鄭書記了。」
別看我嘴角掛著笑容,實際上我心裡已經警惕到了極點,有詭,絕對特么的有詭!張黎不止要跟我求和,竟然還主動讓鄭書記幫我搞定萊西區的地皮,這種事情絕對不像一個在青市馳騁風雨多年的老炮能幹的出來的。
「王者商會搞地產開業也是帶動青市的經濟發展,無需客氣!」鄭書記滿臉的義正言辭,接著他又像是閑聊一般的輕笑道;「對了,我聽說張黎手下的一個叫啞炮的高管好像在你那裡做客,你看什麼時候方便送他回來吧?」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怪不得這老貨對我百依百順,敢情是在這兒等著我呢,他想替張黎或者說替他自己要回去啞炮,也從側面反應啞炮確實知道他和張黎不少臟事,不然這傢伙不會豁得出去臉皮跟我一個仇人廢了這麼久的話。
同時我心裡稍稍有點後悔,早知道啞炮這麼值錢,那天晚上我就應該先問清楚所有的話,然後再埋了他,整的現在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得莫名其妙的背黑鍋,張黎和鄭書記肯定以為我對他們的醜事了如指掌。
我想了想后,開玩笑的說:「啞炮說我們王者的工作環境比大日集體更愉悅,所以打算在我們這兒多呆一段時間,過幾天吧,過幾天我親自送他回去。」
鄭書記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再次咧嘴笑了,這傢伙不愧是在政治圈裡廝混的,「喜怒不形於色」玩的比什麼都溜,聽到我拒絕後,鄭書記仍舊態度很好的問:「成虎啊,你是不是對張黎的誠意還有所不滿呢?有什麼不滿的,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溝通。」
我心說「溝通尼瑪批」,如果啞炮沒死的話,我是真特么樂意拿狗日的跟你們換一筆好處費,可特么狗日的現在估計都開始腐爛了,我拿屍體和你們換,你們同意不?
我抿了抿嘴角道:「鄭書記,這事兒我需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晚點再給您回話吧。」
老雜毛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陰鬱,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幾秒鐘后,點了點腦袋道:「可以,那趙先生你慢慢考慮,咱們有機會再談,我還有個會議,就先告辭了。」
說罷話,他起身就往門外走。
從小趙到成虎再到趙先生,看來這老傢伙是真動氣了,畢竟不是誰都有膽量拒絕一市的當權者,我這種行為就跟當街甩了他一巴掌沒多大的差別,為了防止他走以後,刑警隊的「人民衛士」們給我好看,我趕忙起身喊道:「鄭書記,您稍微等一下。」
「嗯?」他轉過來腦袋看向我。
我從兜里掏出紅皮小本遞給他,微笑著說:「您幫忙鑒別一下真偽,省得待會刑警隊的電腦發生什麼故障查詢不出來,我待會和醫生約好了做康復活動,不能耽擱時間。」
掃視了一眼我手上的紅皮小本,鄭書記的眼珠子瞬間睜圓,他喉結「咕嚕」兩下,快速接過來工作證,里裡外外的翻了能有四五遍后又還給我,很不自然的笑了,朝著我再次翹起大拇指道:「你很有一套。」
「呵呵,人都是逼出來的。」我似笑非笑的點了點腦袋。
鄭書記走後,我也大馬金刀的從辦公室里離開,直到我走出刑警隊的大門都沒受到任何人的阻攔,我不由鬆了口大氣,掏出紅皮小本狠狠的親了一口道:「你就是我的防彈背心。」
從刑警隊門口杵了幾分鐘,我尋思自己一個人回去太危險,就掏出手機給胡金去了個電話,讓他領幾個疆北堂的兄弟送我回去,反正現在我們跟張黎杠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我準備今天就讓疆北堂的兄弟全部在青市亮相,從夜總會的附近買兩間網吧或者撞球廳,好歹得讓弟兄們有個去處。
十多分鐘后,胡金開輛皮卡車,帶著兩個腰胯彎刀的疆北堂兄弟將我接上車,我低聲問胡金:「昨晚上你們跟大日集體的人幹起來沒有?」
胡金搖搖頭說:「沒真打起來,就是互相推搡了幾下,按照你吩咐的,我們從市南區的警局附近租的賓館,你給我打完電話不到二十分鐘,大日集體就來了差不多二三十號人,那幫人的服裝很統一,辦事也特別有紀律性,感覺像是退伍軍人,當時跟我們在賓館門口對峙了能有兩個多鐘頭,那幫人杵在原地動都沒動,這幫人手裡多多少少都有點功夫,要是真開戰,咱們不說吃虧,肯定也討不到啥便宜。」
我舔了舔嘴皮問道:「也就說說,大日集體現在至少還要二三十號很有戰鬥力的王牌是吧?能打聽出來那些人的底細不?」
「不用打聽,他們自稱青龍堂。」胡金嘲諷的笑了笑:「名字真他媽土氣。」
「得想個招,把這個青龍堂的人引出來滅掉。」我撫摸著下巴頦陷入了沉思。
二十多分鐘后,我們回到夜總會門前,我正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馬達的轟鳴聲,接著一輛嘉陵125摩托車由遠及近,車上坐了兩個戴頭盔的傢伙,我好奇的扭頭看了過去,坐摩托的那個傢伙猛然拎出來一把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