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女孩看了那個人一眼,道:「應該不是,看他的裝束,根本不是我們國家的人。」
她哥哥放下那個人,道:「妹妹,如果是這樣,我們更不應該管這些事情,你也知道我們族內的規定,不是我們族內的人,我們都不要救,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這兄妹兩人就是玲瓏族第三族的族人,哥哥叫做香佩星,妹妹叫做香佩逸,他們今天是出來打獵的,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香佩逸看了那個昏迷的人一眼,道:「哥!救一救他吧,不然他在這裡就算沒被猛獸吃了,也會餓死的。」
香佩星道:「妹妹,阿父是三族的族長,我們更不應該違反規定,不然阿父他老人家很難做人的,知道嗎?」
香佩逸哀求道:「哥哥,我求求你了,就救一救他吧!不帶他回族內去,就把他安置到我們平時打獵歇腳用的那個小房子之中,不就可以了嗎?」
香佩星道:「妹子,不是說我不想救他,可是,看這個人的樣子,實在是不象我們國家的人,一旦阿父知道我們這樣做,會懲罰我們的。」
香佩逸賭氣的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平時老是說要行善,現在卻連人都不救,還行什麼善,乾脆不要說就是了!」
香佩星連忙道:「妹子,你小點聲,給別人聽到了就不得了!」
香佩逸道:「哼!你們怕,我可不怕,我就是要救這個人,你不想救你就走開!」說完,她走到那個人身邊,扶起他坐好,然後把那人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一掛,扶起了整個身體。
這個昏迷的人就是陳順,此時他完全沒有蘇醒的樣子,只能任由香佩逸扶著。香佩逸一扶起陳順,就覺得這個人失乎是太沉重了一些,比正常人要沉重一倍之多啊,香佩逸扶著他覺得有些吃不消了。陳順之所以這麼沉重,最主要的還是他腰間的那個葫蘆,那裡面裝的東西,簡直比一個小倉庫的東西還要多,一般人如何能移得動。
香佩星發了一會兒呆,看到自己的妹妹扶著陳順艱難的向前移動,忍不住上前幫忙扶著陳順,兄妹兩人就這樣扶著陳順走出了森森。小半天時間過去了,來到了他們兄妹兩人打獵休息用的小房子之中,陳順被放到了裡屋的一張小床上面,外間是個小廳一樣的房間。
香佩逸忙上忙下的,煮了一碗熱水出來,準備想要喂陳順喝下去,看到香佩星在旁邊看著,忍不住道:「哥哥,你去打一隻靈狤回來,待一會他醒了可以有東西吃。」
香佩星對這個妹妹很是疼愛,很少會拒絕妹妹的要求,他看了床上的陳順一眼,道:「那好吧!妹妹你把這個看好,醒來后也不要讓他亂走動,有什麼事等我回來了再做處理!」
香佩逸道:「哥哥,你快去吧!我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處理嗎?」她目送香佩星走了出去,然後轉身喂陳順喝水。
可惜正在昏迷不醒的陳順,不要說張嘴喝水,就連身體都崩得有些緊緊的,嘴巴根本無法張開來。香佩逸想盡了辦法,就是不能撬開他的嘴巴,這樣連水都無法喂進去了,她不禁心中焦急了起來,一切的急救方法都用上了,陳順連一點小小的反應都沒有。
正當香佩逸有些愁眉苦臉之時,躺著的陳順突然咳了一下,然後便是長長的吸氣,接著才把眼睛睜開。香佩逸一看,這下可好了,人終於醒了過來,看樣子那眼神怎麼覺得有些失神,而且很迷糊似的。
陳順醒來之後,被香佩逸扶著坐了起來,他打量了一下屋中的情形,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話一問出口,香佩逸馬上就呆住了,這說的是什麼語言啊,怎麼有點聽不懂的樣子。她忍不住反問道:「你是誰?怎麼會昏迷在樹林之中?」
這次又輪到陳順迷惑了,他也聽不懂身邊這個女孩所說的話啊,不過猜意思好象是在問自己是什麼人之類的話吧。陳順想了一下,天啊,發現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香佩逸比劃著讓陳順把熱水喝了下去,然後兩人又比劃了起來,然後慢慢的相互了解到對方的意思,心裏面也慢慢明白了。香佩逸比劃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昏迷在樹林中?」
這話一比劃出來,陳順馬上呆住了,心中想了不下一百次,就是無法想起自己是什麼人,叫做什麼名字。於是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後指著自己的頭腦表示想不起來。
