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陳年舊案
第二天一早。
薇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原本堆在書桌旁，與桌同高的零食空空如也，大早上的她也沒聞到包子油條的香味。
打開門，周斌與地藏王莊嚴坐在桌旁，桌上是一碟鹹菜還有幾個饅頭，兩人不斷扒拉著鹹菜，從中挑出肉絲放到另一個小碗中。
「老師？」
薇沒說下去，不過眼神已經很明顯表達出她的想法。
我辣么多零食呢，我的豆漿油條呢？
周斌對地藏王努努嘴，他是不想戳穿薇已經變厚的事實。
地藏王不聲不響轉過來牆角的等身鏡放到薇面前。
「……這是我？」
薇捏捏自己的臉蛋，又拍打幾下晃動的胳膊肉，不敢置信地問道。
地藏王還不說話，只是走進薇的房間，掀開被子，指著床中間寬闊的凹印。
這時候周斌才愧疚道：「薇呀，老師給你道歉，老師給你養的有些超標了，所以呢，我覺得你是該減肥了，以後咱就不買零食了，少吃點肉，吃淡點，素菜其實也挺好的。」
「……老師，我能換一下嗎？」
眼睛隨著一條條肉絲來回，薇覺得自己的心也在一直滴血。
「換什麼？」
「我只吃零食，不吃飯行不行？」
一陣氣血上涌，周斌只恨自己穿的休閑褲，沒個褲腰帶在身上。
「不行。」
薇失望地拉開椅子坐下，趁著鹹菜里還有點肉，能吃一點是一點吧。
「還有，以後我就不給你零花錢了，要買什麼東西直接跟我說。」
「啊？」
薇挑肉的筷子停下來，地藏王直接夾過筷子下的肉放到碗里，惹得薇直瞪眼。
「老師，我一定會努力減肥的，能不能別扣我零花錢？」
「這……」
周斌看這楚楚可憐的小眼睛，又有些心軟，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商量不得，一旦開了口子，這肥是減不下來的。
「不行，除非你真能減成功，只要你減一斤肉，我就給你一毛錢。」
「才一毛！」
薇伸出一根手指：「一毛錢能幹什麼呀？」
「夠你到小賣鋪里買根辣條了。」
這年頭垃圾食品還算便宜，錢可不敢多給。
「這事就這麼定了，來來來，吃飯，我告訴你，這饅頭配鹹菜也挺好的，你把饅頭撕開，把鹹菜放進去，這就是鹹菜包，蠻好的。」
周斌說著做個示範，薇卻鼓著嘴：「不公平，明明這些菜還有零食老師你也沒少吃，為什麼就我一個人長胖？」
「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老師我就是吃不胖有什麼辦法？」
周斌把鹹菜鋪好，咬一口含糊不清道：「從今天起地藏王會督促你運動，等會吃完飯，你就跟著他去跑步。」
「我看書上說剛吃完飯不能運動的。」
「你是神仙，不怕這些。」
「長胖的時候我的身體怎麼不知道我是神仙？」
薇嘀咕一句，捏捏肚皮，不知不覺都有一圈波浪了，摸著還挺上癮。 ……
「斌哥，你現在在家嗎？」
一邊打掉薇夾起來的肉絲，周斌拿起電話：「嗯，又有事？」
「沒事，就是路過來看看你。」
「你進來吧，我正吃早飯呢。」
掛斷電話，他看向地藏王：「大和尚，你的轉世身或者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身要過來了，你要不躲躲？」
「小僧為何要躲？」
「呃，你倆見面會不會引發時空震蕩之類的？」
「施主，他是他，我是我，我死之後，一切與我再無干係。」
地藏王不疾不徐將肉絲鋪滿饅頭，又夾點鹹菜點綴其上，在薇熾熱的目光中，他慢慢將饅頭蓋上，一口吞下。
周斌斜著身子瞅一眼地藏王的腮幫子，這麼大個饅頭他怎麼塞進去的，難道地藏王是鵜鶘成精嗎？
咚咚！
「斌哥，我到門外了。」
「你真不躲？」
「不躲。」
打開門，王天霸臉上的笑意立刻凝結，他下意識摸摸自己腦袋，還好，頭髮雖然短，但還是在的。
「斌哥，他誰啊？」
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但王天霸還是壓低聲音，只能說舊習難改。
「怎麼樣，長得是不是跟你一模一樣？」
「這何止是一模一樣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王天霸從胳膊上拿出電話，快速按幾個號：「斌哥，你等下，我馬上回來。」
從外把門掩上，門外很快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喂，媽，是我，天霸。」
「沒事，我傷已經好了，下個月就回去看您。」
「您別著急掛電話啊，我問您點事，我是不是有個從小遺失的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啊？」
「我沒病，傷真的好了。」
「我腦袋也沒病，眼睛更沒病！」
「這樣，你讓我爸接電話，看看他知不知道，興許就是我爸年輕時留下的風流債呢？」
「爸，你別嘴硬啊，這人就在我面前呢，你等我拍個照片帶回去給您看看。」
「媽，你別動手.……」
重新打開門，王天霸拉著周斌擋在面前，偷偷瞄一眼腮幫子鼓得老大的地藏王，他又把周斌拉出門。
「斌哥，你怎麼找到我弟的？」
「你還真有個弟弟啊？」
周斌苦笑不得，這一不小心還牽扯出一樁陳年舊案。
「他不是我弟弟嗎？」
「這大和尚是地藏王菩薩。」
「他是地藏王菩薩？」
王天霸眼睛睜得老大，又摸摸自己的板寸：「斌哥，我現在剃光頭是不是晚了點？」
「你要捨得你老婆，現在也不晚。」
「現在的和尚法律可沒說不準結婚。」
王天霸突然鬧出一副悲天憫人臉：「斌哥，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我能說出那麼附有哲學的話，這都是刻在靈魂里的傳承啊。」
砰！
周斌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清醒了沒有？」
「醒了。」
王天霸憋紅臉：「斌哥，剛才是我膨脹了，不過我當不成英雄，當不成地藏王菩薩，但哲學家這個身份，我.……」
砰！
「.……也當不成。」
「這就對了，你看你，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這個年紀還爆發中二病呢，十幾歲的時候沒消耗掉啊。」
「我反省。」
「反省就不用了，我看你已經醒了，進來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