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最後一眼
「悟空，你躲那麼遠幹嘛？」
周斌對樹後面上下亂擺的尾巴招招手。
「師兄，你煉丹的架勢也忒大了。」
孫悟空探出頭，瞅著無一倖免的煉丹爐這才走出來。
「來，嘗嘗師兄做的咋樣？」
周斌拿個碗從丹爐中掏出彩色的糊糊，從色彩上來說他這丹已經成了，畢竟廢丹都是黑色的。
孫悟空端起碗靠近鼻子聞了聞，眼睛陡然一亮：「師兄，這糊糊聞著還真有股桃兒香。」
「那肯定的。」
周斌知道傳統的煉丹方式自己實在沒天賦，不過他做菜有一手，既然如此他就用做菜的方式來煉丹，別拿食療不當回事。
「快，趕緊試試。」
孫悟空用手沾點糊糊吮吸兩口，噠，陶碗摔落沙灘，孫悟空躺在沙灘上，雙手掐住自己脖子，雙腿無意義亂蹬，彷彿一個將要窒息的人。
好半天，孫悟空終於緩過神來：「師兄。」
「如何？」
「這丹有用。」
孫悟空先是肯定效果，他確實感應到一股氣遊盪全身。
「但是這丹不能吃。」
孫悟空說的比較委婉，實際上在舌頭碰到丹藥的一瞬間，酸甜苦辣咸什麼味道都有，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才吮了第二口，等這些味道消失，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味道在他口中炸開，在那一刻他的味蕾彷彿遭到破壞，神智也陷入昏迷，只差一點他就過去了。
「這麼恐怖嗎？」
周斌伸手刮一點糊糊也聞了聞，確有一股桃子的清香，考慮到剛才孫悟空的反應，他又減少一點糊糊，只留下一層皮薄的糊糊這才吃下去。
轟！
味道在口中炸裂，周斌只是覺得一股噁心的味道侵入味蕾，下一刻他便直挺挺倒下去，當他神智恢復后，只覺得天竟是這樣的藍。
「悟空，你說得對，這丹確實不能吃。」
周斌心有餘悸爬起來，這糊糊他都不敢倒入海中，雖然不知道海里那些海鮮有沒有味蕾，但周斌覺得他煉的丹藥已經能直擊靈魂了。
大手一揮將所有丹爐全部吞噬，接著又將沙灘上灑落的所有糊糊全部回收完畢，他這才帶著孫悟空回去。
方寸山另一邊，菩提手持魚竿，看著滿湖露出肚子的鯉魚嘆口氣。
「那玩意兒還是被你煉出來了。」
菩提又向湖中撒出些彩色的粉末，思緒卻飄回從前，憶起以往苦難的歲月。
時光悠悠，在三星洞修行的日子確實輕鬆，期間周斌還誘導過猴兒，表示可以教他法術，可惜孫悟空確實聰明，知道菩提沒教他，是沒到時候，一直沒上當。
「師父，我也要走了。」
望著孫悟空離開的方向，周斌開口道：「您老人家死的時候我就不來了。」
「放心，我臨死前也會吩咐童子，不會讓你進來的。」
菩提心知這一去周斌會遇到什麼，所以他還巴不得他不過來。
「……師父你要這麼說，那我還真就不來了，激將法誰不會。」
「你不來最好。」
菩提一揮拂塵，三星洞大門徹底關上。
確定了，以後一定要去欺負下小菩提，不然他心氣不順。
「菩薩，現在如何？」
「勉強能看。」
幾百年時光，周斌這修為也能和二線仙神正面剛一剛了。
「能看就行。」
周斌也不奢求一巴掌拍死如來，能在海眼底下睜開眼就夠了。
西海海眼。
這次周斌沒選擇落在海面，而是穩噹噹出現在海眼中，只不過對如來來說，海底海面並無區別。
「阿彌陀佛。」
聲若洪鐘大呂，身披五色佛光，背後一輪煌煌大日，無不昭示面前這人正是大日如來佛。
「阿彌陀佛。」
地藏王菩薩點頭示意：「佛祖要阻攔我？」
「地藏，莫要執迷不悟。」
地藏王菩薩雖然長期脫離編製，但好歹是佛門大將，如來也不想翻臉。
「地藏正因有所悟方才如此。」
地藏王菩薩左手指下，右掌拍向如來：「施主，跟著指光走。」
說罷，地藏王菩薩一步跨出，又是輕飄飄拍出一掌打向如來身後兩側。
「彌勒，何須躲躲藏藏。」
暗處彌勒現出身形，同樣一掌拍出卻是被逼的向後倒退一步。
「呵呵，地藏王好大的本事。」
彌勒目光詫異，往常他也見過地藏，畢竟他可是一直在積蓄力量，以期在如來死後直接造反奪取佛祖之位。
因此他也曾拉攏過地藏，只是那時地藏王看上去並無甚本領，若是沒有那頭神獸諦聽，他也就是個普通佛陀修為。
如今方知此人竟如此能藏，只可惜地藏要毀滅修行界，與他根本利益衝突，否則他定要與之加盟，趁機在此弄死如來。
上方大戰一觸即發，下方周斌跟著指光快速穿透一層層靈石落到底部，一手撐地，另一手拿出地藏王給的銅鏡對準上方，沒過多久，周斌便感到海底傳來愈發嚴重的震動，顯然上方的戰鬥格外激烈。
砰的一聲，地藏砸在海底，丈六金身口含天憲，六字真言宛若實質烙印在金身掌心壓向地藏王，大日如來上來便動了真本事，誓要將地藏直接斬殺。
地藏低念佛號，暗暗催動法力，彌勒脫下胸前佛珠一指地藏：「封！」
佛珠在海中變作金色鎖鏈，穿透地藏丹田，雖無法將地藏王法力徹底封住，但讓他只能動用五成力還是綽綽有餘。
「阿彌陀佛。」
地藏盤膝而坐，周身放出祥和佛光，六字真言在接觸佛光一剎那，竟若雪遇沸水，登時融化，然而六字真言雖解，如來這一掌卻還是落下。
「唉。」
地藏嘆口氣，這一掌避無可避，若是結結實實受此一掌，他怕是再也拖延不住，既如此，小僧只得以命相搏了。
當！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出現在地藏王身前：「嘿嘿，地藏王你與師兄做得好大事，怎地不叫上俺老孫。」
「孫悟空。」
地藏王抬起頭，如意金箍棒微微變形撐住巨掌，此刻孫悟空穿的卻並非僧袍，而是鳳翅紫金冠，鎖子黃金甲。
「你這猴頭，莫要誤事。」
「如來，你也忒小氣，這海眼毀了便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