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劉二娃走到最上面馬路邊,站定,等著阿芬走上來了,就又朝前走去。朝前走不遠,劉二娃走進了一家小旅館,阿芬站在路邊,不知道劉二娃到這裡做什麼。便沒進去。
不一會,劉二娃出來在門口說了聲「進來」
阿芬跟著走進去,一個女服務員拿著一串鑰匙,上下打量著走進來的阿芬,又看看劉二娃,隨手提了一個熱水瓶。上了二樓,走到最裡頭,開了一間門,把熱水瓶放在裡面一個窄長的木桌上,走了出去。
劉二娃一屁股坐在一張靠牆的窄床上「歇歇」說完,直接脫了鞋,仰面倒在後面疊著的被子上。
阿芬站在門口,看到裡面,除了一張單人床上面一床被子,一張窄木桌下面一個木凳,上面倆白色茶杯,其他啥也沒了。阿芬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劉二娃看她站在門口不進來,說道「你是習慣站門了?進來,把門關到」阿芬沒聽出他話外音。回頭看看又看看裡面,最終還是邁了進去,但是,門沒關。正準備去拉桌下那木凳來坐。劉二娃伸出一隻腳,一腳把門給蹬上,伸手就把阿芬一拉,正彎腰準備拿凳子的阿芬冷不防被拉得一歪,嚇得驚慌失措叫到「你咋子?我懷孕了」
「曉得你懷孕了。這不是要打了么?叫啥子叫?叫也不是這麼叫的」說著嬉皮笑臉把阿芬朝床上拉。
阿芬想掙脫去開門,劉二娃臉一沉「你想去哪?今天在你乾媽屋,當到你爸媽說了的,你現在是想要反悔了?」
阿芬怔了一怔「那。。。那也不是現在。。。。。。」
「啥現在將來,你又不是沒見過,還扭扭捏捏做一副清閨樣做啥?快點地,還要去醫院嘞」說著劉二娃就把阿芬朝床上一按,撲了上去。
阿芬欲哭無淚,左推右擋抵不過劉二娃力氣大,是自己自願跟著進來的,又不敢喊,滿臉流淚,吭吭哧哧不敢哭出聲,劉二娃不耐煩了「就你這破鞋我能要就不錯了,你還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死樣子,不然滾起來,各自走。」說著把依舊手不停的撕扯阿芬的衣褲。
第二天,阿芬被安排住進了醫院,一星期後,家屬強烈要求出院(當然是劉二娃以丈夫的名義要求的)雖然醫生一再建議產婦身體虛弱,需要開些葯,劉二娃拒絕了,理由是,農村自家在屋裡生孩子的那麼多,吃藥哪有吃飯養人。最後醫生一再堅持,還是開了點消炎藥。
下午時分,臉色蒼白沒一點血色的阿芬跟著劉二娃坐中巴車車來到了一個岔路口下了車,有幾輛摩的司機馬上上來問「去哪?坐我的車」
其中有個認出了劉二娃「二娃,你這是去哪了?」
劉二娃笑著說「出去辦了點事。」那司機看看站在不遠處的阿芬,邪笑著壓低聲音問「這又是哪個?哪裡逛來的妹兒?」
劉二娃遞了一支煙,自己也點燃,吹了口煙霧說道「走,送我回去」
一輛摩的,三個人,在崎嶇不平的碎石道上不知道行駛了多久,路上,阿芬坐在倆人中間,迎面而來的寒風吹得臉頰上冰刺刺的,耳朵也生疼,阿芬連喘氣都得緊抿著嘴,全神貫注的從鼻子里小心翼翼的,鼻尖凍得通紅。好不容易到了,劉二娃跳下車,阿芬雙腿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慢慢下了車。這時摩的司機已經接過劉二娃給的錢,朝上衣口袋一塞,摩托車掉頭和劉二娃說了聲走了,就見摩托車後面冒出一股煙,走了。
阿芬哈著雙手,抬眼看,周圍全是山,前面一條羊腸小道蜿蜒下伸,遠處有幾座稀稀拉拉的農家房子,沒等阿芬看清楚,劉二娃就率先朝著那條小道走去。
阿芬回頭看看,遠山近嶺山巒疊嶂,枯草黃葉,灰石層縫,近處灌木遠處松杉樹,影影晃晃雲掩霧罩連天接地,阿芬回過頭來,看見劉二娃已經走到山坳那邊去了。阿芬突然覺得有些慌,顧不得腿軟腳麻忙踉蹌著快步追了上去。
遠遠看見劉二娃走到幾間房子那裡不見了。阿芬到了那裡,眼前周邊是石頭堆砌堡坎,上面是平壩院。背山座修的幾間土牆老房,門口幾個木墩。左邊是三間灰磚房,右邊是兩間土牆房,門口屋檐下有個小石磨,屋檐上橫著一些木棒,牆邊堆著幾個南瓜,一些紅薯。靠牆角放著簸箕,鋤頭扁擔背簍糞桶等農具。屋旁邊堆碼著劈好的柴足足一人多高。後面好像有個棚,不知道是做啥的。
屋裡出來一個老年婦人,一臉怒容,上下橫眼打量了阿芬幾眼,一扭屁股又進去了。阿芬聽到那婦人朝著屋裡吼道「你也就撿這種簸籮貨了,不夠丟你屋先人地。我不管,你愛咋你咋」
阿芬聽不清裡面的人說的啥,也不敢進去,只得站在潮氣冰冷地堡坎坡那裡。屋裡也沒人出來喊她,她就這樣站著,手腳冰涼。
直到劉二娃從屋裡走出來,看了她一眼,朝著她招招手,阿芬才走了過去,看見劉二娃走到右邊屋,也跟著走了過去,裡面一個爛了一扇門的碗櫃,黑黢麻孔的一層灰,角落有個灶台,上面兩口鍋,中間一個半截磚糊的煙筒。前面一堆柴棍和松針乾草。裡面屋裡一張老式雙人床,上面髒兮兮的床單個堆得亂七八糟的被子,床下好幾雙臟鞋子,也看不清裡面黑咕隆咚還有啥。床前一根木凳上搭著件勞動布的舊衣裳。屋樑上牆角吊著不知是蛛絲還是蛛網,牆壁上也是黑乎乎的,一股子煙霉味充斥著。
阿芬還沒看清楚別的,那個老婦人就走了進來「晚上你們看到弄飯,我今天不想動了」說完就出去到上面屋門口坐在木墩上,氣鼓鼓的弔喪著那張剮皮凹臉樣子像是誰欠了她幾斗高粱沒還。阿芬偷偷看了一眼劉二娃,發現劉二娃一抬眉,毫不在乎地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