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9章 硌我腳了
轉過身子的那一剎那,我其實有點小後悔,歐陽振華都是隨身揣槍的橫主,鬼知道這個騾子兜里有沒有硬傢伙,這要是突然站起來給我來上兩下子,我哭都不知道找誰哭去,不過隨即又一想,蔡亮、王瓅都擱我身後,他們肯定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被襲擊。
我走出去兩三步遠,騾子猛然出聲:「朋友,怎麼稱呼?」
「我啊?」我趁勢回過去腦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笑道:「我叫趙成虎,混國內的,狗籃子一個,騾子哥還有什麼指教么?」
「你們是打算在江戶川區立棍紮根么?」騾子挑了挑眉毛:「那跟著歐陽振華可不算什麼明智選擇。」
「棍不棍的都是小事兒,無非混口飯吃,誰給飯吃誰就是朋友,朋友有難八方支援嘛。」我謙遜的笑了笑:「騾子哥如果不介意,咱們也可以是朋友。」
說實話我這會兒特別想暴操歐陽振華一頓,辦的這他媽叫啥事,但是我不能,憑藉這麼多年的社會經驗,我總結出一個定理,在敵人面前捧朋友,你的身價自然會水漲船高,在敵人面前黑朋友,你也會貶的一文不值,畢竟人們普遍都信「物以類聚」的老話。
「朋友?」騾子玩味的摸了摸自己下巴頦,看了眼歐陽振東冷笑:「你確實教了個好朋友,如果今天沒有他,我跟你之間肯定不會是這種方式結束,你好自為之吧。」
歐陽振華臉色不善的梭了梭了嘴皮子,一句話沒多說,騾子瞟了我一眼,微笑著道:「希望咱們能成為朋友。」
「必須的!」我打了個OK的手勢,朝著二人乾笑:「失陪一下。」
不再理會二人的恩怨情仇,我帶著哥幾個徑直離開包房,離開騾子和歐陽的視線后,我快步拐彎,低聲道:「大哥,陪我上趟廁所。」
前腳剛一進廁所,我扒住馬桶「嘔」一嗓子直接吐了出來,連續三杯酒下肚,我這會兒暈的瞅天花板都發飄,清酒這玩意兒剛開始喝的時候味兒很淡,感覺不出來啥,可是後勁特別猛,剛才從包房門口站著,我兩腳就止不住的打轉。
「你丫也是浪催的,不能喝就特么少喝點,沒看人家都說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你他媽到好,直接當白開水似的往嘴裡倒,活雞八該!」小佛爺一邊輕拍我的後背一邊朝著門口的佛奴招呼:「去前台要瓶礦泉水過來。」
「不是我想裝,實在是咱這筆買賣談的太特么不像人了,四千萬的飢荒啊,被咱給生生賴去一半,內個騾子嘴上什麼都不說,心裡其實恨不得把我給五馬分屍掉,這事兒乾的忒他媽孫子了。」我嘆了口氣:「辦錯事不丟人,但是明明辦錯了事兒還不認賬,那就有點埋汰了,回頭找個機會,我得跟騾子好好喝一場,兩千萬的債說不要就不要了,這才是真正干大事的人,這樣的人才可能成為咱的盟友。」
「那歐陽振華咋整?」小佛爺低聲問道。
我吐了口濁氣:「暫時先用著,回頭給羅權去個電話,讓他抓緊時間傳真幾張啞巴的照片過來,歐陽在東京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底層的人脈圈子超出咱們想象,剩下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
小佛爺嘆了口氣,拍了拍我肩膀:「傻逼狍子,讓你活的那麼累幹啥,萬事有我們呢。」
嘔吐了幾分鐘后,我滿眼都是淚水的朝著小佛爺道:「哥,如果有一天我變得跟歐陽一樣貪婪,你千萬記得把我拉回來,哪怕用大耳光子,皮鞋踹也要把我拉回來,我不想成為那種唯利是圖的人渣。」
「自己變不變,你感覺不出來?」小佛爺拍打我的後背嘟囔。
我咳嗽兩聲苦笑:「貪到極致,除了鈔票和利益還能看見啥?」
「你呀你,有時候真是讓人又恨又心疼。」小佛爺怔了幾秒鐘,攙扶著我又重新走回包房裡。
臨近包房錢,蘇菲靠在門口等我,沖著我撇眉噘嘴:「三三,你在飛機上可是答應過我,來東京以後一定帶著我到銀座的購物廣場去逛逛的,咱們飯也吃飽了,什麼時候出發啊?」
我從蘇菲的臉上啄了一口,樂呵呵的笑道:「我這兒談正事呢,你和馨然、圓圓她們先去玩,我隨後就到,行不行?」
