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你說的啥話？難不成你們在我屋這些年，我瞞到你們吃過啥的？虧著你們了？二女十幾年沒回來過，帶起娃兒回來了，我也沒買啥好的，你就說些聽不得的。啥叫女是親的？我對你孬了邁？」芬媽自從知道這媳婦不安分后，對她說話也是不依半分的。
秀聽婆婆這麼說「我又沒說啥，你就這麼一堆話了。說你跟女兒親就不對了？你也是想得多。算了，我也不惹你這些糟心煩，明娃，走了」說著，就要喊著兒子走。
「看看你說的。你說話有時候就是不過腦子，傷人，是我想多了。算了算了，帶著孩子把這些拿上去，中午就一起在上面吃。拿回去你和二蘭一起看怎麼弄來吃。」
秀拉著臉，接了菜籃子，領著孩子，走了。
芬媽不由得搖搖頭，嘆氣。
秀領著孩子，來到了婆婆租的房子門口，一推門，進了裡面，聽見樓上有娃兒的聲音嘰嘰咕咕，邊把菜籃子放到廚房，牽著小女兒上樓，走到樓口，看見床上露著大半截腿耷拉在床外，猜著是二蘭斜歪在床「哎喲喲，二妹回來了啊？你看看，你回來，咱媽也沒和我說，不然我早就來看你了。」
二蘭正歪在床上看著幾個光腚孩子在床上翻鬧，忽聽到有人上樓，以為是母親回來了，結果聽到個從來沒聽過的聲音，也忙從床上爬起，夠著頭一看「你是？」
「我是你大嫂啊」秀笑模呲的說「這是侄兒。。。。。」及至走到床跟前，一看一堆孩子，心下驚訝，又拉過自己的兒子說「這倆是你的侄男侄女，快喊幺爸（姑姑）」說著，教孩子喊人。大兒子怯生生喊了聲「幺爸」就看著在床上停了玩鬧，瞪著眼都看向他的幾個小孩子。
二蘭連忙起來「都這麼大了？快來我看看」
秀說「你把幾個孩子衣服穿起來，讓他們幾個外面去玩，我們姑嫂也清凈些說說話」
二蘭在床一頭找到倆孩子的衣裳，三下兩下就套上了，突然想起，昨天小女兒洗的還掛在外面竹竿頭上忘了收「嫂子你看著她，我下去就來」到了外面，把衣服拿在手，一摸有點潮潤，看看天上陰陰的也沒個太陽，還是拿了進去上樓，胡亂的給小女兒往身上套，小女兒想是被冰到了，不願意穿，雙手往下扯著哭了起來，二蘭照著屁股上就是兩巴掌，小女兒更是哇哇大哭，倒是不反抗了。
秀掃了一眼床邊灰桶里半桶尿，忙牽著自己倆孩子說」走走走，下去玩，下去跟弟弟他們一起在門外玩不要到處跑遠，就在門口哈」說著下了樓。
二蘭的倆孩子也跟著下來了，只是小的事倒退著一步步爬下來的。秀把幾個孩子帶到了門外，站在門口看著。
二蘭抱著還在哭的小女兒下來，回頭看了半天，還是把她抱在懷裡，巴掌伸在孩子嘴前面「你再哭？再哭我打嘴了，閉嘴」
小女兒努力閉住嘴，還是止不住癟著哭，只是聲音小了很多。
秀說「你看你，孩子那麼小，你打她，她也不懂事。哄哄就好了」
二蘭皺著眉說「娃兒多了，哄也哄不過來，這些年把我耐心都磨沒了。」
秀笑著說「哪樣法呢，生都生了。娃兒多也是磨人，我就這倆，你看，都把我磨得一步也走不了。啥也做不成」
「嫂子你比我好些，你才倆，還是輕省好多嘞。聽說大哥在外做生意，每個月給你寄錢回來。你還是享福」二蘭說。
「五十步笑百步，都差不多。你屋娃兒爸爸難不成就不找錢？你三個孩子拖著腳也做不啥的」秀笑著說。
二蘭愣了下」找啊，他在礦上呢。我們娘們五個也就指望他掙錢養活吶」
「五個？」秀瞪大了眼。
「是啊，我四個娃兒，還有個大的沒帶來。」二蘭看著秀說。
「天吶，你真能幹。這麼年輕就生了四個了啊？計劃生育抓得這麼緊，遭罰款沒有啊？」秀問。
二蘭「沒啊，罰啥子款呢？嫂子你生了倆，小的遭罰款了的？」二蘭一轉把話轉到秀身上。
「我們戶口又不在這裡。小的戶口都沒上，悄悄生的。」秀說。
二蘭笑了笑，心想「我四個娃兒戶口都沒上嘞」但是這話她沒說。
「那你咋這麼些年才回來呢？早些年就該回來撒，屋裡人都不知你下落，還以為你沒了呢」秀笑著說。
「那麼遠，哪裡是說走就走的？這次還是孩子他爸礦上遇到老鄉了。說起來，就是我們老家附近的。我這才讓帶了信回老家。開始時候託人帶的信也都沒了下落。沒想到這次這個老鄉還做事踏實，硬是幫著問到了。說是一家子都搬到了城裡去了。我這才回來。」
「搬到城裡？呵呵」秀冷笑著「你看嘛，就這城裡。」說著指著比畫一下周圍。
「那也比在鄉里好撒，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累死個人。嫂子你看你，紅花桃色的，要是在農村，你怕是早也給磋磨得黝黑了」二蘭也笑道。
「我這是擦了粉好吧？再說，我本來也白」秀摸摸自己的臉。
「哦？我倒沒注意，你擦的啥子粉？」二蘭好奇的湊近，這屋裡光線是暗了些，秀坐的位置又背光，二蘭確實沒看出來嫂子臉上擦了粉。
「紫羅蘭。很香吶」笑著著秀推開了靠近的二蘭。
「這名字倒是好聽。嗯，是說你一進屋，我就聞到一股香氣，看來嫂子你真的會養。」二蘭笑嘻嘻地說。
「我會養個啥？不過是夏天來了，有時候會出汗，撲點香粉，就沒得汗酸臭罷了。特別是走到人多的地方，那些農民多的地方，喔唷，不要說了「說著，秀在鼻子前用手扇了扇，似乎就聞到了別人的汗酸味。「對了，今天趕場，媽買了些菜。現在煮午飯還早，不然我們去街上逛逛？」秀說。
二蘭一聽「好，走嘛，我也正想著出去看看」
秀在門後面找出掛著鑰匙的明鎖，拿來把門鎖了，姑嫂倆一個抱著小女兒，一個牽著小女兒，三個男孩呼啦啦的朝著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