這次香佩逸也覺得有些奇怪了,怎麼會有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的,不過看陳順的樣子不象是裝的。他的眼神看起來很迷惘很迷糊的樣子,也許是真的忘了自己是什麼人,她想起族人之中有一種病叫做喪記,眼前這個年輕人極有可能得了這種病。
這時,香佩星回來了,小半天時間,他已經打到了兩隻很肥大的靈狤。所謂靈狤,也就是比兔子大一點,而且形狀也跟兔子相差不遠的動物。他回來看到陳順醒了,也跟香佩逸一樣問了起來,結果還是一樣,陳順那是一問三不知。
烤好了兩隻靈狤之後,天色也差不多要黑了,香佩星兄妹兩人離開了小屋,回自己家中去了,只留下陳順單獨在小屋內。
陳順吃著烤熟的靈狤,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覺得自己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吃過什麼東西了,這種吃東西的感覺似乎很遙遠很遙遠。他現在記不起自己的姓名與身份,頭腦中便不停的反問自己:我是誰?我是什麼人?整個頭腦之中除了這兩個問題外,便不再有其它的,就這樣一直問著自己直到睡著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香佩逸便已經來了小屋。她離小屋還有一段距離之時,陳順馬上敏銳的發覺有腳步聲,立即就驚醒了,連陳順自己都奇怪,為何自己會有這麼敏銳的感覺?
香佩逸走進小屋內,發現陳順已經醒了,奇怪的比劃道:「你怎麼醒過來了,睡不著嗎?」
陳順微笑著搖了搖頭,頓時把香佩逸迷得呆在原地,一動都不動,這個微笑太有殺傷力了。
過了一會兒,香佩逸才回過神來,臉色馬上騰的一下紅了起來,看起來嬌媚可愛。她舉起手中的東西,比劃道:「這些都是衣服和一些吃的東西,你睡不著,就起來換一些衣服,再吃一點東西。」
陳順摸了一下肚子,他感覺自己一點餓的意思都沒有,身體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於是他便在床上坐了起來,向香佩逸比劃表示感謝。
香佩逸紅著臉把手上的東西分好,食物放到床邊的桌子上,衣服放到床上去,跟著小跑出去燒水去了。她知道一個人昏迷之後醒來,最好是多喝點熱水,這樣對身體有好處。現在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怎麼心裏面老是想著這個年輕人,昨晚回去之後,整個頭腦中滿是這個年輕人的身影,所以睡了很少一段時間,然後忍不住才跑了過來。
陳順似乎也感覺到了香佩逸對自己有一種濃厚的情意,可是他並不理解,而且他隱約覺得自己不會有這種感情似的。他下了床,在屋內轉了一圈,這屋內的牆上掛著一些打獵用的器具,他發覺這些器具製作很差,簡直是入不了流。
他的心中有這個想法時,連自己都覺得奇怪,好象他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些器具的好壞,難道說自己以前也是做這些器具。他儘力的想了起來,可惜的是,頭腦之中現在只記住了兩個人,那就是香佩逸兄妹兩人,其它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陳順轉出了小屋外面,香佩逸正在燒水。他看著那跳動的火苗,忽然有一種相當熟悉的感覺,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生命在其中一般。他的心中又多了一個疑問,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覺?還有就是,自己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
香佩逸在火堆前坐著,不經意的轉頭,就看到陳順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看著火堆在發獃。她向陳順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在火堆旁邊,站在火旁邊至少不會感覺那麼冷,在山中的地方潮氣多溫度也比較低的。
陳順走到香佩逸身邊,在石頭上坐了下來,眼前的火苗不停的跳躍,他的心臟也在跟著跳躍,彷彿火就是他的血液一般。現在不用香佩逸發問,他自己都對自己越來越多疑問了,一切的一切他都找不到答案,最簡單的,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香佩逸轉頭看了陳順一眼,發現他正在看著火苗發獃,微微一笑,心中對這個來歷不明的人越來越有興趣了,彷彿發現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惜這個心思是不能對別人說的,就是阿父阿母和哥哥都不能說,想到這裡,她的臉又紅了起來。