「少來,今天你必須得陪我去玩一圈,人家可是喊來救兵了,咱們剛到島國不適合跟任何人發生矛盾,你別不聽勸,行不?」蘇菲的小脾氣瞬間上來了,拽著我胳膊一個勁的往門口拖。
「救兵?誰喊的?」我眉頭頓時豎了起來,可能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我現在受不了一點激,渾身的血液都感覺無比的沸騰,沒人找我事兒,我都恨不得找個人干一架,更別提有人主動撞上來。
有過喝醉酒經驗的朋友都應該明白那種感覺,就覺得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你有完沒完啊?陪我去逛街……」蘇菲柳眉倒立,小臉像是罩上一層寒霜似的,拉拽我胳膊搖晃:「人家自己的家事自己不會處理,你算什麼幹部,別動不動就往跟前靠,行不行?」
「三子,聽菲菲的,剛才我親眼瞅著呢,來了七八個人,看架勢都像是練家子的,帶頭的老逼梆子應該挺有牌面,歐陽振華和騾子都給人鞠躬問好,咱們別多管閑事了。」蔡亮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別鬧事了,水有點深。」
騾子所在的包房門是關著的,只能透過剛剛魚陽踹出來的窟窿若影若現的看到裡面的蛛絲馬跡,屋裡的人像是在劇烈交流什麼,嘰里呱啦的吵鬧聲很是響亮,我沉思了幾秒鐘後點點頭:「咱們撤。」
我們一行人剛剛走出去沒多遠,包房門「次啦」一聲被人拽開,一個提著圓寸頭,脖頸上頭紋著一尾青色大蠍子的青年,兩手抱在胸前,牛逼哄哄的喊了句:「誰叫趙成虎,福清商會高爺有請。」
「誰?」我頓時轉過身子,迷惑的問道。
「草泥馬,你聾是不是?福清商會高爺有請!」圓寸頭梗著脖子,一臉不耐煩的指了指我喝斥:「我看你像這幫人的老大,剛才是你們打了騾子的人不?」
「對啊,我動手的,怎麼了?」我舔了舔嘴上的干皮,又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其他兄弟馬上寸步不離的跟了上去。
圓寸頭咧嘴冷笑:「我叫黑炮,是福清商會高爺手下的第一打手,你們動了我們的人,說吧,想怎麼處理?」
「黑炮是吧?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幹啥的?舔個大臉吆五喝六的裝你麻痹神兒呢?」魚陽挽起胳膊,上去就一肘子推在圓寸頭的胸脯上,圓寸頭也不是吃素的,反應特別快,左手奔著魚陽的脖領抓去,右手直接從懷裡摸出一把兩寸長的卡簧,低頭就往魚陽的肚子上捅去。
王瓅眼疾手快,一腳踹在黑炮的右手腕上,用自己肩膀當武器「咣」的一下就撞在黑炮的肩膀上,左手攥住對方的卡簧刀刃,鮮血頓時順著掌紋就流了下來,與此同時王瓅的右臂掄圓,照著黑炮的腦袋「咚咚……」就是兩記悶拳。
「就你這個段位還他媽第一打手?誰給你封的?你自己封的是吧!」魚陽一邊踹一邊破口大罵。
佛奴和扈七叫囂著就涌了過去,把黑炮踹趴下,一圈人圍住抬腳一通猛跺,屋裡一瞬間跑出來七八個小青年準備動手,我想都沒想掏出手槍,照著其中一個傢伙的膝蓋「呯……」的一下叩動扳機,其他人頓時全老實了。
「草泥馬,都是社會人是吧?來來來,亮出來自己的刀,我看看到底有多狠!」我擰著眉頭,吹了口槍管,沖著包房裡面喊:「裡面的狗籃子,我不管多大個臉三個數之內給我滾出來,不然別說我沒給你留面兒。」
隨著我話音剛落,一個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穿件金色唐裝的老頭就走了出來,老頭看起來精神很好,左手搓著一竄檀香木的手串,微笑的看向我:「老弟,聽說你準備踩我們福清商會?」
「我誰都不想踩,單純的帶著家人出來旅遊而已,老叔您一看就是老前輩,如果您是來替他們兩家處理事的,您繼續,如果您是打算跟我掰下手腕,那隨便搖人,今天我不走,你也別想走!」
我一腳踩在黑炮的臉上,怒氣沖沖的朝著老頭低吼。
黑炮咬牙切齒的咆哮:「你他媽踩著我,不嫌硌腳么?」
「你快他媽消停的吧,你要是能硌著我,就不會趴在地上跟我對話,高爺是吧?你怎麼個意思!」我加重腳上的力度,用力的在黑炮臉上碾磨兩下,沖著老頭冷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